后日,琅画瑛和琅璇就要奉命进宫,琅夫人只差了人去问候了薛姨娘,倒是给杜姨娘送去了黄金首饰,毕竟她并不喜欢薛姨娘。
入宫前一日,薛姨娘把画瑛叫去了屋里,这些天她没怎么吃东西,人也消瘦了许多,“明日你就要嫁人了,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嫁妆,这只镯子是你外婆传给我的,你拿着。”薛姨娘把一只玉镯塞进画瑛手里,“你外婆我都好几年没有看见她了。是我不孝。”
她呜咽着,画瑛也低着头,只把玉镯牢牢攥在手心里。薛姨娘抹了抹眼泪,“瑛儿,以后不在母亲身边要保护好自己,宫里险恶得很,不要像母亲这般懦弱。娘不要你怎么荣华富贵,安分守己,保命即可。”她咳了几声,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是,娘。”画瑛突然跪下来,向着薛姨娘重重地行了三个大礼。“打扮得好看些,人放着机灵些。”薛姨娘捋了捋女儿的发梢,“娘不中用,是个小妾,本以为嫁进琅府就可以过上好生活,现在两个女儿我都保不住。”她轻轻扬了扬手,画瑛便退了出去。
女儿,母亲怕是等不到你回家的那一天了,琅夫人呐,不会让我再活着了。她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琅画瑛和琅璇准时启程,即在这天晚上,薛姨娘便暴毙身亡。
琅夫人所给的答复是这几日油米未进而饿死的,但大家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怪她命不好,连个像样的墓地也没有,给乱弃在了山野之中。
琅玘玥则因不守礼节,出言犯上被幽禁在黑屋之中,没有侍婢,每日的饮食也被琅琲琀限制。秋水几次想探望都被拒之门外,就这样过了两年,琅琲琀没少给她罪受。后来守卫实在于心不忍便让秋水在冬天多进去几趟。
冬至那天,秋水带着吃的进去探望。“小姐~”她轻声呼唤着,却无人回应,心不禁咯噔一下,该不会.....
还好琅玘玥还活着,她蜷缩在角落,脸上黑乎乎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秋水环顾四周,空空荡荡,一把稻草铺设的床便再无其他。“必是冻死了。”她蹲在玘玥身边,摸了把脉搏,虚弱的紧。她赶忙叫醒她。她睁开眼睛,看不到一丝恐惧或是慌张,沉着冷静,眼神如冰。“小姐,吃些东西吧。”秋水把食物端出来摆在她面前。
“好...冷.....”
秋水一愣,冷吗?她脱下衣服给玘玥披上。“秋水姑姑,答应.....答应我一件事。”她断断续续地张口,声音很轻很轻。“小姐请讲。”秋水的眼眶湿润了点。玘玥摇摇头,掐了自己一把,“带我出去,出去琅府,带我去洛城。”
小姐。秋水跪倒在地上,哭着说:“必不负所托。”玘玥笑了笑,又掐了自己一把,“琅琲琀还好吗?”
“正春风得意着呢。”提起琅琲琀秋水肚里满是怒火,“老爷夫人可宠着她,六岁已是人小鬼大,城府颇深。王姨娘的儿子也才三岁甘愿给她当马骑,又体弱多病这不前几日发了高烧,现在还没醒;还有那琅府长子琅玦,娶了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姑娘,硬是被琅琲琀那小妖精整回娘家了;还有那齐姨娘的小女儿佩佩被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给禁足了。”
“佩佩我知道,她待人很好,我,我还与她曾赏过花。”玘玥蹒跚着站起来,“姑姑,麻烦了,我在这里关了两年了,他们必是认为我早死了,没有人在乎我所以,所以我溜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守卫哥哥也受了那么多罪。姑姑给他点银子让他走吧。”
洛城?“莫非小姐在洛城有人?”秋水问。玘玥点点头,“是,我有个朋友。”
卫枍浔。
“好!”秋水咬了咬下唇,下定了决心,“小姐且等着,奴婢不会让您失望的。”她行个礼,退了出去。
好,卫枍浔,你等着我,在这个世上,我没有朋友,只有你了。玘玥闭上了眼睛,好希望春天快点到,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洛城的春天,很美。
只是,她最终没有去洛城,因为这回是他来了,他来到了琅府,一袭素白长衣,宛如画中人,十岁的少年只身来到这里,走进了黑屋,他们在两年后见面了。“琅玘玥,又见面了,我没忘了你。”他笑着,笑得很好看。
“我.....也没忘。”玘玥微微抽动了下嘴角,忽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