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抬眼看了眼窗外,揉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心中生了些悔意替萧故卿跑这一趟。
早上刚吃过早饭,白湘就红着脸跑来告诉她萧故卿有事唤她过去一趟,她以为他是有了关于东西的下落结果却成了跑腿的。
“你看我这个这幅模样也没法去吧?你就替我去一趟吧,说不准还会有那东西的下落,你不是一直都很心急的么?”萧故卿悠闲地躺在床上,几个婢女团团围着他伺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受了重伤样子。
“你就这么放心我?”黑斗篷遮盖了整个脸,看不出半点表情,萧故卿也摸不准白良的心思。
“放心,放心,怎么会不放心呢?我的底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
白良冷嗤一声:“这倒是。”
“哈哈,你不去别后悔就是了。”说完就真的转过身去,一副不在插手的样子。白良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消息,虽说萧故卿此人不大靠谱但在情报上从来不马虎。
走时萧故卿让柳汀跟着白良,柳汀跟着萧故卿也有些年头了处事手法老练沉稳,他也好放心些,白良对此也没多说什么。
“白公子,苍云观到了。”
白良掀开帘子跳了下来,她没想到萧故卿竟然让她来的地方是这种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
柳汀引着白良进了道观,道观里处处弥漫着一股香火味,此时前来跪拜的人还不算太多,寥寥几人对着石像跪拜着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说些什么,但看香鼎里厚厚的香灰就知晓道观的香火还不错。
柳汀拉住一个急匆匆路过的小道士问道:“青云小道士今日怎么不在?”
小道士以为是平日里常来的香客,着急地道:“今日师兄不在,是我替他当值,有事你就和我说吧。”
“我们是来找苍云道长的,小道长可否帮忙通传一声?”
小道士不耐烦地挥开被柳汀拉住的手,厌恶地看着柳汀与白良两人:“去去一边去,就你们也要见道长,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
柳汀也不对小道士的无礼感到生气,换了个语气又道:“这位小道长我们是萧公子派来的,今日公子偶有不适特来向道长讨两枚仙丹。”
小道士听见萧故卿的名字收起了轻蔑的表情,有些谨慎地看着眼前的黑斗篷,道:“你们真的是萧公子派来的?”
柳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小道士,小道士拆开信,
白良谨慎地看了眼柳汀,柳汀朝她放心的点点头。她不知道这苍云道长是什么样的人,但柳汀她还是信的过的。
两人跟上了小道士的脚步。道观也不算太大,除了前面供人祭拜的堂宇,后面就是简单几个客房与用来收放丹药的药阁外,就只剩下一个三层楼高的楼阁。
白良从进入道观起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四周除了种了些各种奇特的药草外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三人停在楼阁前,楼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楼阁牌匾上写着三个仓劲有力地字,寻仙台。明明是个楼阁,却被称之为台,真是个有趣的人。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通报道长。”
小道士的话音刚落,寻仙台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让他们进来吧。”
小道士对这个声音似乎很是害怕,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道长请两位进去,两位里面请吧。”
白良欲往里走去,却被柳汀拽住了袖子,她以为是柳汀不放心她进去,正想说两句,只见柳汀拿出一块淡黄色的玉石放在她的手心里。
“主子说公子会用到的。”
白良看了眼手里的玉石,便走了进去。
一脚埋进去寻仙台时,白良愣了片刻,寻仙台里一片漆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幸好她的夜视还不错,勉强没有被东西碰撞到。
一道罡风刮过,门嘭地就关了起来。短刀紧紧地被篡在手里,白良警惕地听着周围地动静。几道阴风冲着白良身上的几道大穴袭来,白良看不清楚方向,只能模糊地靠声音堪堪躲避过去。阴风来的凌历,尽管白良勉强躲过,斗篷还是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咦?怎么是个女娃娃?”
黑暗中亮起一盏灯火,映照出满是褶皱的一张脸来。一个道袍穿的松垮垮地老道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台上,头上的发冠也凌乱地戴着脑袋上,拂尘随便挂在怀里,吊儿郎当地完全不像一个道士该有的模样。
察觉到对方功力深厚,白良不动声色地摸上腰间:“苍云道长,晚辈白良。”
苍云一手挠着脚底,一手挠着肚皮,楼馊地就像是个叫花子一样嘀咕着:“白良?怎么又是个姓白的?”随即朝着白良问道:“听说萧家小子受伤了?”
看这不甚正经的老道与萧故卿的关系非同一般。白良紧了紧拳头,虽然她与萧故卿从不肯相信对方,但这么多年来她多少清楚他的,可这短短十几日的时间,他暴露在她面前的一切让她多少心里不是些滋味。
“嗯。”
“啧,想不到以那小子的功夫也受了伤。”苍云拿起一旁的酒瓶一口将酒瓶里所剩不多的酒饮尽,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目光却一直打量着下面的白良。
一袭黑色的斗篷将全身包裹其中,脸上的神情模糊之间叫人瞧不真切,只见一点苍白的朱唇外露。
“我已经从那小子那里清楚了全部。”
白良一瞬间紧张起来,收起的短刀又握在了手里。她不知道眼前此人知道了全部是何想法,毕竟没有人能拒绝那么大的诱惑。
苍云轻轻摆手,一道劲风袭中白良的手腕,一刹间白良地松开了手里的短刀,短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酸麻地胳膊,一边警惕地看着苍云。此人竟然一招就卸掉了她的起势,并没有就此机会下狠手,是觉得留着她还有些用处吗?
苍云像是看破了白良的想法,从石台上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若执意下去,终有一****不得善了。”
“多谢道长提醒,怎么走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道长操心了。”
台下的身板挺直地站着,斗篷的袖口处也多了几道裂痕,紧泯的嘴唇泄露了她的倔强和固执。罢了罢了,他早已不问世事多年,小辈们的事情也论不到他来插手,往后的路怎么走且凭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咣当’一小截竹筒从高台上滚落在白良的脚下,白良知道这就是萧故卿此次要她来的目的了,只是萧故卿说这里会有她想要的东西,这就是了吗?可眼前此人当真会将她想要的东西给她吗?
“拿去吧,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白良半信半疑地将地上的竹筒拾起,不解地看了苍云一眼,她有些不明白了,在知道了那么大的秘密不可能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且将萧故卿给你的东西放在台子上你便离去吧,以后都不要再踏足这里了。”
‘哗’门被打开,外面的艳阳将光芒洒了进来,明亮的阳光照的白良有些睁不开眼,她还没忘记刚刚苍云说的话,回头看去。
烛已灭,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