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荐给我一个?”艾丹很配合,对我弯眉一笑,对邻桌的男人,视而不见。
“好哇!”我抿着嘴,一本正经。
果然,邻桌的男人,眼神探照灯似的,闪了一下。说实在的,那男人,挺好看,挺阳光的那种帅,比小武强多了,可惜,不是艾丹的菜。艾丹貌似就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小男生。
“你看上人家了?”艾丹坏笑一脸,低声问我。
“是啊,你去勾搭了,介绍给我?”
“凭什么?自己去!我是有夫之妇。”
“嘿嘿,别贫了,什么事?你这么着急,一定是发财了对不对?让我和你同富贵一下?”艾丹很仗义,有好事,一定会叫上我。不叫上小武,也得叫上我。今天跑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哼。”她轻哼一声,顺手把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的烟掐灭。
“哈哈?难道是有女人找她?”我下巴抵在桌子上,两眼平视,对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邻座的男人收回了目光,耳朵竖起来。我心道:你使劲儿的听。竖成兔子耳朵,你也听不见!
“他敢!”小武当然不敢。那不是找死吗?现在,小武他妈,每个月给小武的那点钱。别的,什么都不管了。这分明是托付给儿媳妇的感觉。
“那怎么了?”我用眼角的余光撇过去,发现,邻桌男人虽然没有看我们,但是一直没有和自己桌上的其他几个人说话,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的直觉是,这男人时不时的瞟过来一眼。
“不是这事。不过,你说,要是他真的找个女生,我该怎么办?”艾丹忽然来了兴趣。
“那你也找个男的不就的了吗?只要他不是找男人就行。呵呵,我总觉得,你家小武,要是画个妆,基本可以男扮女装了。”只要情敌别是男人就行。我刚看完一本书,一男人非要和老婆离婚,因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那作者写得特别好,让我觉得,男人出轨不可怕,只要别是和男人出轨。那就,没救了。
“你没事吧?别恶心我行不行?”艾丹瞪了我一眼。
“好吧。你看,隔壁那个哥们看你半天了。要不给人家一个机会?顺便气气小武?”天天吃着小武做的饭菜,我还这样帮人挖墙脚,一丝歉意闪过:小武,对不起了。
“算了,还么尹一丁好看呢。”某女嗤之以鼻。
“也是。确实没有尹一丁好看。”尹一丁,我想起来了,曾经找过艾丹。那男孩,确实不难看:“怎么?尹一丁还追你啊?真够痴情的。”
“不知道。反正一直没有女朋友。据说。”艾丹点头。
“那怎么着?是小武又有事了?和雷晓琳?”我直觉,一定和小武有关。只是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事。
“要是那样,倒简单了,直接分手了事。”貌似轻松。艾丹不在乎钱,但是小武敢出轨,那就是找死。
女人对待感情的变化,是因为她爱的男人。对于小武,艾丹付出的到底是爱情还是对于爱情的憧憬,估计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作为旁观者的我,后来一直想,想得头的痛了,也没有想明白。
现在,我又开始不明白了。
“说得倒是干脆。你们俩,都说过多少次分手了?比贾宝玉当和尚的次数都多了吧?”她不是每次都会和我诉苦。我见过她和小武哥吵完架,自己直接去买了5瓶啤酒,到我家,什么也不说,闷声喝下去。通常我不会问,问了她也不会说,最多告诉我一句,我们分手了。到后来,我见怪不怪,“哦”一下,表示我知道了。
闺蜜不是就这点作用吗?
酒喝得越多,泪就流的越多。有时我也会被她弄哭。看自己闺蜜痛哭流涕,不陪着掉几滴眼泪实在是不太仗义了,也太不女人了。况且,我有困难,只要开口,艾丹肯定欣然同意,从来不说不字。喝酒流泪之后,她就去找小武哥。无论那小子在哪里,她都会把他揪出来,然后抱着他大哭。小武哥别的不好,但是每次都不会拒绝,也不会生气,只是默默忍受着,用带着瘀伤的胳膊,安慰她,让她哭够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过几天,两个人又像没事人一样,来叫我吃饭。
这一次,估计又是如此。我准备听她诉苦了。
“他要是真找别的女人了,我肯定分手。这点没得商量。”她微微侧着头,凝神于桌子的角落,黑而长的睫毛,侧面的剪影好似一个石版画。不同的是,拿惯画笔的右手轻巧拿着杯子,左手握着啤酒瓶细长的颈部。
“得了,小武那人,我还不知道吗?只是热心帮忙而已,不好意思拒绝女孩子吧。他能有什么想法?肯定不会有别的想法。你是不是想多了?还能有人比你对他好?你当人家都像你这么傻啊?”我安慰她。确实有女同学追过小武,但小武在艾丹的武力威胁之下,都没有跑,估计对艾丹是真的感情。艾丹对小武,也是真的好。她从家里拿来的钱,基本上都是给小武买东西了。
“嗯。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否则,我先阉了他,然后分手。哼。”她咽了一口啤酒,酒气从嘴巴里冒出来。
酒是个神奇的东西。在穷困潦倒的男人嘴里,酒就会化成臭气冒出来,让人避之三舍。此刻,从她嘴巴里冒出来,化成了着一股诱惑,连同吐出的白色烟圈一般,让她成了酒吧的中心。我悄悄注意到:酒吧里的几个男人,色迷迷的眼神都跟探照灯一样,不时地闪过来,闪过去,眼睛后面,是说不清的暧昧和心怀鬼胎的期望。如果再过几个小时,一定会有人主动走过来,和我们搭讪。肯定的。黑夜会给男人胆量,让男人露出本来的面目。
“你小声点,不怕把别人吓着?啊?”我瞄了一眼邻座的那几个。他们面前的杯子早就空了,往我们这边看几眼,就低声嘀咕几句,再讪笑两声。哼,我暗笑,这是酒吧,不是咖啡厅。他们竖起的耳朵,分明把我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收了进去。看看,有的嘴巴还在抿着笑呢。
“怕什么,我又不是要阉了他们。谁怕谁啊!”她笑了,小虎牙闪动着。顿了一下,她压低了声音,头凑过来,对我说:“我,这个月没来。要出事了。”说完,身子向背后一靠,丹凤眼直盯过来。
“啊?!”
我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