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茅草屋出来,温中棠回到春烟楼。将画师被杀、画师的助手跑了的事都讲给左漾和如玉听。
说到最后,温中棠看向左漾:“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能走,这条路很难,如果对方不肯合作,那后果就是万劫不复。你还要帮我继续走下去么?”
听着温中棠的这句话,一旁的如玉也将目光转向左漾,她也很想知道,左漾的决定。
左漾身份特殊,此时又是离家出走。但是虽然说是离家出走,左府的人也早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没有插手自己的事。思前想后,左漾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帮,直到这件事水落石出!”
“好。”温中棠见左漾决定了,又看向如玉:“这几天麻烦你了。如果以后有人问起我们两个,你只管说我们是你恩客,别的一律不知道就好。免得把你牵连进来。”
说罢,两个人向如玉告别。从春烟楼出来,温中棠叫了两马车,直奔大皇子府。
到了大皇子府,温中棠和左漾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对着正在守门的侍卫说道:“在下温府温中棠,这位是左府左漾。特意前来拜访大皇子。”
守卫打量了一眼温中棠两个人一眼:“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大晚上来拜访人的。大皇子出去没回来。要找他明天再过来吧。”
温中棠听大皇子不在府中,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直接塞进那侍卫的手里,又问道:“不知大皇子去了哪里?”
侍卫掂量了两下手中的银子,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大皇子去安陵府监牢了。”
“安陵府监牢…”左漾喃喃自语:“大皇子去哪里干什么?”
听到侍卫的回答,温中棠的心中疑惑算是解开了一半。此番来大皇子府,温中棠只是凭猜测,没想到,这件事还真和大皇子有关。
“不知大皇子什么时候能回来?”温中棠又问道。
还未等侍卫做出要打赏的手势,大皇子府的街口就传来马车碾压在马路上的声音。
马车停在大皇子府门口,只见大皇子从马车里下来。
温中棠二人见来人,连忙走上前去。
“温中棠见过大皇子。”
“左府左漾,见过大皇子。”
景燃自然是认得温中棠的,对于左漾,虽然没见过面,也从左辉嘴里听了不少关于对方的事。
如今这两个人在深夜一起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前日温伯父寿宴,听说你还在江都,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你了。”景燃对温中棠说道。
面对大皇子,温中棠也只是略微的点点头,算是应了:“只是刚好把江都的事情处理好了,便赶回来了。只是没想到,离开几日,家中竟发生这种事情。”
“别在外面说了,我们到里面谈。”说着,景燃颇有气度的对了温中棠二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在去书房的路上,景燃突然将注意力转到左漾身上,所说温中棠可能是为了温如锦的事来找自己,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左漾还是没有回家么?”景燃问向左漾:“前几日左老还和我说过你。尽管他的口水有些生硬,也可以听的出,他跟担心你。”
左漾听着话,心中一酸。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爷爷呢。如此一想,对着景燃说道:“有劳大皇子宽慰爷爷了。”
景燃负手而走:“我宽慰没有用。唯一能宽慰左老心的,只有你。”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景燃的书房。
走进书房,景燃径直坐到屋子里唯一一张酸枝木制成的太师椅上:“不知两位深夜造访皇子府,所谓何事?”
温中棠目光熠熠的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景燃:“不知今夜城外那个画师之死是否和大皇子有关?”
“哦?”景燃挑眉:“城外有画师死了?”随即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你这是在怀疑是本宫草菅人命了?”
