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鱼朝恩说道:“有皇上为我撑腰,郭子仪能拿我如何?”属下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就怕郭子仪是表面敷衍皇上,而暗地里要对你下手!”鱼朝恩咋觉一惊,左脚一收,盆中温水溅在了此人脸上,只听到‘哎呦’一声。鱼朝恩笑了:“你没事吧?”下属委屈道:“能没事吗?”鱼朝恩反问:“什么?”属下陪脸笑了:“当然了,奴才可以尝到大人的香水实属难得呀!”
逗得鱼朝恩仰天大笑:“你呀,就是嘴贫,不过刚才你好像话中有话,尽管说来。”下属道:“奴才如今是您的人,自然每一件事都为您着想,奴才有个法子可以试探一下郭子仪到底对您是否怀恨在心?”鱼朝恩问道:“什么法子?”
下属阴****:“你可以在府中摆宴庆祝郭子仪大胜而归,到时邀请一些朝中要臣,然后在四周密布刀斧,如果郭子仪趁机发难于你,抛杯为号,四周的刀斧手瞬间出手,将郭子仪砍死于堂内,如此便能看看郭子仪内心真正的想法。”鱼朝恩缓缓道:“这个方法倒还行,那就试试吧。”
五天过后,郭子仪果然收到了鱼朝恩的邀请函,****芝等人知道后,都在劝他不要前去赴宴。郭暧劝道:“父亲,这次您不能去,太危险了,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鱼朝恩对您是恨之入骨啊,这明显是一场鸿门宴,你千万不能去啊!”****芝亦道:“暧儿说的没错,您虽然已经原谅了鱼朝恩,但是他未必会感激于您,再加上您的年龄这么大了,他若对你加害,你无论如何是逃不出来的。”
可是郭子仪却认为:“你们呀,为我的安全着想我能理解,但是我想我是真诚前往,相信即使鱼朝恩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融化的,况且我跟他没有家恨情仇,只是政见不一,权力相争罢了,你们想多了,我没事,放心吧,可以去的。”
就在郭子仪踏出这一步,门外的客人来访,脚步匆匆被管家带到郭子仪跟前。率先自报家门:“郭令公好,我是当朝宰相元载的管家老徐,我家老爷听说鱼朝恩邀请您前去赴宴,猜测鱼朝恩此举有意加害于你,特地让我前来阻止你前去,小心上了奸人的当!”
郭子仪笑了:“多谢元丞相提醒,也多谢你的劝告,但是老夫去意已决,正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开导开导鱼朝恩,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为我担心,我心中有数。”李虎山忽然道:“既然如此,待我点齐兵将保护你前往。”
郭子仪拒绝道:“万万不可,鱼朝恩为人谨慎多疑,如果我们带兵前往,他一定会以为老夫将问罪于他,反而激怒了他,适得其反,我在府中挑选几个健壮的家童即可。”郭子仪的壮举令所有关心他的人只能默默在府中为他祈祷,其他别无一法。
众人都已经到来了,只差郭子仪了,自已出现在众人跟前时,大家都情不自禁站了起来,以表尊敬。郭子仪笑着问候每一个人,鱼朝恩问道:“看清楚没有,郭子仪此次带来多少人?”属下回答:“加上他自己仅仅五人,而且其他四人都是毫不起眼的门童。”
“真的吗?你看仔细了没有?”鱼朝恩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到郭子仪靠近时,鱼朝恩亲自下台道:“多谢令公赏脸,令蓬荜生辉呀!”郭子仪笑了:“鱼大人客气了,今日看到众人和睦开心,真是其乐融融呀!”
鱼朝恩恭敬道:“请郭令公台上坐。”郭子仪看了一眼,众人皆在台下入座,自己身为客人怎能反客为主呢?遂道:“哎,鱼大人客气了,今日你是主人,我们都是你邀请的客人,自然是你在上面了。”鱼朝恩笑了:“那好吧,我就冲一回主人。”
席间,大家各自敬杯,互相走动,好不热闹,酒过三巡,鱼朝恩的属下悄声道:“大人,郭子仪已经喝了不少酒,而且今日他的部将一个都没来,正是您下手的机会,只要您将酒杯置地,那他就死定了,您的对手可清除了!动手吧?”鱼朝恩冷静道:“且慢,待我前去问问。”
拿着酒杯慢慢走到了郭子仪跟前,俯下身来询问:“今日令公为何只带了四个门童?”郭子仪把自己的真诚想法和盘托出,竟然感动了鱼朝恩,哭泣道:“若非您是长者,怎能不起疑心?”从那以后,鱼朝恩对郭子仪是悔恨不已,敬重有加。
逃往边境的仆固怀恩反攻之心并没有死,用计欺骗了他的母亲后,夺得了五千兵马。然后在灵武抓壮丁充任,又得五千,共计一万兵马,整日在灵武城中烦恼。是日,一兵卒急忙来报:“启禀元帅,城外范军师率领部队共计六千人马回来了。”仆固怀恩兴奋不已:“真的吗?果真是范军师?”
兵卒复答,仆固怀恩开心道:“太好了,正愁没有人可用,真是雪中送炭呀!赶快随我前去迎接。”二人在城门口相遇了,看着范寄身后的大军,仆固怀恩赶紧上前抱着范寄激动道:“多谢你保留了军中这点家底。”范寄也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仆固怀恩搂着他的肩膀:“走,我们回到宫中再叙。”仆固怀恩命令郡府大厨为范寄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范寄道:“老夫自从我军将士临阵倒戈之后,知道情况已然不妙,即使奋力反抗也无济于事,所以趁早挑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绕回灵武,中途听说了元帅已经回兵灵武,所以赶紧带兵来投,这一路,我们军纪严明,没有骚扰百姓,所以用多余的马匹换了些粮食,如今还剩余三千旦,一并带了回来。”
仆固怀恩乐滋滋道:“多亏了你的到来,要不然我这反攻之军从何而来?如今你没回来之前,我已经筹集到了一万兵马,如今再加上你的六千步兵,将近两万,我这几天去回纥、吐蕃、党项军营拉拢一些,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再次进攻唐军了,这次就不会轻易失手了!”
在利益的驱使下,吐蕃、回纥、党项大王皆借助兵马给仆固怀恩攻唐,气势凌厉。这次仆固怀恩采取范寄的谋略,兵分二路,一路南下攻凤翔,逼长安;一路打太原,慑两都。
果然奏效,敌军再次拿下凤翔,直逼长安。
李豫再次慌张了,赶紧找来了郭子仪:“如今情况危急,吐蕃联军直逼长安而来,你有何对策?”
郭子仪安慰道:“皇上不必着急,仆固怀恩虽然强劲骁勇,但是不得人心,比较可怕的是这个名声日响的吐蕃国师范寄究竟是何人?仆固怀恩若是没有此人的相助,早就成为阶下之囚了,根据几次作战情况来看,此人的战略思想微臣以前似曾见过,就是想不起到底是何人,所谓联军其实各怀鬼胎,而且士兵大都是我以前的部下,他们不会忍心进攻我。”李豫当面命令郭子仪驻军奉天,保卫京师。
不久,回纥与吐蕃进逼奉天,众将请求进攻,郭子仪道:“敌军深入我境,利于速战,他的部下长期受我的恩德,我不进攻他们,天长日久,他们必然会改变主意,我们只需深沟壁垒以拒之,敢言出战者斩!”敌军最后果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