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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千寻万寻李彩霞

(二)

郭寄看着这个写着田舍的灵位,心生疑惑,郭敬之继续道:“你很奇怪吧,为什么会在我们郭家的祖庙之内还放有一个田氏灵位,那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位姓田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亲爹田舍!”

郭寄咬着牙齿默默地看着,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郭子仪似有点抽泣了:“你是我十六年前抱养的孩子,你爹是先帝丞相的幕僚,后来因为一场宫廷风波被人追杀,直至逃到郑县,我路过时得以救助,从那时起你就是个孤儿,本来今天我不想告诉你这些,

但是看着你一步步走入迷途,我不得不说,当初我夫人并不赞成我收养这么一个通缉犯的遗子,但是我总认为孩子是无辜的,后来以不改姓氏为条件,我两达成了共识,这是你父亲死前唯一留给你的遗物。”

拿出了当年田舍的血书扔给了郭寄,郭子仪从没有听其父亲讲过这么一段事件,也感到震惊。郭寄接过发黄的遗书,看着上面的血字,眼泪涌了出来,郭子仪看着他叹道:“你还年轻,不要误入歧途,关于小红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让我很失望,此次你又做下对不起兄弟情义的事情,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留在府中了,你这种人,我郭敬之算是看走眼了,明天你就走吧,我们父子关系到此结束!”

郭子仪愤慨抢道:“不行,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郭敬之制止道:“够了!此番事情你也有责任,一会儿再收拾你!”

郭寄此刻内心百感交集,一言不吭,只是默默地向郭敬之磕了头。然后站了起来拿走了其父亲的灵位,一步一步走向门外,在门槛处停了下来:“你们都瞧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证明你们是错的!还有今后我不再是郭寄,而叫做田寄!!!”

李老爷追出了数里,也不曾看见李彩霞的身影,这下可急坏了李老爷。向氏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整整一个时辰站在祠堂不动了,心里很是着急。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仪儿,你都站了这么长时间了,赶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郭子仪看着向氏道:“娘,你就别管我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吃的!”向氏回答:“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与你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被别人欺负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你从小尊敬的哥哥,但是现在一切事情都明朗了,这一切都是那个邪恶的田寄所为,

说来也是你爹糊涂,当初要是听我的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算了不说了,都是心酸,你爹现在气也消了,你也犯不着较真了,娘可告诉你李姑娘到现在也没有找见呢?”郭子仪一听,急了:“她的家人不是都在找她。”

向氏笑了:“看来你的心里还是有李姑娘的,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找到的,况且你爹也派出去了人手,我想天黑之前肯定你能找到。”

郭子仪听到此,才逐渐放心下来。向氏隆重道:“娘告诉你一件事,为什么这次田寄与李彩霞的事情牵动了两个府的人,那是因为你与那李彩霞早有婚约在身,所以双方都很是重视。也就是说李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不管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你作为男人,一定要扛起责任,一定不要辜负她,你明白吗?”

郭子仪茅塞顿开,心扉敞开:“嗯!孩儿明白了,多谢娘亲的点播。”直至深夜,郭子仪仍放心不下李彩霞,骑马奔向李府。看到李府的灯还没有熄,感觉有点希望。

当他跟随下人来到大堂时,看见了斜坐在椅子上的李老爷,进来询问:“敢问李老爷,彩霞是否找到?”

李老爷叹气道:“哎,已经回来三拨人了,就是没有找见老夫的女儿,这可该怎么办呢?”郭子仪沉着道:“李老爷,别担心,霞儿是因为我而出走,我一定把她给找回来给你个交代!”