“在下不敢。只是…”温中棠从怀里拿出一只耳环,递于景燃面前:“温如锦和温如意都是在下的妹妹。如今除了这种事,在下也很痛心。请看在温府的面上,请大皇子帮下温家。”
见温中棠话说道这种程度,左漾也连忙附和道:“也请大皇子看在左府的面子上帮温家三小姐一次。”
景燃目光一凛:“你跟着掺合什么。左府现在做主的还是左老,要想用左府的身份和我谈条件,你先回家再说。”
“大皇子……”温中棠刚要张口,就被景燃挡住。
“你既然知道那个画师是我杀的,也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我管了。我想知道,你今天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在下原本只是猜测,只是想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如在下想的一样。而且,温如锦杀人是被诬陷的。”
“诬陷?”景燃只知道现在有流传温如锦的春宫图,多日来他和温如锦的接触,让他帮了温如锦这一次。却没想到这件事中间还有这么错综复杂的事。
温中棠拿出怀里的耳环:“这个耳环的主人就是诬陷温如锦之人。”
景燃看着温中棠手中的耳环,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是温如意找那画师画出的春宫图,却……竟然连杀人诬陷之事也是她做的?
景燃目光复杂的看着温中棠:“温中棠,如意可是你的妹妹。而且,你这么做,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如意?”
“在下说了,温如锦同温如意都是我的妹妹。只不过,杀人之事必须有个交代,不能让如锦枉断性命。”
良久,景燃点点头说道:“好,我帮你。”
得到了景燃的帮助,温中棠同左漾分别,先让对方回左府,自己便去了安陵府监牢。
穿过幽暗狭窄的过路,温中棠来到女监。两侧都是用木头做的结实的栅门,里面,一双双眼睛看着中间的过道。
在两边犯人的打量下,温中棠来到关押温如锦的牢房。
狱卒打开温如锦牢房的锁头,温中棠弯腰走了进去。
屋内,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温如锦先张口问道:“你回来了。”
“嗯。”温中棠对对方露出一个微笑:“没受到委屈吧?”
看着温中棠的微笑,温如锦也跟着笑了:“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没有外面那些事,更不用总防着温如意用暗招。”
温中棠来到温如锦旁边,贴着墙,坐在温如锦身旁。
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可是却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和我说说外面的事吧。”温如锦突然说道。
温中棠想起了因为那个画师,现在百姓都是怎么谈论温如锦的。突然不想和她谈论这些:“外面能有什么事。”
突兀的笑了一声,温中棠有些苦涩的说道:“你出事那晚,左漾在你的房间……我也在。”
听着温中棠的话,温如锦“腾”的转过来,声音激动:“你说什么?”
“我说,那天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温中棠把那晚自己看见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温如锦。
“你是说……是温如意做的这些!”温如锦激动的站起来:“我就知道是她!我就知道是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于绝境,这个女人真是狠毒!”温如锦踹了一脚面前的稻草:“那现在有证据能指出是温如意杀的人么?”
温中棠摇摇头:“她做的太完美了,不过……我和左漾一直在努力。”
温中棠没有告诉温如锦,他找到温如意耳环的事。也没有告诉她,今晚他和左漾去大皇子府里的事。他怕再横生事变,到时候给了温如锦希望,最后变成了绝望。
温如锦想起那个在钱庄和她耍皮的男子:“你和左漾关系还不错?”
“算是吧。那天他从你被人打晕之后就一路尾随对方。也就是那天,我在你房间里遇到他。这几天,关于你的事,他也一直帮了不少忙。”
温如锦点点头:“还不错。”
经江都一别,二人这次见面,话明显有些变少了。正当两个人沉默的时候,外面狱卒过来打开牢门,对温中棠说道:“探监的时候到了,出来吧。”
走之前,温中棠看了一眼温如锦:“我会尽快给你洗清冤屈,让你早日出来。”说着,弯腰从监牢的门口走了出去。
按照来时的路,走出安陵府监牢。温中棠抬头看了眼杯乌云遮住的月亮。心中感慨万分。不知何时才能重见月光。出了安陵府监牢,温中棠走回了温府。
当温中棠出现在温府门前,守门的小厮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的用双手擦了擦自己的双眼,见温中棠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那小厮一乐:“大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四下看了看,温中棠身边也没有马车的痕迹,小厮问道:“少爷你是从江都走回来的?”
温中棠对着小厮一笑:“你就想让我大半夜的站在外面和你聊天么?”
将温中棠领进温府,温中棠先让小厮回去了,自己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有些事处理起来,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