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鸡血向新的领域进发,被泼了一身冷水的回去,就像夏子衿说的,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晃晃荡荡的不知道干嘛,突然闲下来有点不适应。现在的身份不能随便出门,打了电话给苏蔓,她正在忙着谈生意。星空是敏感地带,不能靠近半尺,寻思了半天只能回川行。
宽敞的办公区只有几个人,周末大家都休息了。加入川行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赶通告,几乎没有在公司出现过,对员工自然很脸生,还是很亲和的打了招呼。
抱膝坐在通往天台的台阶最高处,把自己团的很紧,试图找回一点内心的安全感。望着空荡荡的台阶发呆,莫名的很想哭,忧伤的眼泪沁湿了眼眶,不争气的往下流。天空很蓝,清透纯净,藏不住一片云彩,隐不下一点心事。天空下流泪的这个女孩刚吞下一颗带刺的糖果,很痛,划破了喉咙鲜血直流,只会向下流进心里,外人看不到,不会弄脏笑容。
另外一边的楼梯上来一个人,身影高挑健硕。注意到这边团成点状的坐姿,辨认出是米露的背影,有点窃喜,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拍摄吗?怎么躲在这儿?”江陵川很不解,慢慢移动过去。越靠近一步,乌云浓重一层,抽泣的声音便清晰一分,肩膀抽动一下,他的心跳就乱掉一拍。
旁边突然坐下一人,米露赶紧抹掉眼泪,咽下抽泣。红红的眼圈和没来得及抹去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形成了一副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画面。泪水中滋生的柔软,是爱情最好的营养剂;眼眸透射出的凄楚,是爱人心底最伤的表情。
江陵川按捺住颤抖的心脏,维持着平日的玩世不恭。
“坐在这干什么?还哭的那么难看!”
“还不是怪你!”
“怪我?按通告,你现在应该在拍摄场地吧,躲在这里可算是旷工啊!”
“旷工就旷工,那你开除我啊!就不用看到旷着工还哭的难看的人了!”
“火气挺大啊!说说,谁给你委屈受了?”
“就是你!”
“我?说来听听。”江陵川伸了伸腿,准备洗耳恭听。
“你推荐我去拍MV,被导演嫌弃,被误会耍大牌,还被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换掉!你说是不是怪你!”
一下子吐出来这么多信息点,江陵川听的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除了被导演嫌弃有可能,其他的前后有关联吗?”
“怎么没有!导演看我一直不入戏,就暂停休息,然后就有人告诉我先结束,今天继续,结果,今天我按时去了片场,发现早已经开工,而且换了人拍。我去找导演问清楚,却说我昨晚耍大牌离场,约好9点开工再来,结果还迟到,为了完成任务交差,只能请了夏子衿来救场!可明明有人告诉我,是十点开工啊!”米露越说越委屈,差点又哭出来,至于后面夏子衿是怎么羞辱她的,还没有说。
“那个MV换了夏子衿拍?谁允许的?”江陵川听了这个消息,简直震惊。
“不知道,我去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开始拍了。”
“看来有人想帮她啊,脑筋还动到我头上了!你刚才说,有人晚上的时候告诉你可以走了,第二天再拍,这个人是谁?”
“白总监啊!”
“白,若,玲。”江陵川意味深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念出这个名字,更想把这个名字的主人一层一层的剥开,看看是何用心。
“这首MV是你的主打歌吧!可惜被我搞砸了!”米露自知犯了错,愧疚的像个在走廊罚站学生。
“如果你拍就是,不是你拍的,那就不是。”
“嗯?什么意思啊?”
米露看着江陵川笑得狡诈,猜不透这句话的含义。
“刚刚正好拿了一首新歌,还没有填词。如果你配出来的词比上一首好的话,就用这首做主打。MV的脚本和女主,你也顺带一起负责了吧!”
“我以为你来安慰我的,结果是来压榨劳动力的啊!可恶!”
“这是在奖励你。傻瓜!”
“这算哪门子奖励啊!我要是信你,我才是傻瓜!”
