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出自战国时期楚国文学家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登徒子:复姓登徒,未知是否真有其人,可能仅为文学上的虚构角色。从赋后始,“登徒子”一向被作为好色之徒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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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轮明月当空,本该平静的大梁城被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所打破,其中还夹杂着一人的叫喊声。
“站住,不许跑。”声音略显清脆和尖细。
在大梁城的一条大街上,六名黑衣人正在向东疾跑,其中有三名黑衣人肩上各背着一个半人大的布袋,而在黑衣人后面的不远处追着一名白衣男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张俊美的脸庞,赫然是王贲的小弟——王虎。
“站住,不许跑。”王虎再次喊道。
也许是意识到如此被人追着不是办法,黑衣人停了下来,三名没有背着布袋的黑衣人停在后面,对着赶过来的王虎抽出长剑,摆出进攻的阵势。
看到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王虎跟着停了下来,不禁得意地笑了笑,说:“终于给本姑……本公子站住了。”跟着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身着夜行衣在大梁城中奔走?”
“这位公子。”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客气地说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哼,你说不要多管闲事就不要管闲事。”王虎不屑地回道,“你们六人身着夜行衣,定是作那些鼠窃狗偷之事。今夜让本公子撞见,定不会让你们得逞。”说完,摆出攻击的架势,看来对自己的功夫颇有自信。
“这位公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黑衣人头领一挥手,两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立刻向王虎攻去。
不要说,这王虎还挺有两下子,赤手空拳和两名黑衣人交手,几个回合下来,居然没有落入下风。
看着眼前的战况,知道不宜拖下去,在那按兵不动的黑衣人头领终于出手,经过刚才的观察,他已经看清王虎的招数套路,对准王虎的弱处,准备出剑,一击必杀。
长剑如一条银蛇,向王虎的要害之处袭去,就要咬上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当”一声,将银蛇拦腰击断。
“噔噔……”后退了几步,黑衣人头领稳住身形向前方看去,只见两名手下已经退到自己的身边,白衣男子的身前多了一名白衣男子,身形比他身后的男子高了半个头,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正是白阖。
黑衣人头领左手握着刚刚被震得有些发麻的右手手腕,转头看了被白阖击开,落到地上的长剑一眼,双眼盯着他,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多管闲事?”话里的底气不似刚才对王虎那般的充足,刚才的那一击,他知道眼前的男子并不像他身后的男子那样轻易对付。
“月黑风高,你们身着夜行衣,行为鬼祟,还以多欺少,我怎能坐视不理。”白阖笑着回道。不过,他仗义出手,身后的王虎却不领他的情,不满地说:“这些小贼,我自己可以应付,用不着你多事。”说完,便要挺身上前,想来是不满白阖妨碍他显示身手。
虽然王虎不识好人心,但白阖怕他有失,连忙伸手拦住,说:“这位小兄弟,不要冲动,这些黑衣人并不是泛泛之辈。”说完,他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不对劲来自他伸出去的右手,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手正按在小兄弟的胸口上。
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到是什么不对劲,白阖不自觉地右手五指一收,还是想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白阖发现旁边的王虎俊俏的脸庞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刚想出声问,只听“啪”一声,左脸就重重地被打了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同时耳边响起一个细尖的怒骂:“无赖,无耻!”
“你们说我出手救了他,为什么那王虎还恩将仇报,给了我一巴掌,还要让他大哥教训我?”讲述完事情来龙去脉的白阖不解地问道。本来如此难堪的事情,他是不打算讲出来的,但回到房间后,柳雄就一个劲地催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出来,说是可以帮他搞清楚其中的缘由。
听完白阖的讲述,子通是云里雾里,不明白哪里的问题。但一旁的柳雄却是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笑起来,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看得子通是十分不解,问:“柳雄大哥,有何可笑,你在那笑个不停?”
白阖同样不解地看着柳雄,问:“柳雄,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
稍稍止住了笑声,柳雄看着白阖,高高地举起他的右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白……白阖兄,我大盗朱……朱杨纵横天下,最引以……以为傲的就是我这……这只‘神来之手’,没……没想到今日败……败在你的无……无赖之手上,我……我甘拜下风。”两人一听,更是云里雾里。
子通便上前推了柳雄一下,不满地催促道:“柳雄大哥,你就别关子了,赶紧说来。”
见柳雄顾左右而言他,白阖脸色一板,道:“柳雄,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如果你能明白其中的缘由,就快点说出来。”语气中带了点不满。
柳雄好不容易止住心中的笑意,把身子一直,满脸笑意,看着白阖问:“白阖兄,当时你按的时候,真没有发现有何不对劲之处?”
