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就像是一个潜行打开牢门的侠士,他把关闭幽禁已久的“放纵”释放出来,因为劫狱显得见义勇为,自然出来后就会为所欲为。
斯达克的小手枪是黑市买来的2015年中国造的怀旧组装版女士用小手枪,枪托是脱落的粉红漆,银质的外壳早已生锈,镶嵌在上面的小钻珠掉的七零八落的,看起来就像打火机玩具,然而它的性能可不是吃素的,经历过十四任主人,十三任都亲手握着它亡命枪战之中,唯独斯达克曾经用它教训过好几个亡命毒友,这几年来自己却毫发无损,一般的瘾君子手指颤抖是常态绝不会爱用这种东西,斯达克嗑药充足自然不会害怕走火,此刻这小枪口正稳稳地对着这女子。
“你知道老捷克吗?”女人问。
斯达克脸上现出异样的恐怖,他收起枪,喝了一口“饥渴”,递过女人手边。
“喝了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女人伸出手拿杯子,露出手腕上的纹身,她一口吞下。
斯达克离开吧台,带着女人闪出后门,走入一条巷子。大概十几分钟后转入另一条巷子,人越来越少,女人开始紧张,有点停滞不前。斯达克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叫薇霓,对吧?”
女人猛然停驻:“斯达克,你怎么会认识我?”
“因为我刚看到你手上的画眉鸟纹身,你小的时候,这个纹身我见过,在你家里,你的父亲还在地球那时。”
薇霓看着斯达克,她相信他了。
“你要找七月,对不对?”
“你什么都知道。”
“七月是个怪人,但还好,我和他处的不错。”
“他真能帮到我吗?”
“没有他不能做到的,在他的领域。”
“我等这个机会五年了。”
“你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这时饥渴的酒精开始催动斯达克瘦弱的身体,他有点眩晕。一声枪响,子弹射在他身边的墙上,刚才杀死魅莉的人追来了。
斯达克很想掩护薇霓逃跑但头已经眩晕。追来的人并未现身但已经在黑夜里喊话,大意是你们跑不掉了。斯达克的醉意越来越浓似乎已经无法理智清醒地面对险境。薇霓一不留神,他居然几步走出街挺身站出来,摇摇晃晃戳在老街中心,一个流浪汉老头从他身边慢慢地挪动步伐,还不忘说一句:“死酒鬼。”
杀手见状也站了出来,斯达克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只是喊道:“我把这姑娘藏起来了兄弟,你这辈子也找不到了。”
杀手举起枪瞄准他,不出声。
“我们公平一点好吗我手上可是没有枪。”
杀手露出一丝微笑,准备不和这醉鬼浪费时间,他的手指准备扣动扳机。
脆响划破长空,杀手前额中枪倒下,枪法精准度极其高。
“这把2015年造的古董枪送给我吧。”薇霓一边关掉保险一边扶起斯达克。原来她早已从斯达克身上摸出这把武器,躲在暗处给了杀手一击。
十几分钟的疾走酒意渐消,他们来到一座老房子前,斯达克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肥胖的阿姨,斯达克和薇霓被允许进去,通过地下室的狭长楼梯,他们进入一个幽暗的密室,密室里一点灯光也没有,斯达克打开打火机:“你还活着吗?”
一个怪怪的声音传来:“如果我死,会去拉你一起的。你喝‘痕迹’没有?”
“当然喝了。”
薇霓问:“什么时候喝了这东西?”
斯达克得意地摇头:“饥渴亲爱的,那杯饥渴,是我请你喝的。里面放了十五克‘痕迹’,够我们躲避监控半个小时,刚刚好不要浪费,现在进货价格可不低。”
斯达克点燃桌上的煤油灯,灯光慢慢泛滥开,才把桌子前正在冥思的七月映现出来。七月早已不是当年的风流少年,他黑衣素服、戴着墨镜,毫无表情,坐在一把黑檀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台旧电脑。
“七月,我的朋友,我给你介绍活了。”斯达克说道。
“我不需要活****说过很多次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的事情,对你也有好处。”
“我不需要好处。”他继续冷冷拒绝。
“你以为我喜欢给你好处吗小子,你可想的很美。要不是为了这个姑娘为了她父亲。”
“我说过不要带任何人来见我。”
“你又看不见怕什么。”
“废话少说。”七月冷酷无情的样子让薇霓开始厌烦。
“你能有密码。”薇霓说。
“你再说一次。”七月的脸有点抽搐。
“是的,你会得到密码。”斯达克补充。
七月忽的站起身来……
老捷克有点茶饭不思,“玩笑”走了十五天了也不见回来的踪影,他急得不停张望。庾赜却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个怪物体内的基因组成并不简单,这东西很有潜力。当初合成设计做了很久,为了防止这物种难以控制的野性变异,他才想出把牧羊犬的基因拼凑进去,这是团队永远无法想到的事情,他们破天荒去做了,结果很显然,试验的蜥蜴显示出了极强的驯化性,于是,庾赜才敢于给他们安装翅膀,要不然,就算是外星球,这些东西繁殖起来也都是极其可怕的。他坚信这是个值得的尝试。
“要是他永远也不回来了,怎么办?”老捷克低声问道。
“那就再去打一只。”
老捷克不理他,继续看着。
一阵扇动空气的声音传来。果然是玩笑在飞,这只不负寄托的怪兽,真的飞回来了。
它停在老捷克的身边摩挲了一阵,俯首垂眼十分依恋。老捷克还在安抚,庾赜早就冲上去查看它腿上的布带,那条布带还在,但是,却换了一只脚。庾赜心花怒放,自己的办法确实有用,这说明“玩笑”遇到了营房里的其它人。
“我们得走,我们必须走过去。”
“我们只能在没有东西吃的情况下坚持两三天而已。但是玩笑靠飞就已经来回飞了十几天。这距离按照估算,我们走不到根本。”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要再多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我们力量就会更大。”庾赜说道。
“那就陪你走过去,死在路上也是注定的”老捷克笑道,依然没有松开那只完成了任务的蜥蜴。
两个人等了三天,尽量少吃,筹集了一点点粮食,用“玩笑”身上撕下的蜥蜴鳞壳慢慢拼接成一个简单的储水器装水。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向“玩笑”曾经飞去的方向前行。
营房一个连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很快人就会头晕,那种感觉就像不停在几何图形里转圈,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有枯燥的位移。第二天庾赜已经感到无法支撑,要不是“玩笑”带回的信息,他一定会马上转头回来。第三天,就连老捷克也有点后悔。
他开始抱怨:“其实我已经走过了这条路,什么也没有当时。”
庾赜揶揄着飞在前面的“玩笑”:“玩笑,你不是自己换了那块布条吧?”
老捷克再次怒气横生,他怪责这个破烂玩意的发明大亨:“如果不是你设计了这个鬼地方,我们能有今天吗?你难道不记得这条破道是怎么设计的吗?”
庾赜笑了笑:“细节我不管,我只是给个概念,主要的技术攻关我会参与,但这种枯燥的建构细节,我没有理过,这里为什么是这样,得问我的总工程师竺华。图纸设计都是他弄的。”
老捷克对着他竖了中指。
竺华是第一个被雷震解雇,并且陷害入狱的人,天顶的总工程师。此时,身材矮小细皮嫩肉的他正在监狱的铁板床上思考每天怎么应付那几个对着他流了好几天口水的粗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