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妙言房间的烛光熄灭之后,温中棠率先起身。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推开房门,走进屋内。
两双眼睛四下在屋内搜寻刚刚妙言拿出来的首饰盒。
找了半天,左漾才在房间西侧的小窗台的横沿处找到首饰盒。
左漾心中一喜,打开首饰盒寻找着温如意的耳环。
昏暗的房间,首饰盒里都是首饰。在这种几乎就是靠触觉的情况下,左漾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温如意的耳环。
首饰盒中让左漾左划右撇,发出丝丝碰撞的声音。
温中棠抓住左漾的手,把首饰盒拿到自己手中。脑海里回想着温如意耳环的形状,一个个辨别。
就在这时,床上的妙言突然醒了见到两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在自己房间里。
温中棠两个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首饰盒上,谁也没发现妙言醒了。
妙言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床垫里,抽出一把匕首。慢慢的靠近在西窗户的两个“贼”。
这边,左漾看着温中棠在首饰盒里摸索,心中一阵焦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床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左漾发现床上躺着的人没了,刚要拉扯温中棠,只见一道寒光迎面刺来。
左漾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挡,刀锋一偏,却还是把胳膊划出了一道伤口。
“来人啊!抓贼啊!”妙言见自己失手,连忙大喊。
寂静的温府,让妙言这么一叫,没过一会儿,就有人纷纷跑向这边。
温中棠见状,直接拿着首饰盒拽着左漾跑了出去。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宁愿让他们觉得是为了钱财而来,也不能让温如意察觉是为了她的耳环。
凭借着对温府环境熟悉的程度,温中棠两个人远远的把追过来的下人甩在后面。
跑出温府,温中棠两个人没有停下又跑出几条街道。又因为左漾被妙言刺伤了胳膊,两个人不能回客栈。
思前想后,温中棠两个人再次来到了春烟楼。
刚进春烟楼,老鸨就迎了过来:“呦~两位爷又来了~”在这种风尘地方浸淫多年的老鸨,早就练出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只要是出手阔绰的客人,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玉在么?”温中棠冷冷的看着老鸨,直奔主题。
“如玉啊…”老鸨面露难色:“如玉刚刚接完客人,可能不方便。”
听着老鸨的话,左漾直接从怀里拿出五锭黄金。真是笑话,青楼女子接客还能有不方便的时候。无非就是想要点好处罢了。
这不,老鸨见到黄金笑的两只眼睛都不看见了:“两位只要如玉一个姑娘?不再多选几个?”
“不用了,快带我们去如玉房间。”
听着左漾的话,老鸨心里也跟着乐开花。还是个急性情的人呢。不过如玉也真是有本事,一个人就钓到两个出手阔绰的傍家。
直接领着两个人上了二楼,走到如玉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姑娘,有客人到了?”
“这就来了。”房间里回了一声。
推开门,见到门口是温中棠两个人,如玉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后面色恢复正常:“进来吧。”
走进屋里,左漾大咧咧的坐到凳子上。他本想坐到床上,可是那张粉红色大床上还留有别人的子孙,就连空气还有一股刚刚交合后的味道。
如玉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散散屋内的气味。
走回屋里,如玉站在温中棠两个人对面:“两位今日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们明晚他才会来么。”
“我们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左漾若无旁人的脱下夜行衣外面套着的单衣:“你这里有金创药么?”
看着左漾露出来的伤口,如玉嗤笑一声:“我这里是销魂窟,有的只是激发****的药,怎么可能有金创药?”
尽管如玉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转身去自己装着药的小箱子里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找出了一小瓶金创药。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如玉对着左漾说道。
如玉给左漾上药的时候,温中棠拿出从妙言房间里偷出来的首饰盒。将里面的首饰倒到桌子上,温中棠很快就找到了温如意的耳环。
正在给左漾上药的如玉看到温中棠倒在桌子上的首饰,娇笑道:“公子这是送给哪家姑娘的?”
