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果从花大婶的怀里跑出,抓住大虎的手臂不知所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眼花直在眼眶内打转。
两个马贼上前抓小果,大虎急忙死命的拦住,一马贼怒哼一声一脚将大虎踹翻在地,另一个马贼直接将小果杠在肩上就往回走。
“坏人,坏人!”小果在马贼的肩上拳打脚踢,但马贼无动于衷,她的小拳头对马贼来说无异于骚痒捶背。小果急了,一口就往马贼的肩膀狠狠咬落,马贼痛叫一声,“去你个小婊子!”对着小果就是一巴掌,小果嘴角溢血,痛得直掉眼泪,却狠狠瞪着马贼忍着不出声。
大虎看得睚眦欲裂,脑袋一热,抓起地上的铁叉就向其中一个马贼刺去。两个马贼正往回走,没料到还有人胆敢反抗,大虎一刺就将后面一个马贼撂倒在地。“死!”大虎双目通红,朝前大跨一步,手中的铁叉奋力朝前刺出,另一个抱着小果的马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大虎一铁叉刺穿腹部。
“小果别怕,爹在这里。”大虎狰狞的面部表情,化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爹!”小果向大虎跑去,大虎刚想向前,却听一声弓弦声响,大虎胸口绞痛,低头一看,一跟箭矢正直直插在自己的胸口,箭矢的尾羽还在微微地抖动着。
“快跑!”大虎惨然一笑,壮实的身躯砸在地上,双目仍直直看着眼方。“爹,爹!”小果跑了过来,伏身在大虎尸身上,“哇”地一声终于哭了出来,“爹你别死,你死了以后让小果一个人怎么办?”“爹,你起来啊!”
无论小果怎样叫唤,大虎还是一动不动,“大虎!”“怎么会这样?”“大虎哥!”无姓村的青年壮汉无不怒火中烧,紧紧抓着手上的武器,却不敢反抗,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背后是一家老小,他们不能!
小孩瘪着嘴缩在亲人怀里,有些妇女已经转过头去,偷偷地抹眼泪。“竟然敢杀我们猛虎帮的兄弟,当我戴强是软柿子?”戴强冷笑,挥手下令,“除了那小女孩和年轻妇女,其他人都杀了,为兄弟报仇!”
无姓村的村民脸色大变,壮年男子拿着武器,咬牙站在最前面,他们不能后退,后面是他们的亲人。有些小孩已经害怕得哇哇大哭,一些年轻女子则拿出藏在袖间的剪刀对准好胸口,如果被马贼抓住,迎接她们的将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有时死反而是一种幸福,是一种解脱。
“杀!”“杀!”一百多号马贼挥舞着砍刀,如一群锁魂厉鬼,凶恶地朝无姓村的村民冲杀过去……
“前面怎么起火了,走,我们过去看看。”前方是一个村子,几股浓烟正自在村子的上方升腾,两个少年向起火的地方跑去,这两个少年一个长相清秀,但身形比较瘦削。另一个比较俊朗,身材也较为壮实,正是易里和楚江流两人,距离上次再喀丹城的拍卖会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走过写有“无姓村”三个字的木牌匾,来到村内,看见这满地横陈的尸体,非常惨烈。有的被烧成一根黑棍,面相模糊;有的尸身支离破碎,四肢和内腑乱飞;有的扭打在一起,用牙齿撕咬着对方的脖子;还有的女子怀中抱着小孩,但一根箭矢将两人一起穿透,还有的……
“哇!”看到这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楚江流忍不住弯腰干呕,干呕得腹部隐隐作痛。易里面色苍白,差点跟着楚江流一起呕吐,幸好忍住了。
“看来是马贼将这个村子的人全部屠杀了,马贼死了三十几个,而村民死了两百多人。”易里目光大致扫了一下四周,目光一凝,“这里只发现十几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其他的应该都被马贼带走了。”
“我看,哇!”楚江流捂住嘴巴,看着易里,“看村内很多地方火还没灭,马贼走得不久,唔。怎么样,追不追?”
“你没事吧?”易里道。“好男儿一条,怎么可能,哇!”楚江流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追!”易里点点头,看向地上杂乱无章的马蹄印,马蹄印一直往村外延伸。易里紧握双拳,他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晚霞灿烂的夏天,父亲躺在金色的院子里,母亲伏地而哭,满院金灿灿的辉煌得吓人,如若不是黑风寨的马贼,他的一生又会是怎样?