很认真地想了想,白阖摇了摇头,说:“是感觉有不对劲之处,但就是想不到有何不对劲。”
“哦,既然这样,那我的胸口让你按一下。”说完,柳雄向前停了停他的胸口。但白阖没有耐心再陪他戏耍下去,推了他一下,说:“柳雄,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快点将事情说明白。”
“哦,好好,白阖兄有命,小弟自当不从。”说完,柳雄挺直了身子,来回看了白阖和子通一眼,把目光定在了白阖的身上,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问:“白阖兄,子通小弟,难道刚才你们没看出来,那王虎分明就是一只母老虎,哦不,是一位姑娘吗?”
“一位姑娘?”子通失声叫道。
“姑娘?”念了一声,白阖不禁低头去看摊在大腿上右手的手心,有些失神,五指不自觉地收了一下。见此,柳雄把脑袋探过来,转头盯着他,问:“怎么样,白阖兄,现在明白有何不对劲之处,那王虎为何要打你一巴掌了吧?”
脸色有些尴尬,白阖将目光从右手上收回,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柳雄,问:“柳雄,你会不会看走了眼,那王虎怎么会是一位姑娘?”
听到白阖的质疑,柳雄立刻把脸一正,严肃地说:“白阖兄,我盗圣朱杨,行走天下,无宝不落,从未失手,除了我疾如闪电的身手外,还有就是我这双锐利异常,察事于微毫的眼睛。”
“我可以以我大盗朱杨一世的英明保证,我柳雄的嘴巴可以说错话,但我的双目绝对不会看走眼的。如果看走眼,我柳雄自毁双目。”柳雄一脸严肃地保证道,抬起右手,竖出双指作插目状。见此,白阖便相信他所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柳雄大哥,那你以后不是要学街头的朱半仙,摆摊算命了?”子通调侃道,脑袋立刻就挨了柳雄一拍。
看到白阖愣在那里,柳雄挪了挪身子靠了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白阖兄,人不风流忹少年,哦不,你当时只是无心之失,无需介怀。而且,那时你出手救了她一命,算是抵消了。”
“小妹,到底是什么缘故,你要找白阖兄弟的麻烦?”王贲看着站在窗口的小妹再次问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发问,但小妹就是不肯回答,只是站在窗口,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柳雄说的没错,王虎确是女扮男装,是王贲的小妹,名叫王卉。而他们的公子苏扶,便是乔庄出来私访的秦国公子扶苏。之前,在会宾堂中陪着扶苏的那位公子,则是秦国上卿蒙武的次子蒙易。
“今天,若不是白阖兄在一旁说话,公子定要责罚于我们。”
听到大哥还说白阖的好,王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转过头,不满地问:“大哥,那个无赖如此可恶,你为什么还说他好?”
“小妹,你老是骂白阖兄是无赖,我问你到底是什么缘由,你又不肯说,这让大哥如何处置?”王贲略显无奈地问道。看到妹妹把头转了回去,他叹了口气,走到妹妹的身边,劝道:“小妹,大哥跟那白阖交过手,可以看出他应该不是卑鄙无赖之徒,若他有什么惹到你了,想来也是无心之失。听大哥的话,就不要再计较了。”
听完,王卉再次转过头,不满地问:“大哥,你也太荒唐了吧!就只是和他交过一次手,你怎么就可以断定他不是卑鄙无赖之徒?”
面对妹妹的质问,王贲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所以认为白阖不是卑鄙无赖之徒,是因为刚才的一番交手,让他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好,既然大哥你不帮我,那我就自己去教训那个无赖。”王卉恨恨地说道。
刚才跟白阖交过手,王贲知道他的厉害,自己妹妹有多少斤两,他当然清楚,若是由她去教训白阖,肯定会吃亏,便立刻劝道:“小妹,你可别胡来。那白阖着实厉害着,刚才与他交手,他弃剑不用,大哥都占不到上风,你去和他交手,可是要吃亏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非要教训那个无赖不可。”说完,王卉一个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小妹。”王贲连忙喊住道,见到她未依言停下来,脸色一正,问:“小妹,当初离家的时候,你是怎么跟大哥保证的?”也不等妹妹回答,他跟着说:“若你不听大哥的话,大哥立刻就向公子禀报,派人送你回秦国。”
也许是王贲的“警告”起了作用,王卉停在了原地,停了有一会。过了一会,便见她愤愤地抬起右脚跺了一下,打开房门向屋外走去。
“小妹,你要去哪?”王贲连忙问道。
“有点累了,我回屋休息。”王卉头也不回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