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会不好意思？
才见鬼！我说。
白日见鬼！艾丹说。
“从他们家回来，人就不见了。啥都没说，该做饭做饭，该吃饭吃饭。”艾丹咬着牙，对我说。
我嘿嘿一笑。
这年月，颜值高，也是资源。
谁让小武是帅哥呢？
谁让小武脸皮厚呢？
谁让你艾丹喜欢小武呢？
有钱难买乐意！对不对？
不知从哪里看的，我记得，男女爱情的产生原因，心理学家做过一个生物方面的研究，结果表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由某种恋爱激素控制。男人和女人相遇时，体内会产生爱情激素。一个人有，一个人没有，就是单相思。两人都有，就是一见钟情。这种激素维持时间不会永久，最多只有2到3年。过了维持期，爱情激素就会被两个人消耗没了。
具体怎么写的，以及具体是哪个心理学专家，已经想不起来。唯一印象就是：男人、女人，其实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受身体的控制。什么高级动物啊，什么大脑啊，都是扯淡的事儿。
这观点，我比较认同。比如吧，杨冰一直就没能刺激出我的爱情激素，所以，认识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们还仅仅是聊天说话。不过，估计这会，我们学校的那个漂亮女孩，应该刺激出杨冰的爱情激素了。对此，我一直深藏着自己的八卦心理，等待着结局：那美女，到底是谁？
小武和艾丹就完全不同了。按照激素理论，两个人肯定一见面，身体里就开始不受大脑控制，呼啦呼啦地向外涌着爱情激素。
现在，两人恋爱已经快两年了，貌似，这激素喷泉还没有枯竭。
偶尔，看着他们吵架，我也会想，激素要枯竭了？
这样的偶尔，现在，正在变成经常。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爱情激素分泌正在减少，然后，很快即要结束了？三年了，按照专家的说法，到头了。
在我对他们爱情前途开始莫名担忧时，艾丹给我来个意外。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婚姻该从什么时候算起呢？
领证？还是两个人生活到一起呢？
我曾经问艾丹，你和小武，现在有没有结婚过日子的感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黄脸婆了？如果现在能领证结婚，你们两个会不会就直接去办手续去了？你看，你们都大三了，不，确切的说，过了暑假，就是大四的学生了。
她沉吟半响，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的丹凤眼，看着我，眼神那么平淡。我忽然，她变了。这个眼神，两年前，第一次出现在我的家里，是那么的单纯，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纯净无邪。如今，她的笑容，总是带着那么点无奈。虽然，我们还没有真的进入柴米油盐的包围之中，但是她，确实已经不是那个被爱情包围的幸福女孩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我们刚刚放了暑假。放假了，小武基本上都是去郊外写生，带着他不多的生活费，还有艾丹的部分赞助。他喜欢四处逛逛。这一天，他不在。干什么去了，我和艾丹都没有问。
我只知道，他们两个又吵架了。他们两个一吵架，就谁也不理谁。后来，我总结出，他们吵架，分为三个阶段，刚开始，是吵架，后来，是冷战，再后来，直接动手。我亲眼见过，艾丹一巴掌抡过去，小武粉白的脸颊上，就是一个纤细的巴掌印。
这在我们三个人认识的第三年。
我愕然！
爱情激素如果消失了，两个异形生物之间，真的会这样彼此排斥？
我和艾丹，经常进行这样无聊的话题。
谈话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休息一下，让自己打发点这些百无聊赖的时光。时光是雕刻出来的，用我们的时间和金钱。
这是06年，我们21岁。她在已经失去激情的爱情中徘徊，我在毫无希望的渴望中期待。
那一年的暑假，像每一个暑期一样，姗姗来迟。
暑假快要结束时，艾丹遇到麻烦了。
那一天，天气梦热，外面的蝉鸣，让人无端烦躁。我没回家，也不想喝老乡们聚会，一个人在家里发呆。
艾丹忽然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在校门口的酒吧，我找到了她。
傍晚的酒吧，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人。她的面前，摆着半瓶科罗娜。
“小武呢？你怎么放心他一个人？”我打趣道。她这个样子，多半是和小武吵了架。
小武很有女人缘，我们三个人出门，路上遇到的人，女孩的回头率比男孩的多一些。为此，艾丹常常直接动手，直接掐。夏天，小武哥的胳膊上，常常出现红色的痕迹。
“吵架了。”艾丹点了一根绿摩尔。最近，她学会了吸烟。不过吸得的不多。我也吸，特别是设计没有头绪时，心情超级郁闷。我们都希望烟草的感官刺激能够带来灵感。我不比艾丹，还能拿小武发泄一下。
“又吵架了？这次为什么？”这个星期，第二次了。一周才7天，平均3天半就吵一次。上个月的记录，是一周一次。
“就是想吵架，不为什么。看他有时候烦。”一个轻巧的烟圈，缓缓的从她红润的唇间冒了出来，在空中慢慢扩大，晃动着扩散开。
“是不是画不出东西来了？啊？那也不至于拿他出气啊。”我笑得很妩媚，邻座是几个男人，看样子早已毕业工作的那种，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家伙，被晕染开了的烟圈吸引，目光从黑色镜框的后面扫了过来。在艾丹的脸上停了一秒，又像探照灯一样扫到我的脸上，再回去，定格。
我为什么会笑呢？难道艾丹是我潜意识里的情敌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不是。”她吸烟的姿势很好看，食指和中指夹住白色的烟卷，大拇指配合着放到唇边，再拿下来。无名指向内弯，小拇指略略向外翘。这个姿势让人想起京剧舞台上那些女人，那些擦满粉的玉手，往往就这样在装腔作势的小生头上指指点点。
她没有注意，邻座男人的暧昧眼神。
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思，全在手中的烟和眼前的啤酒上。
“你想换个男朋友不？”我的声音稍微大了点，让邻桌听到，足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