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被眼前的这个**男摔得屁股都快开了好几朵花了,一朵一朵就那么撕心裂肺地开在她并不丰满的臀部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汪汪地流下来了。
本来在前世就死得委屈,死得窝囊,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穿到了哪个鬼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朝代,要是个明君还好,好歹不会因那么多场的战争而颠沛流离,要是当朝的天子是个昏君的话,柳如意宁愿再掉一次茅坑。
本来心里就有十万个不痛快了,再加上来来回回地这么折腾,柳如意恨恨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的男人,浓眉大眼怎么了,还不是被我柳大小姐给揍得是鼻青脸肿嘛,皮肤白怎么了,以为自己有一双韩剧里欧巴的修长笔直的长腿就可以视女人为玩物吗?
柳眉如一想到自己守身如玉的软绵绵被慕容邪给摸了,更是气得眉毛胡子都快歪了。她霸气地吹了吹搭在眼睫毛上的斜刘海,眼睛里“蹭蹭”地蹿出一串串滚烫的小火焰,明明就是他占她便宜在先,反倒自己吃亏了。
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
柳如意也顾不上屁股上火热的疼了,腾地一下就从泥巴地上跳了起来,用纤细地手指笔直地指着慕容邪那高耸入云的悬直鼻梁,气呼呼地骂道,“喂,臭流氓,你竟敢对本姑娘无礼……你……你……你……”柳如意每次一生气的时候就会舌头就会打结,况且面前这个男人仿佛对柳如意的抗诉没有任何丝毫地反映,依旧一副桃花笑春风的模样看着如意的眼睛。
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忽然睁大的瞳孔,为何那奇异到摄人心魂的的幻瞳术在这个女子身上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虽然看到她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愤怒,却看到愤怒底下的温柔与平和。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慕容邪曾经是怀疑过柳眉如是不是假死,但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而已。直到柳眉如再次从棺材里活过来的时候,慕容邪才发现仿佛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虽然慕容邪很少去青楼那种调笑烟花之地,但是媚骨坊的花魁柳眉如,他却是见过几回的。
她喜欢吟诗作赋,所以时常出些对子让偶尔来青楼里寻欢作乐的文人骚客们对一对,那时候慕容邪年少气盛,风流倜傥的,偶尔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来对对子,猜诗谜。
每当有人猜对了谜底或是对得非常好的时候,她都会莞尔一笑,然后细细的脚踝上系着那串水晶铃铛就会“丁玲玲”地响了起来,仿佛星空下的一个快乐的奔跑着的小姑娘。
几乎洛阳城人人都知道柳眉如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味,不是普通女子身上涂抹的那些胭脂水粉的香味,而是仿佛麝香一般,从身体的骨子里散发出来。慕容邪曾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无意间闻到那种传说中的香味,像茉莉的香味,又像是曼陀罗的味道,那瞬间的魅惑人心,随即就是淡淡的花香,只有当她睡熟后这种香味才会越来越浓。
其实柳眉如本身对于洛阳城的老百姓来说就像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有人说柳眉如是西域某个没落王国的公主。
那惊心动魄的美貌,那独特的西域美人的气质。
可是久而久之,人们看她看得多了,也就没有初次见到她时的那种惊艳的感觉,从此也没人再说她是落难的公主了,而只是背地里说她是一个被太多女人痛恨和嫉妒的漂亮女人,一个以卖笑为生的青楼女子罢了。
其实对于谜的本身,慕容邪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如果有人先他一步将这个谜设了一个圈套的话,那慕容邪就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柳眉如被谋杀本是一件不足为奇的事情,她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当一个女人的美貌令太多男子神魂颠倒的时候,她就难免会招来杀身之祸,但奇就奇在,警惕性如此之高幻瞳术如此强大的柳眉如会让别人那么轻易地就刺到了她的心脏?