“送给你的,只要你敢要。”左漾接过话,替温中棠说了。
如玉听后掩唇一笑:“这些首饰,不论做工还是材质,都是下乘。就是你们送啊,我还不一定要呢。”
虽然如玉是红尘女子,可是人家用的都是上好的东西。
温中棠将温如意的耳环包好,放到自己身上,随后对如玉说道:“如玉姑娘,左…我的朋友身上受了伤,此时回到客栈可能被官府查到可能有些麻烦。你看,方不方便在你这里逗留几日?”
“这个……”如玉原本一副轻快的表情变的严肃:“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只要给够钱。你知道妈妈那个人只认钱。要么就算有心,妈妈不让,我也是不好办。”
温中棠见事情能办下来,当即就应承下来:“这个好办,只要你能帮他躲过官府追查,一切都好说。”
“好。”如玉没有对两个人的身份太过追究,从他们查温如锦的事来看,他们肯定和温如锦有关系。而且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知道的多,要自己命的人也多。
温中棠把左漾安顿在春烟楼,自己回到了客栈。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温中棠回到客栈天已经快亮了。
又睡了一整天。晚上,温中棠再次来到春烟楼,自己回来的这两天,温中棠一直在暗中查温如意和这个画师,也没有去牢里看过一次温如锦。也不知温如锦在牢里过的好不好。
然而,在温中棠担心温如锦的时候,人家正在单人间的牢房里吃着烤鸡、喝着美酒和别人笑谈人生呢。
温中棠坐在如玉的房间从稍微开着的窗户往下审视这来回的路人,问向身边的如玉:“他一般什么时辰会来?”
“快了。”
正说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披散着头发的中年男子闯进三人视线里。
“就是他。”如玉指着那个人,对温中棠两个人说道。
温中棠看着下面的人点点头,对着一旁左漾说道:“你身上有伤,我自己去就可以。”
左漾虽然有些年少气盛,做事也不计后果。不过他还是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自己受伤了,如果出错,连累温中棠不说,恐怕连左府都会受到牵连:“好,我在这里等你。必须平安归来。”
“如玉姑娘在么?”一道猥琐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仔细听着还有老鸨在一旁拉扯的声音。本以为那个人知道屋里有客人后会自己离开,却不料对方直接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来。
温中棠刚要跳下窗户跟上那个人,却一把被如玉拉住:“不用去了,那个人自己来了。”
说着,头一偏示意温中棠刚刚推门进来的就是那个他们一直要找的人。
将温中棠和左漾藏在里屋的屏风后面,如玉扭着腰走了出去。
“呦,你怎么来了?”如玉假着嗓子和对方打着招呼。
那人上来直接就捏了一下如玉胸前的圆润:“我怎么能不来,我的宝贝儿在这里,我当然得来看看啊。”
如玉轻打了他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说了句:“你那个画师的春宫图怎么样了?看你忙的,都快顾不上我了。”如玉佯做生气。
“哪能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回这个春宫图可是让我们赚了不少钱,等我攒够钱就把你赎回家做老婆。”
左漾在屏风后,听着前面两个人的交谈,下意识向看向一边的温中棠。果然……对方脸上虽然表现的云淡风轻,可是那双有些泛白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里的真实意图。
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如玉告诉那人自己今日葵水来了不方便,对方这才作罢。
那人临走前,颇有些不舍得的感觉。也是,能让他一直攒钱想要赎回来做老婆的,当然会不舍得。
那个人出了房门,温中棠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跟着那个人来到城外一座茅草屋。
现下的环境是一片开阔的土地,温中棠不方便再跟着上前,只好蹲在远处的大树后面。反正住处已经知道了,那个画师也丢不了。
在后面一直观察着的温中棠,目光一直放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拎着在半路上买的一坛酒,口中吹着小曲儿推门而入。
温中棠刚要从大树后面走出来,远远就听到远处的茅草屋传来一道尖叫声。之后,就见刚才进去的那个人狼狈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边跑口中边念叨:“杀人了!死人了!杀人了!死人了!”
温中棠在远处听得真切,难道那个画师被人杀了?
看着那个人跑远,温中棠从树后面一路跑到那间茅草屋。果然——那个画师被人在胸膛刺了一刀,血流不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