“圈儿里都知道你是我现在力捧的新人,也知道你之前写过不错的歌词。作为小说家出道呢,技能太单一,既然有能力,就多发挥,才能稳住你”才华女神“的地位。作词,脚本,出演,三技连发,还有谁能动摇你的地位呢?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不是奖励是什么?忙起来,也就没有时间顾影自怜了,不是安慰是什么?”江陵川说的头头是道,毫无反驳的缝隙。
“好吧,我是傻瓜。”米露听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只能低头认错。
“可是,我没有拍戏的天分。演不出想要的效果。”想到出演,立刻胆怯了,不自信的想退缩。
“这方面,你有一个优势。剧本是你写的,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人物的内心,只要用你的表达方式展现出来就可以了。想怎么演,剧本就怎么写,这还不简单吗?”毋庸置疑,江陵川又铺出一个宽大的舞台,等待她的有鲜花和掌声。
米露怔怔的看着江陵川。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我愿意,因为你值得。”
这个男人对投怀送抱的娇柔魅惑无动于衷,却抵不过泪眼星星的无辜可怜。心头如小鹿乱撞,极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用手推了一下米露的脑袋,手掌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头发。柔软又有任性,顺滑整齐,忍不住想多抚摸一下,被米露一手打掉,还翻了他一个白眼,居然还笑的那么开心。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两天我会把音源传给你。后面有的你忙了,别在这浪费精神了。把力气用到该用的地方。”
江陵川起身准备离开,看米露仍坐在那发呆,不忍心把她自己丢在这,接着说。
“还打算在这继续发呆吗?一起喝杯咖啡吧。”说完潇洒的甩了下头,示意她一起走。
米露不情不愿的起身跟在他身后,肩膀上散落的阳光,温暖宽厚,没有那般高冷傲慢,到底哪副面孔才是他的保护色?米露细细咀嚼着这个男人的心思。
沙发旁边夹角的地方放着一个纸箱,不经意间被米露发现。随意的翻弄,发现里面全是小说的样本,十几版,从最开始的设计简单到精致,再到极致,每一本上都有圈圈点点需要修改的地方标记,可见非常用心。
“米小姐,您的香草拿铁。”江陵川端着一杯咖啡放到茶几上,邪邪的笑容,弯弯的眼眉带着锁定你的执着,顺便抛了个眉眼。
米露有一秒钟的愣神,像吃了一颗橡皮糖,嚼起来需要花点力气,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舍不得吞下。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很可笑,这种人放电已经成一种表情,撩妹撩到随时随地,窝边草都不放过。
“这些都是你一版一版改出来的?怎么不跟我说?”看着这堆书,可以想象当时的辛苦。
“那时候啊,你不是在疑似失恋的悲痛中吗?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
“我的疑似失恋还不是你造成的吗?”
“哎!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只是捡了个漏而已。”江陵川赶紧撇清自己的居心。
“呵!你就不能做回好人,让我自己把漏补上啊?非要落井下石。”
无关紧要的拌嘴,轻松愉悦的气氛,从踏入这个圈儿里,再没感受过这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身边人的大多是利益目标,对感情世界有种保护起来的挑剔,从未被填满过。
“小样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信不信我……”
“什么?把合同解除吗?”还没等他说完,米露就接上了话,这句话反而透露出了她真实的想法。江陵川犹如坠入冰窖,仅仅几个字,把刚才盎然的热情瞬间冰封。
“到现在,你还是想解除合同吗?”表情慢慢的阴下来,声音随之低沉。这让刚才口快的米**骨悚然,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不……不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那一刹,米露想到如果他真的解除了合同,竟有些惊慌和不舍。
眼前的男人没有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米露默默的低着头,许久,喃喃的说。
“合同会继续执行吧。忙起来的时间,很充实。虽然有点累,但是可以收获很多经历和感动。还没有赚回本钱,你也不会让我走的,对吧。”米露慌乱的解释,有点语无伦次,江陵川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微妙转变,决定再试探一下,可能有点冒险。以他对米露的了解,已经猜出八分,只是想从她口中证实。
“如果,我同意解除合同,你会走吗?”
“不会!”米露的回答简洁而迅速,不假思索的反应。
江陵川心里明明狂喜,表面恢复那副不可一世的高傲,奸计得逞的坏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米露这才反应过来,上了他的圈套。这个男人,太会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