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山坳内的黑色土质比较松软,易里和楚江流两人挖坑挖起来毫不费力,不一会儿便挖好了四个大坑,将这些女子的尸身一一埋入大坑内。易里劈开一截树干插在四个大墓的前面,想到他们刚开始进的那个被屠戮的村子,挥剑在洁白的树干上划了无姓村三个字。易里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无姓村的人,但不可能再去深究了,他们也没那闲功夫。
“各位姐姐们,原谅小弟刚才的无礼,小弟不是存心要看你们的胴体,死者为大,望你们九泉之下得以安息,来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楚江流絮絮叨叨,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一条细酒水从酒壶中缓缓流出,来回祭了三次才停下。
“真是的。”易里摇摇头,刚才叫楚江流去搬尸体,结果这家伙非要先去找些布料遮好才肯搬,说害怕长针眼以后找不到老婆,气得易里想一脚把他踢到坑里去,最后在易里的气势压迫下才就范。
“你们要找,也要去找那个叫易里的家伙,是他叫我搬的,可不关我的事,千万不要来找我。”楚江流小声嘀咕,虽然说得小声,但以易里现在的耳力,依然听得一清二楚。“没义气的家伙!”易里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楚江流将酒壶放进储物袋内收好,他也有一个储物袋,不过比易里的两个储物袋大了五倍有余,平时不用就折叠起来放在怀里。一开始见到易里的储物袋如巴掌般大,像个姑娘家的荷包一样,惊叹不已。
储物袋也是一个比较贵的玩意,如楚江流的那种储物袋就是最次的那种,不过市面上也卖到了十万个上品元石一个。像易里那个这么小的储物袋,楚江流没见过,照楚江流的说法,拿去拍卖行拍卖,可能要上百万个上品元石。
易里和楚江流两人处理好尸体,又找到最近的一个山村,经过寻问,知道了这伙马贼的住处,也知道了他们要往返的路径。
“这伙马贼回去必要经过一线天山涧,山涧两边都是悬崖高山,正好可以在那里伏击他们,你说呢?”楚江流看向易里,想听听他的意见。
“没有比这一线天山涧更适合伏击的地方了,就去那里吧。”易里想了一下,同意道。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楚江流激动道。
“等下不要吓得说不出话了。”易里笑道。“大丈夫,流血不……唉,等我一下,别跑那么快。”楚江流还没说完,易里已经向前跑去,楚江流无奈,只得闭上嘴追在后面。
跑了几里地,易里突然停步不再往前,楚江流奇怪道:“怎么停下了,现在离一线天山涧还远着呢?”
“你听见了吗?”易里示意楚江流静下来倾听,“听什么?”楚江流莫名其妙,但也跟着易里停了下来,认真的侧耳聆听,但什么都没有听到,在这个荒僻的地方,一点虫鸣鸟叫都没有。
易里指着左侧,道:“那边有很湍急的水流声,应该是有河流。”“河流?那又怎样?”楚江流还是摸不着头脑。
“跟着我来就对了。”易里当先朝左侧走去。
易里和楚江流两人走了半里路终于来到了河流旁,眼前是一条十几丈宽的大河流,水流异常的湍急,水花不时拍在岸上撞成一片凌碎的白晶,河流中心的一些地方还有旋转着的涡流,河水奔腾着一直笔直的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没想到大冬天的,这里还有这么急的河流。”楚江流讶异道。
“这几天天气变得很暖和,应该是上游的冰融化了不少,才导致现在的河流异常的汹涌,不过这样正好。”易里笑道。
“来到这河流干什么?”楚江流再一次问道。“等会你就懂了。”易里神秘一笑,没有多说,走到一旁拔出阔刃剑,连续砍了几剑将一颗一人合抱的大树拦腰砍断。在砍断的大树上取中间的一截树干,再削成一块大木板,木板宽半丈,长有一丈左右。
看到易里将削好的木板拿到岸边,楚江流眼睛一亮,不可思议地看着易里,“难道是要把这木板当成船?”
