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跟了上去,在小林邈身后亦步亦趋。
天空像块墨汁晕染的的幕布黑色越来越浓,没有一丝星光,大雪纷纷扬扬。
“女人,你跟着我干什么。”小林邈仰头迎着雪朝前走,嘴角露着一分冷笑。
“迷路了,回不了家了。”小女孩倔强地回答。
“有病~”林邈拉长了音,突然停下脚步嘲讽道,“之前看你有点傻,还真是高估了,这不叫傻……叫贱!”随即拉着大兔子继续朝前走。
“女人就是这样贱,你越追她她越跑,等你讨厌她了,反而会像个牛皮糖似的黏在你屁股后面,甩也甩不掉。真踏马的恶心!”
……
小女孩一路上听着那句句令人刺痛甚至辱骂的话,随着他走走停停,低头抿着嘴没说一句。
小林邈再次走到学校大门前,虎子先走了进去,林邈抬头看了一眼半敞着的大铁门上那一排如圣诞节蜡烛般冲天而起的铁栅栏,骂了一句,突然又猛地一脚侧踢在一扇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然后一脸冷漠地扯着大兔子走进去。
大铁门撞击到墙体反弹回来将门关了起来,拦住了后面的小女孩。
林邈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过身隔着铁门栅栏看着要进来的小女孩,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咧嘴补了一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林邈,黑森林的林,葬魂邈古的邈。妞儿,提醒你一句,进来了,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小女孩掸了掸身上的雪,坚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咣当一声,大铁门诡异地自己关了起来。
林邈的嘴咧了起来,道了一声‘欢迎来到丘林’,转回身朝前走,每走一步,灰色的棉袄颜色便深一点、亮一丝,身材增长一分,一股妖异的气息渐渐从身体中散发而出……
天是黑的,地是白的,黑白之色在天的尽头交接。
夜色下、雪地里,黑暗逐渐笼罩围着低矮院墙的破烂学校仿佛一只匍匐着的狰狞怪兽,张着嘴静静地等候着,准备吞噬进来的一切,令人不寒而栗。
……
“深蓝的天空下,有一片盛开的彩霞,
童话的白色城堡徜徉在兰花的海洋,
鸟儿在歌唱,不知疲惫地绕着城堡来回飞掠,
蔚蓝色的丝巾在窗前轻轻飘荡,
清风掀开倩影的薄纱轻拂你那如玉的面颊,
四季兰的芬芳被兜起又在身畔散开,
那双晶蓝的眸子仿佛孕育出一朵纯洁的圣牙花……”
咖啡店里,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冲着桌子对面的女人深情地念着,目光迷离,这对男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其中不乏许多花痴。
“报时。”女人浏览着网上的各种女士服装,眼睑半垂,慵懒地开口。
男人立刻挺直腰眯眼曲臂作招财猫微笑状:“叮~骑士月饼准确报时:现在是腊月25日北京时间8:10,赫尔辛基时间2:10!圣诞老人在向美丽的兰儿小姐问安。”
女人雪白的手指碰了一下杯子又缩了回来:“咖啡凉了。”
男人立即起身端起女人的杯子跑到后台去换。
……
长途汽车上,气氛变得十分凝固,今天经历的事情十分诡异,先是司机与乘客集体莫名睡着,导致汽车在山丘间的高速公路上违规停了一个小时,现在都醒了,汽车在山丘里飞快行驶,车里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呼吸声清晰可闻,诡异的安静。
尽管大冬天里半开着车窗,汽车司机满头大汗双手颤抖,小孩子们被母亲捂着嘴不敢出声,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车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穿戴紫袍金靴、腰间挂着一柄紫色外鞘长剑一身诡异装扮的黑发青年男人,坚毅高贵的脸庞宛若石刻,透着雍容和难言的魅力,目光如剑、锐利无比望着前方,浑身透发着一股极其高贵的气质。
在人们莫名的睡着醒来后,车里就多了这个人,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就那样站着,可每个人都感觉好像被压在一座大山底下,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令人颤抖与窒息,仿佛一开口就要被直接压扁。
“要一直等下去吗?”突然一个孩子开口。
孩子一开口,车里的人就都开始哆嗦起来,有的甚至忍不住恐惧地低声喊叫,生怕这个孩子的冒昧举动会引起这个人的不满,有人努力地直起腰,满头大汗。
突然哇的一声,一个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孩子的母亲急忙冲着男人的背跪下来,抱着孩子头皮磕到地上不敢起来,没有一个人敢嘲笑。
男子缓缓扭过头,看都没看那对母子,而是看向身侧的座位,那里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秀男孩和一个十六七岁瘦小青涩的女孩依然并排睡着。
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大箱子歪头倚靠在男孩的肩上,清纯的面庞看上去楚楚可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好似一个沉睡的天使。
“等。”
男人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好似不愿多说一句话,目光从女孩的脸缓缓移向紧贴着的男孩的脑袋,微微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停留,再次扭头看向远方,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松了一口气的司机顿时感觉钢刀再次架到了自己的后脑,汗珠再次滚滚而下。
缓缓的脚步声传出,那个开口的孩子从车内最后面走了出来,乘客们这才看到他的模样。
穿着绿袍紫领金袖边,十二三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表面透着淡淡的紫色光晕,一双大大的黑色眸子显得十分帅气目光较为温和,没有给人压力,但那股高贵之气却与紫袍男人十分相似。
孩子走过去,将那位不敢动的母亲拉了起来坐在座位上,看到地上那个八九岁浑身颤抖满脸泪痕的孩子露着十分纯真的笑脸:“阿姨,不能教孩子下跪的。小弟弟,够八岁了吗?”
小孩抬头看着他乖乖地点点头。
“那就是个男人了,男人永远不能让父母在自己面前下跪。记住了吗?”
小孩子急忙点点头爬起来扑进母亲的怀抱,被母亲急忙捂进怀里,努力钻出个脑袋扭头看着这个男孩:“哥哥,你的头发真好看,会发光。”
人们悄悄扭头看了看前面的那个紫袍男人,依然是那样站着,给人巨大的压力,没有任何反应,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气氛开始不再那么窒息。
男孩摸摸自己有点紫晕的黑色头发咧嘴一笑,和小孩子聊了起来,汽车里不时传来小孩子咯咯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