慕容邪忽然邪魅地笑了笑,这辈子还从未想过会为一个青楼女子绞尽脑汁的他,竟然也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
他望着眼前这个相貌极像柳眉如却没有柳眉如丝毫女人气质的女子,忽然低下头俯下身子在柳如意地脖颈出轻轻地嗅了嗅,除了沐浴露的香味就是肥皂的泡沫味道。虽然这味道对于这个朝代的他来说也是怪怪的,但他却只是摇了摇头,随即淡淡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她,”慕容邪忽然眼角滑过一丝凛冽,狠狠地捏着如意的下颌呵气如兰地说道,“只可惜,我只对死人感兴趣。”
其实慕容邪的心头早就有无数个疑问句了,可是面子,面子,傲娇的面子,让这个男人从来不肯底下高傲求知的头颅。他胡思乱想着,这丫头是谁?为何柳眉如脱胎换骨之后却是这样一副德性,那香气和幻瞳术为何在她醒后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即使他将眸子深入到这姑娘瞳孔的最深处也看不到丝毫修炼过的痕迹。
本来慕容邪还想循着这两条线索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深藏的阴谋或是什么苦大仇深的爱恨情仇,但是面前这位龇牙咧嘴满口尽嚷嚷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姑娘显然是来找茬的。
柳如意看着慕容邪对自己刚才说了一大堆的非礼的话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反而摇摇头转身就走了的时候,跟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似地,更是气得直跺脚。
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说这个**男是可恶了点,但好歹还有点良心。
她知道自己咬他手腕的时候,那一口下去肯定伤得不轻,但他却没有打她。况且到现在柳如意还不知道自己穿越到哪个朝代呢?又没有百度,又没有GPS定位,她新买的苹果手机想必也是落入化粪池的魔掌尸骨无存了。
慕容邪是她穿越过来的认识的第一个人,要想打听清楚自己周边的环境,还得从他身上下刀子。柳如意忽然眼珠子一转,一个箭步“嚯”地一声就“蹭蹭蹭”地追上了慕容邪的脚步。
慕容邪没有穿过花街柳巷,而是沿着一条横穿过整个铜驼巷淙淙流过的红妆河徐徐走过。
河上搭建了一座有着数百年悠久历史的红袖桥。
有好几只驮着白米和面粉的乌篷船从桥洞下“咿咿呀呀”地滑过,划下一条条碧绿的波纹。而此时,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只听得到一个男人的橐橐的靴声,和一个女人细碎的脚步声。
慕容邪腿长,虽然走得悠闲潇洒,不急不慢的,但柳如意就是追不上他。
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朝代,况且身无分文,不知道这个朝代用的是什么样的度量衡,柳如意摸遍了全身才发现纱裙的荷包里揣着一枚一元钱的硬币和一张粉红色的一百元钞票,抛硬币是她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每当有悬而未决的选择的时候,她都会交付于硬币去抉择。虽然柳如意摸到一百元大钞是一阵狂喜,可是这个朝代又有谁会认识我们中华民族这样一位伟大的领袖毛爷爷呢。
柳如意耷拉着眼皮,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咽着口水,可是此时此刻就连口水也是苦涩的。
为什么别人穿越了一回都是什么别人家穿越了一回都是什么簪缨世族宫廷苑闱里的豪门千金美艳宠妃,独独自己穿越了一回却是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不知是什么卑微身份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最近柳如意在某文学网站上宅斗小说看多了,她忽然想到这个被自己借用了身子的睡在棺材里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某个豪门大户家的小妾,凶悍阴险的正室,还有喜新厌旧的有钱夫君,而棺材里的这个死了的女人就是宅斗中的其中一个牺牲品。
可是摸了她的软绵绵的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自己身体的这个主人一直得不到夫君的宠幸出轨了,然后被别人抓不住了把柄就丢了一条小命。柳如意想着想着,忽然连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出红杏出墙的狗血言情宅斗剧。柳如意越想越觉得委屈与不安,一种孤独无依的无助感从心底油然升了起来。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忽然停下脚步,朝慕容邪歇斯底里地喊道,“喂,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你这个混蛋凭什么摸了我又对我不理不睬的,混蛋,王八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妈……我好想你们啊”柳如意一直都像是一个复读机似地喋喋不休着,忽然就“咕咚”一声瘫坐在青石板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个朝代没有人会知道她柳如意只是个穿越而来的过客,然而她的相貌却时时刻刻都在告诉着她,她是一个被人谋杀了的青楼女子,她是柳眉如。
她没有她身上的幻瞳术和那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药酒香味,但是从现在开始她的命运将会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青楼女子紧紧联系在一起。
可是柳如意喊了半天都没有得到慕容邪的丝毫反应,他只是离她离得越来越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他的心却忽然揪疼了起来。她的眼神,那么熟悉,那么熟悉,仿佛那一年在他随着做生意的父亲从玉门关去往西域诸国贩卖丝绸的时候,在楼兰古城遇见的那个小姑娘。黄沙漫漫,驼铃阵阵,然而就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里,在那一场天昏地暗的飞沙走石里,慕容邪却与爹爹走丢了。
他又渴又饿的走在漫无边际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几乎是连丝毫哭喊的力气也使不上来,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仿佛只有咫尺分毫的距离。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渴得快疯了的喉咙像有无数把火把在烈烈焚烧着。仿佛看到了日日夜夜思念不曾见过的母亲,她温柔地笑着,她的声音是那么地好听,她说,“邪儿,快到娘这里来,邪儿,不要怕,快过来。”
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多么想,多么想抚摸一下母亲的脸庞,可是当他终于快要晕厥过去了的时候,才听到有一个如银铃般的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在焦急地喊着,“哥哥,你快醒醒,哥哥,你快醒醒。”
他醒不过来,只觉得有一双小手在疯狂地摇着他的身子,以为是幻境,一层一层的幻境。水……水……他感觉有一股清泉缓缓滑过喉咙,沁入心脾,那样甜。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窄窄的小床上,他的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东边的壁炉里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烈烈的火焰。
而正蹲在火炉旁的一个小姑娘却正在聚精会神地用银勺搅拌着吊子里的中草药,那“咕嘟嘟”地中草药的香味散漫了整个房间。
是这个小姑娘救了她吗?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与父亲已经失散了很久,他早已心急如焚。可是也许是体力透支久了,他刚一撑起胳膊肘才发现自己虚弱地不堪一击。小姑娘连忙跑过来扶住了他,慕容邪这才恍惚记得昏睡前有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她的眼睛是那样清澈,像天底下最湛蓝的一颗星子。她的脸上有担忧,声音却是是有欢喜的,她说,“哥哥,你终于醒啦!”
