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吃完饭后,郭子仪拒绝了留宿,告别了姚崇。姚曼珠送他来到了门口:“你就这么不喜欢丞相府?”郭子仪回道:“小姐误会了,丞相府大气奢华,人人向往,我又岂会嫌弃,只不过我已在谪仙居住了下来,就不叨扰你们了,小姐留步,我这就走了。”
姚曼珠深情的看着他:“你真是个好人,刚才席间看你与家父畅聊国事,精谈兵法,我这里有本兵书送给你,当作是答谢之礼,希望你能成就一番事业。”
郭子仪清楚即使他拒绝也不行,所以干脆接过了兵书:“谢谢你,姚姑娘。”姚曼珠看到郭子仪收下了她送的礼物,非常开心:“答应我件事,今后能不能不要叫我什么姚小姐,姚姑娘了,我是有名字的,今后你就叫我曼珠可好?”
郭子仪爽快道:“好,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后我就叫你曼珠。”姚曼珠笑道:“这就对了,对我不用客气,那你走吧,我也回去了。”郭子仪转身离去,姚曼珠站在原地足足看了一刻钟。
走着走着,郭子仪感到后面好像有人跟踪。他加快步伐,很快甩掉了后面尾随的人,二人在小巷拐角处相遇,郭子仪擒服了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跟着我?”
此人快速求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是我是我呀!公子,你忘了?”郭子仪仔细辨认,这才发现原来此人就是与他打过两次交道的那个小偷,郭子仪问道:“原来是你呀,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此人郑重道:“我乃李虎山,长安人也,人送外号‘神偷’,之前任过捕快、当过将军府侍卫,最后因为迷恋喝酒、赌博故而沦落至此,经与郭弟打过二次交道,发现郭弟为人光明磊落,武艺高强,如蒙不弃,愿与郭弟结为金兰,此后跟随郭弟重新做人,生死不舍。”
郭子仪都没有经过思考,便爽快答应下来:“好,李兄经历如此之多,又把心里的话说与我听,说明把我当作自己人,我又有何拒绝之理?今天你我二人,苍天为证,大地为名,从此义结金兰,同生共死!”
当晚,郭子仪拉着李虎山来到了自己的住处谪仙居。李虎山一看谪仙居如此豪华,简直比宫殿一般,深为震撼:“郭弟,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可比我那好多了,不用说这儿的酒肯定很好。”
郭子仪笑了:“那还用说,这儿的太白醉那可是出了名的,方圆千里谁人不知晓。”李虎山嘴都已经馋了:“贤弟,你别说了,赶快喝酒吧。”
席间,二人畅聊国事,体恤民情。李虎山问道:“哎,贤弟,你怎么还带着这些书?”郭子仪看着面前的书册:“这是别人送的。”
李虎山笑了:“我说呢难怪,这肯定是那相府的小姐送的。”郭子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李虎山看着他打趣:“啧啧,贤弟还不好意思了。”郭子仪放下了书:“大哥,你想多了。”
李虎山饮了一杯酒:“真的吗?依大哥看,那位漂亮的小姐怕是对你动了情了。”郭子仪也很糊涂,自己也搞不清楚:“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夜晚,姚曼珠一个人呆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久久未能入睡,痴痴地看着外面的月亮。他在思念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白天的郭子仪,自从第一眼看见郭子仪时,就深深被他吸引了。
当然,身为宰相的千金女儿,长安城中不乏公子王哥追求,但是这些人在姚曼珠眼里不屑一顾,因为他们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她所欣赏的人就应该是郭子仪这样的人。
李彩霞自从那日出走之后,伤心的来到了长安。在长安也好多天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受尽了冷漠,看惯了臭脸。自己有又是身为女儿家,没有一技傍身,就连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了,最终经过巧合与无奈来到了‘畅意楼’,这是一家类似妓院的招牌楼,楼中皆是富家少爷,社会名流。
畅意楼里的老鸨看见失魂落魄的李彩霞,恶念丛生,花言巧语把李彩霞弄了进去。先是从庞杂事务做起,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由于之前的事情自己的思念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么温顺,自从她答应老鸨上妆那一刻起她就与之说了,为她做事可以,但是仅仅是卖艺不卖身,除非碰到自己心甘情愿的,老鸨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李彩霞在畅意楼中过着美妙却不美好的生活。
开元四年,郭子仪正好年满二十岁,这年是非常重大的武举考试之年。这是由昔日武皇后推荐设立,主要是为朝廷选拔将帅之才。
考试的科目有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此外对考生的相貌亦有要求,要躯干雄伟,可为将帅。
李隆基对此十分重视,朝廷之上,李隆基端坐高堂,众位大臣皆罗列两排,长达数丈。李隆基问道:“兵部尚书何在?”兵部尚书站了出来:“臣在。”
李隆基询问:“今年是朕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武举之年,所以非常重要,你们筹备的如何?”兵部尚书回道:“回皇上,已经筹备停当,就等开考。”李隆基高兴不已:“姚丞相怎么看?”
