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从寻仙台出来时,动了动还有些麻木的胳膊。她有些不明白那个老道士的意思了,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老道士根本不在乎那些。
柳汀走上来难得面色有些紧张地问道:“公子,无碍吧?”
白良摆了摆手,道:“无碍,我们可以回去了。”
“是。”柳汀与小道士寒不知说了些什么,小道士先他们一步离去。
白良回头凝望着这座阴暗的楼阁,袖中的手紧紧地篡成拳头。不管是放长线也好,还是无意也罢,她都不会轻而易举地妥协。
见白良不走了,柳汀转过身问道:“白公子还有事情没做吗?”
“没事,走吧。”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苍云道观,根本没有注意到寻仙台顶楼的窗后的影子。
“她是不是很像只愚蠢的猫?警惕地护着碗里的食生怕别人会抢了去一样。”隐藏在黑暗里的男人看着离去的黑色斗篷,不断地转动着小指上的戒指,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苍云蹲在椅子上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会对那破东西感兴趣?也就只有你,偏偏拿个假东西去糊弄人家姑娘。”
“总得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才好玩不是吗?养了这么温顺多年的小猫咪,我也想瞧瞧她的爪子。”
“变态!”愤愤地苍云直接拿起一旁的空酒瓶朝着黑影人甩去,“就一天知道欺负姑娘家,要不是你勾栏院里的花娘们也不至于连着两个月都不理我。”
黑影人稳当地接过飞来的空酒瓶,放置在一旁,道:“哼,只要你答应我件事情,别说勾栏院的,你要多少女人我就给你多少女人。”
哒哒哒哒,在有些西移的日光中,马蹄溅起的灰尘纷纷扬扬的洒了起来,日光透过扬起的尘土,在地上映照着不断移动的影子。
距离苍云道观有了些距离,白良才从袖中拿出苍云给她的那截竹筒。竹筒上泛着青黄,从颜色看起来这截竹筒已经有了些时候,上面还有些透着黑色的斑斑点点,白良一眼就看出那些黑色的斑点是血迹。
打开竹筒,一支三棱形柱的东西滑进了手里,白良举起手里的棱形柱对着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不住地翻来覆去的看。一道彩色的虹光打在白良黑色的衣袍上,像是有些惊讶,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又转了个方向,虹光依旧还在。
“这就是钥匙啊,这么漂亮的东西,难怪人人都想要据为己有。”
但一想到苍云最后的举动,白良有些复杂地将钥匙收了起来。苍云既已知晓这东西的厉害,可为何还是要将这东西给她?莫不成他真的对那人人都想要争抢个头破血流的东西没意思?
摩霎着手里的竹筒,白良的眼里满是嘲讽,就是这个迷人心神的东西,曾毁了她一度温存的地方,呵。
马车突如其来的一阵颠簸,马儿嘶鸣了一声,便开始在官道上疾驰起来。白良反应迅速地稳住了身形,可外面手无缚鸡之力的柳汀就没了那样的好运。受了惊吓的马儿已经不受柳汀地控制,撒开了四个蹄子一路狂奔,幸好此时的官道上并没有其他过路人。柳汀急的面色潮红,竟然妄图用缰绳去控制住失了控制的马匹,马儿急躁地抬起前面的马蹄,不住地扭转着身躯想要摆脱掉身上的束缚。
柳汀一个不稳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坐在马车里的白良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只听见外面的柳汀大喊了一声。
“白公子,危险!快离开!”
白良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运起全身的内功,足尖一点马车门帘覆落,只见一抹黑影落在了地上。
只看见柳汀衣衫凌乱的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嘴里还不忘牵挂着白良的安危:“白公子,这里危险你快走。”
白良正想上前去看看柳汀的伤情,瞬间,周围的声音像静止了一般,柳汀的呼喊声,嘶吼的马叫声,只有周围的树叶不住地沙沙作响。
“什么人!”白良心知此次大意了,右手慢慢握住短刀,运转起全身的内力,袖间生风。
细微的疼痛从肩上传来,好似被蚂蚁蛰了一口。不好!竟然没想到这暗器竟能发的悄无声息,连她的五识都蒙了过去!四周的树叶还在不停地摇晃着,还在沙沙的响。
暗自运起内力,将内力灌输在短刀之上,随着怪异的步法,几个身位的时候白良早已不在了原地,再仔细看时,她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的树上。
‘滴答,滴答’
几滴红色的液体从树上落下,落在尘土上又快速的消失不见。一道银光从白良黑色的袖中飞出,还未看得见发生了什么,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从不远处的树上落下。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群穿着灰色衣服的一群人。隐藏在深处的头领眼见少了两人,气的唾了口唾沫骂了一声:“妈的,全部给我上!把他给老子灭了!”
唰唰唰,一下子就从树林里窜出六七个灰袍人,个个手里都拿着亮晃晃的大刀。带头的眼见人多了起来,底气也足了起来,拿着刀尖对准白良,面目有些狰狞地吼了嗓子:“全都给我上,谁拿下他的项上人头城西的地盘就归谁管!”
此话一出,那些灰袍人的眼里闪烁着名叫贪婪的光芒,一个个兴奋地举起手中的大刀向着白良冲来。
白良静静地站在树上纹丝不动,细眼观察着那些人的身形。虽然她的功夫不是一流的,但是识别各门派功夫的这点眼力白良相信自己多少还是有点的。
只见腥红着眼向她扑来的那些人,虽然武功卓见一般,轻功却是上乘的,白良怀疑他们怕就是埋伏萧故卿的那群人。
一刀划去,血喷洒在了偷袭她身后的人的脸上,那人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偷袭失败一样,白良自己也是心里小小讶异了一下。
白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心里麻麻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直到将最后一个灰袍人斩于刀下,白良还是觉得似乎有点太过顺利,以她的功夫对付这些人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既然是来刺杀她的,这些人,这些人的功夫根本不足以将她杀死!
四周又悄悄地静了下来,发了疯的马已经被灰袍人斩杀,柳汀也在她的掩护下成功地逃离了这个地方,只剩下她与一地残尸。
伴着浓浓的血腥味树叶‘沙沙沙沙’的声响频繁了起来,白良更是敛住了呼吸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又是一阵细微的疼痛从肩上传来,白良摸了摸肩膀,发现并没有任何血迹,那多半怕是中了毒。
猛地回头,白良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与方才一样的灰袍人,四个灰袍人脸上都戴着白色的面具整个将脸覆在面具之下。灰袍人同时从腰中抽取出一把剑柄,剑柄一抖,齐刷刷地露出了一端剑身。
白良当即就明白了这群人才是真埋伏萧故卿的那群人。全身凝聚内力,内力运转一半突然提不上来!
白良又试了一次,这次内力连一半都提不上来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白良就知道这次是真的中了那群人的计策了。
四个灰袍人中不知是谁说了句:“没想到还有人中了不醉归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主子要的人还是快点带回去吧。”
“嗯,也是。”
脖颈处一痛,黑暗就翻天覆地的汹涌而来,白良正想问问他们说的主子乃是何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