是小姑娘最单纯的喜悦。
慕容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小姑娘说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时候,他才知道与父亲再次相遇的机会几乎是渺茫到毫无希望。他蔫蔫地重新躺在了木床上,眼泪忽然顺着眼角就滚落了下来,湿了耳廓,也染湿了身下的那床薄薄的垫被。
毕竟才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那小姑娘也慌了神,以为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伤了面前的这个大哥哥。
她只是用小小的手轻轻地拭去了慕容邪眼角的泪水,然后像个小大人似地,劝慰道,“我听阿娘说,如果你伤心的话那么你身边的那些心疼你的人就会更难过,所以哥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开开心心地活过每一天,不是吗?”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坚韧的温柔,慕容邪忽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的感觉。她说他叫“九儿”,在楼兰国的的意思是“劫后重生”。
因为她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燕瀛国对自立为藩王的鸾镜国大举进军的时候,而楼兰正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兵家必争的军事要地。
两军在楼兰兵戎相见,致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战后不久,楼兰里就大肆盛行着一种名唤“热窝子病”的瘟疫,类似于中原的麻风病。
瘟疫传染地速度是非常惊人的,九儿所居住的村庄“孔雀村”很多村民都因为惶恐而大肆迁移,九儿的父亲也在那一场可怕的瘟疫失去了生命。
她打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然而母亲近来却因思念自己的丈夫而越来越疯疯癫癫的,沙尘暴袭来的时候,她一个人跑去父亲的坟头。
却再也没回来过,也正是九儿在寻找母亲的时候,才发现因严重缺水而昏迷的慕容邪。
即使很多年后,慕容邪都还记得这个叫做“九儿”的姑娘,只是那时走得匆忙,急切地想要找到父亲,甚至都没好好地对她道一声谢谢。
他骑在白骆驼上,小小的九儿将手腕上的一串佛铃摘下来,踮起脚尖,将那串玲珑剔透的佛铃递到慕容邪的手心了,她仿佛恋恋不舍地说道,“邪哥哥,你要记得我,记得九儿,好吗?”
她说,邪哥哥,你要记得我。慕容邪感受到九儿眼里深深的孤独
和那份单纯的情愫,像沙丘上的一只等待牧人归来的小狐狸。他总记得那样的眼神,当他在棺材里看到奇迹般复活过来的柳如意的眼睛的时候,那纯粹深邃的眼神,那样地相像,他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瞬他的心脏就快要停止了。
然而,她不是他的九儿,甭管是柳眉如诈尸也好,她假装失忆了也好,慕容邪都觉得这姑娘完全浇灭了他这个对死人尸体念念不忘的业余侦探兴趣。
慕容邪虽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对有些事有些人当他失了兴趣的时候就真的可以坐到全身而退。虽然说这么多年在沈继安的背后他破了很多案子,但是他却把所有的功劳皇冠都加在了这个沈大哥的身上,自己依旧落得一身轻松,两袖清风。
沈继安也劝过他干脆问他老爹借点钱在街上租个门面开一家私人侦探所得了,可是县衙门里的那些个吃着皇粮的公务员办事效率实在是低得让人不忍直视,搞到今天正儿八经的营业牌照也没拿上手。
不知是慕容邪想得出神了,还是柳如意那丫头忽然头脑开窍了。
慕容邪只听得身后不远处“扑通”一声,溅了一地的水花。
慕容邪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有人不小心落水了,待他还没回过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曾细细拴在手腕上的那串佛铃忽然“叮玲玲”地响了起来。
“邪哥哥,你要记得我,记得九儿,好吗?”他的
心骤然狠狠地揪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