李老爷稍显安慰:“贵侄呀,那我可就拜托你了,你可一定把她安安全全带回来,同时别忘了她可是你的未婚妻。”郭子仪自信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的,明天我就启程。”

翌日,告别了父母,郭子仪再次背上行李,开启了长安之行。这次他的目的就是找回李彩霞,一个人牵着马前行。

道路是非常熟悉的,因为之前走过。看着满地的落叶,已然是秋天了。马儿扬蹄奋进,激荡落叶无数,身后的一层盖一层、一堆叠一堆的各种树叶,好似看到了大明宫的屋檐。马儿好似累了,已经跑不动了,郭子仪干脆停了下来。把马牵到溪边,喂马喝水,之后牵着马儿步行,他想要感受这关中秋季的美景。

忽然,马儿长鸣一声,从旁边的山坡上跳出一个持刀壮年,横刀拦路。郭子仪为之一振:“呦,大白天的竟敢来打劫!”

只听见此人大喊一声:“路过此地,快快交钱,方可保命!”郭子仪卸下包袱笑了:“怎么,胆还真不小,谁你都敢打劫?”

惹笑了强盗:“今天爷爷就抢你了,怎么了?你不服气?”郭子仪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强盗:“就你一个人,你的兄弟呢?”

强盗挥着刀笑了:“怎么?你怕了?”郭子仪回道:“怕你一个人不是对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此人挥刀砍了过来,郭子仪一拍马屁,纵身一跃,直接与此强盗交手。手中只是拿着包袱,此刻便也只能当作软棍了,强盗左一刀右一刀,

郭子仪连忙左右闪躲,扫起落叶万千。主动权很快就落到了郭子仪手中,他手中的软棍上下出击,步步紧逼,直击其胸;强盗用刀隔挡,郭子仪迅速改变打法,变一棍为两棍,手握中央,两端出击,弄的此强盗顾前不顾后,总有一处挨打。

久而久之,便被郭子仪给打趴下了,郭子仪一脚踩在其脖子上:“怎么样?说你不是对手吧,认输吧?”可是没想到此人竟然说道:“要杀就杀,何须多言?我们强盗也是有尊严的!”

倒是惹笑了郭子仪:“呦,没想到,你个小小的强盗还这么爱惜面子,好,今天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看你也是条汉子,为何做起强盗呢?这有些银两,你拿去用吧,千万不敢为非作歹了!”顺手弯腰把钱装在他的口袋里,扬长而去。

到了长安,郭子仪习惯性的住在了谪仙居,一边还不忘到处打听李彩霞的消息。在客栈里呆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郭子仪想着倒不如去城中转转,说不定还能碰见呢。下午阳光明媚,走出了客栈。

一个人赏心悦目,充满了兴趣,一会儿看看街头杂技,一会儿瞧瞧塞外异品,又在文人诗坛驻足了好长时间,最终走到了大唐西市,这儿卖胭脂水粉的居多,自然京城美女闺怨云集。

猛一回头,不远处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此女头戴雕花芙蓉冠,耳坠凤嘴汉玉环,身穿牡丹绕胸锦,外批一件粉红桃瓣坎肩。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回眸间惊羡万人,举足际宫宇轰塌。不知有多少公子的眼睛钉在了此刻。

郭子仪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就连其身后的丫鬟个个皆是美丽动人,可是尽管如此,这位姑娘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已经盯着她很久的小偷即将下手了。

就在姑娘转身那一刻,后面的小偷神不知鬼不觉的似阵风飘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姑娘依旧笑容如春。郭子仪看到了,毅然挡住了小偷的去路,并且故意大声喊道:“站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此小偷也害怕了:“你谁呀?”郭子仪看着那位姑娘道:“姑娘看看你的钱包还在吗?”这位姑娘一听此话,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居然空空如也,急言:“啊!我的钱包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好好的!”

郭子仪又把目光转移到小偷身上:“拿出来吧,还让我亲自搜吗?”此刻,那位姑娘才反应过来,板着脸走到小偷跟前打了他一掌:“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钱,你知道我是谁吗?胆子可真不小!”

没想到这一使劲,竟然把小偷的帽子打掉了。郭子仪定睛一看,原来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昔日的强盗,气得郭子仪跺脚:“好啊你,之前做强盗,现如今又当起小偷来,你的职业可不少呀!时刻都没闲着!”