姚崇出列:“启禀皇上,武举众所周知是武皇后所创,经过这么几年的发展,已经日臻完善,这为天下广大习武者提供了出仕的机会,这是一件光德无量的事情,皇上非常重视,足以见之英明。”李
隆基听后笑了,又看着薛讷道:“薛将军,这次你是副考官,你怎么看?”
薛讷道:“臣认为此举意义非凡,不但如此,我们还要继续发扬光大,因为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如今虽然表面天下安稳,但是暗流汹涌,边疆吐蕃、回纥虎视眈眈,边远地区军纪涣散,某些州县武官作风不纯,这严重影响了我朝的战斗力,所以,选拔新秀乃是当务之急,同时也是为国家储备良才,以备不时之需,军队强盛,外族不敢欺,则万民安泰。”
李隆基连连称赞:“好,说得好,这就是朕要隆重举办武举的意义所在,你们放手大胆去做,善使慧眼,发现可用之才。”
李虎山不知为什么疯狂的跑向谪仙居,直奔郭子仪房间而去,门咵的一声被打开了,郭子仪正在静思,看见了满头大汗的李虎山:“大哥,出了什么事?如此急迫?”
李虎山喘着气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郭子仪为他倒了一杯水:“别着急,慢慢说。”李虎山喝了一口水:“我呀今天出去买包子,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郭子仪问道:“什么呀?”李虎山乐呵呵:“你的武举初试通过了!”郭子仪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真的吗?你没有看错?”
李虎山严肃道:“谁骗你是王八!”郭子仪兴奋地抱着李虎山:“呦呦,我通过了初试,我太开心了!”摇晃着李虎山,连桌上的酒水都散了。李虎山提醒道:“那你还不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姚姑娘?”郭子仪双手背后笑道:“曼珠我是一定要告诉的,但是我首先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让他们也高兴。”
李虎山赶紧拿来了纸墨:“这还有啥说的,赶快写吧。”郭子仪矫情道:“谢谢大哥!”随即挥笔书写,兴奋之情洋溢在字迹间,行文如流水。
当天晚上,郭子仪洗了个澡,梳理发髻之后,穿上了竹叶长衫,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来到了姚府。守卫认识郭子仪,便问道:“郭公子可是来找我们家大小姐?”郭子仪微笑:“是的,烦劳小哥告知一声,就说子仪来访,在府外等候。”
守卫迅速来到了姚曼珠的房间:“小姐在吗?”“何事?”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守卫大声道:“门外郭子仪公子等候,邀小姐出门一见。”
还没等到回答,只听见门瞬间被拉开了,姚曼珠跑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走到门口处,步伐慢了下来,看到不远处风流倜傥的郭子仪,姚曼珠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走上前去:“子仪……子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