“我们站在这木板上,以这河水目前的速度,我们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到达一线天山涧,而且还可以节省力气为伏击做准备,何乐而不为?”易里道。
“归你能想到这种办法,我算佩服了。”楚江流朝易里竖起大拇指。“不过这能行吗?”楚江流担心道,“这河水流得这么急,一不小心栽下去,那可就尸骨无存了。”
“我保证留你全尸,走!”易里一抬腿将木板往河里踢去,抓着楚江流的肩膀一跃,跟着木板往河里掉落。
“你大爷的,我不会游泳!”楚江流惨叫一声,人在半空,望着河中的急流暗涡,惊得闭上了眼睛,直到双脚稳稳站到了实处,才敢慢慢挣开眼睛。这一看又惊得差点魂飞魄散,只见脚下的木板左摇右晃,上窜下跳,如一叶在狂风暴雨中漂泊的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因为易里的左手紧紧箍在楚江流的右肩上,所以使他不至于翻到河里。
通过多次的运用圆舞乾坤,易里从剑法上也学会了使用一些巧妙的粘劲,此时易里就用这股粘劲让双脚紧紧的贴在木板上,跟随着木板沉浮摇晃,必要的时候改变木板的方向,避开一些急流险涡。毕竟他的修为还没强到无视涡流的地步,一个不好就要弄得一个葬身河底的下场。
漂流了一里左右,楚江流开始逐渐适应,慢慢地不再感到害怕,反到觉得惊险刺激,目光往前延伸,河流笔直直插天际,河水奔腾如千军万马浩浩汤汤,有感而发,大声吟道:“滚滚冰河铸苍龙,直插天际不复返!”
“好诗!”易里大声笑道。“可惜后面的两句我作不出来。”楚江流嘿嘿一笑,“要不后面两句你来说,如何?”
易里细想了一会,低声喃喃自语:“我自仗剑横天下,一剑破尽天地笼……”
“什么?!”楚江流大声问,周围的水流轰鸣声另他听不清楚易里在讲些什么。
易里突然抬头直视前方,哈哈大笑,狂风将他的长发吹乱,尽显飘逸豪迈之姿,大声叫道:“我自仗剑横天下,一剑破尽天地笼!”
“好!”楚江流呆了一下,激动地大声叫好。两个少年站在汹涌的河流上随着木板漂流,肆意昂然,然而未来还是一片茫然的未知,一如他们脚下和周围的滚滚河水。
一直漂流了十几里的水路才看见这条河流的转弯处,弯道很宽几乎是前面河道的两倍,因此水流较之前平缓了很多,易里才得以控制木板往河岸靠。刚才漂流了几里后,楚江流不再激动,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吐了一阵,看了没尽头的急流,茫然道:“这河流这么急,等下怎么靠岸?”
易里偿试着改变木板的方向,使木板往岸边靠,却只能改变小范围的方向,一旦木板方向改变过大,又会立即被水流给冲回,易里面色微变,苦笑道:“上不了岸了。”两人面面相觑,都说不了话。
转弯处正好是一线天山涧的入口,易里带着软成一团的楚江流跳上岸,楚江流脸色苍白,无力地躺在地上,“今天连吐了好几次,也是够了,饿得够晕的。”“等下还有你吐的。”易里道,胃里一酸,转头也往地上吐了一地,刚才在河流上他一直强忍着不吐,以免木板受到影响,让两人翻到水里,直到上了岸,再也忍不住。
两人休息了一会,在储物袋里找些干粮填饱肚子后才进一线天山涧,只山涧两边都是高山陡崖,山壁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山壁几乎垂直于地面,就像被一尊上古魔神用一把斧子硬生生将一座山脉给劈成两半一样。而山顶和靠水一面的山体却是另一番光景,地上杂草丛生,也长满了高大的树木。
“真是一处险地啊!”易里惊叹道。
“是险地那正是最好不过了。”楚江流道。易里盯着山顶的高大树木,眼睛一亮,发现楚江流也看着山顶,笑道:“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去了。”
“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楚江流笑道,“不过,这些山壁这么陡峭,要爬上去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我们可以从临水那一面上去,不过麻烦的是毒虫蛇蚁,杂草这么浓密,这些毒物可不会少到哪去。”易里道。
“那怎么办?”楚江流也没撤了。
“没办法,只能从这山壁上去了,我先上去,到上面再用树皮梱成绳子把你拉上去。”易里拿出阔刃剑,将阔刃剑背在背上。
“好吧,只能这样了。”楚江流望着高达几十丈的陡峭崖壁有些发怵,他自问还没有爬上去的本事,不过易里修为比他高很多爬上去应该没问题,“那你小心点,别摔下来了。”
“这几十丈高的山崖还难不倒我。”易里自信一笑,走到崖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