小偷再次看到郭子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算我倒霉,又被你撞见了!”郭子仪无奈道:“记住,今后别让我在长安城中看见你了!”这位姑娘自打第一眼看见郭子仪后就心动了,郭子仪拿着钱包:“姑娘,这是你的钱包,收好,可别再大意了!”

姑娘盯着面前这个翩翩少年竟然吞吞吐吐:“多……多谢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好让我爹来好好款待公子。”惹笑了旁边的丫头,郭子仪笑了:“哎,此等小事,何足挂齿,不记也罢。”此姑娘却不依:“不行,这样会让我惭愧的。”

郭子仪无奈:“我乃华州郭子仪是也。”没想到此姑娘竟然自报家门:“我是当朝宰相姚崇之女姚曼珠,非常有幸见到郭公子。”

郭子仪一听是宰相的千金,难怪身上透着一股贵族气质,便道:“原来是姚丞相的千金,失敬失敬!”没想到,姚曼珠居然拉着郭子仪的胳膊:“不必客套了,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们家,让我爹设宴好好感谢你。”

郭子仪见状:“这……这就不需要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姚曼珠便问道:“那你是着急办什么事吗?”郭子仪回道:“那倒没有,可是……”姚曼珠盯着他:“别可是了,你难道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吗?”

郭子仪再也无法拒绝了,只好随着其回到了姚府。进了姚府才知道什么叫做丞相府地,比自己家大了好多倍。姚曼珠一边走一边介绍,花圃草丛,楼阁亭榭,应有尽有。直至走到了客厅,姚曼珠招呼道:“爹……”

宰相姚崇衣着华贵,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看见他的女儿拉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了,略显生气:“你一个女孩子家拉着人家成何体统?”姚曼珠随即放开了手,不免羞涩,郭子仪率先问候:“晚辈华州郭子仪见过宰相大人。”

姚崇不知何为,他的女儿姚曼珠解释道:“哦,对了,忘了给爹介绍了,这是今天下午在街上帮我抓住小偷的那个人,为了感谢所以我把他带到了府上。”姚崇恍然道:“原来是小女的恩人,快有请。”

二人相谈甚欢,不一会儿,手下卫士进来了:“启禀老爷,府中兵士抓住了一个小偷。”

还没等姚崇发话,姚曼珠气愤道:“又是小偷,带进来,我倒要看看小偷长什么模样,竟敢偷到丞相府?”两个人架着小偷进来了,姚崇大手一挥:“你们下去吧,你是何人,竟敢来我丞相府偷盗?”此人不说话,姚崇吩咐道:“把头抬起来。”

此人慢慢抬起了头,竟然又是下午的那个小偷。郭子仪吐出了舌头,姚曼珠倒是来了劲:“唉,原来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呀,哪都有你,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不打你!”

姚崇制止道:“慢,珠儿呀,你个女孩子家怎么能亲自动手呀?”姚曼珠反驳道:“爹,你有所不知,跪着的这个人就是今天下午偷我钱包的那个人!”

气得姚崇拌响了筷子:“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呀,来人呀,给我送到刑部审讯!”

堂下之人哀求道:“丞相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有意的,的确不知这是丞相府宅,小人是从后门进来的,希望丞相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次吧。”姚崇态度坚决:“不行,今日饶了你,明日你就会去偷盗别家,我不能养虎为患。”

郭子仪见状,立刻起身:“丞相,我看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或许他真的家境贫寒,我想丞相之雅量,焉能容不下一个落魄之人?”

姚崇转变了态度,但是没有轻言饶恕。郭子仪知道此刻若是再有一个人进言,那么相爷定然会答应,而目前场中之人只有姚曼珠最为合适,他看了一眼姚曼珠,没想到姚曼珠果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上前道:“爹,郭公子说的话有道理,况且我们家中也没有损失什么,何必跟这个小人计较呢?”姚崇听罢笑了:“好了,就看在郭公子的面子上,饶你一命,望你好自为之。”小偷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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