“小易,你没事吧!”楚江流大声道。
“没,没事。”易里摇摇头,目光变得冷厉,“我们走!”“好!”楚江流道,刚才易里的眼神让他一阵胆寒,虽然很好奇,但没有追问,紧跟在易里的后面追踪着地上的马蹄印。
易里和楚江流两人跟着马蹄印奔跑了几里,很快又来到了另一个村庄,可惜的是马贼已经走了,村民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显然刚刚遭受马贼地一番“洗礼”。
看到易里和楚江流两个陌生人到村里来,村民都有些惊疑不定,不过看易里和楚江流两人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十八岁左右,也减掉了很多人的戒备之心。
当下,一个老妪上前打量了易里和楚江流一番,狐疑道:“你们两个小娃子是谁,来我们村子干嘛?”
“我们两人是前村的,路过你们村,看到你们一帮人聚在这里愁眉苦脸的,所以过来问问发生什么事?”易里按住楚江流的肩膀抢先一步说,防止楚江流将他们要追杀马贼的事全部说出,两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追杀几十号穷凶极恶的马贼,说出来也太过骇人。
老妪仍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叹着气,说道:“几十分钟前马贼来过了,说什么新大王即位,虽然已经交过年钱,但还要缴纳份子钱。如果交不起份子钱,就要拿年轻姑娘来抵偿。幸好我们村东凑西凑,才凑足了钱,可今年的日子就难过了,唉!”
“马贼估计又去下一个村子了,你们是哪个村的?最好不要先回去了,这年头官府都不管马贼,马贼屠村的事常有发生,回去的话很危险。”旁边一个三十几岁的大汉道。
“这天杀的马贼!”一中年妇女恨声道。
“多谢关心,但我们放心不下,还是得回去看一看。”易里和楚江流向村民告别后,又循着马蹄印追了下去。
一路追踪,追了十几里,易里和楚江流两人都有些吃不消,但易里情况稍好点,毕竟他的修为相对楚江流来说要高。进入一个山坳,眼前的景象让两个刚初出茅庐的少年惊呆了,地上躺了很多衣衫褴褛,赤身裸体的女人。只不过都已经死了,身上青瘀遍布,马贼在她们身上发泄了****,可以想象这些女人在死前到底是经历了怎样可怕和绝望的事。
“混蛋!”楚江流一拳狠狠砸在地上,气愤和拳头的疼痛让楚江流都飙出了泪花。易里什么话都不说,但眼中的杀机更甚。
“我一定要把这些狗贼全部杀光!”楚江流大声叫道,一骨碌起身,坚定地看着易里,“走,我们继续追,一定要追上马贼!”楚江流转身就要走,却被易里一把抓住,“慢着,我们不能去追马贼。”
“为什么不追,你怕了?”楚江流直视着易里。“你看。”易里右手指着山壁一侧,上面是一道长半丈,深四寸的的刀痕,“看这山壁的刀痕应该是刚劈出来不久,这使刀的马贼修为绝不会比我低。”
“那又怎样,你怕死不成?”楚江流蔑笑,“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易里冷笑一声,“死了就死了,你还真是不怕死,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马贼有几十号人,其中有一个甚至要更多的人修为不比我低,我们一头插进去,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可不想跟个愣头青似的,明明知道送死,还一心把脖子伸过去等人家砍,还自以为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其实是最蠢,最没价值的。”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嘴皮子比我还能说。”楚江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怒火全部被浇灭,耸拉着脑袋,“那怎么办,难道任由那些马贼胡作非为?”
“第一,我们得先把这些女人的尸体给安葬了。”易里目光平静,“其次,这些马贼都骑着马,以我们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跟着马蹄印瞎跑,只是白忙活一场。我们可以回前面的村子问清马贼回去的路,然后在半路伏击。最后,小心行事,量力而行。”
楚江流呆呆看着易里,半响才苦笑道:“小易对不起,我刚才脑袋被气昏了,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我能有你一半这么冷静就好了。”
“有时候,有些事,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控制的,尽力而为就好。”易里转身一拳往地上砸去,泥土飞溅,黑色的泥地被轰出一个小坑。
“干嘛!”楚江流吓得往后一跳。
“挖坑。”易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