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密密麻麻打印满了英文,我鸟文不太好,只能认出一些大概,这些人应该是受雇于美国的一个探险公司,好像是要进入个洞穴深处寻找一种叫做“长生菌”的东西。
我也没有来得急细看,就顺手将钱包合住放到了工装裤内,然后急冲冲的准备离开。
就在我刚跑两步的时候,后面的一具尸体突然立了起来,吓得我两脚直哆嗦,一下就瘫在了地上。
那具尸体往后涨,很诡异的弓成了一具“C”字形,像是被什么样的力给牵引住了,妈的,难道诈尸了?
都说古墓里有粽子,没听说过刚死的就尸变的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走到哪都碰到这玩意,别人倒斗一辈子也就遇见个白毛黑毛,我……我他妈可是第一次啊!
然后我就见到了那具尸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从肚脐眼的地方直接涨裂开碎成了两半,肠子黑血直接流到了地上,他的头颅直接崩了出去,向后滚到了我的脚边。
幸好他是后脑勺冲着我,要是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看,在这昏黑的洞穴里还不把我吓个半死。
接着,一条硕大的蜈蚣的头颅就从他的脖子的地方钻了出来。
妈的,原来不是诈尸啊……
一个……一个一米多长像蛇一样的大蜈蚣,爬了出来,它全身是班褐色的花纹,通体透红,浑身上下长着白白的长毛,两个触角足足半个胳膊那么长,身下密密麻麻怕是有上百只对足了。
每一个腿上竟然还生着坚硬的倒刺,它的一对聚眼放着凶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还涎出了口水,那一对大鄂角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事到临头反而无所畏惧了,也不知道哪里升起的勇气,我陡然两脚一发力,往后一蹬,接着一转身,妈的,拼了,跑。
此时此刻真的是夺路狂奔啊,生死存亡之际,身体的潜能也被激发了出来,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磕磕绊绊,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妈的,老子还年轻,还没娶媳妇,还没孝敬爹娘,临死了,方知道人间的美好,生命的可贵,若是有选择,打死我也不来倒斗了。
那只巨大的腐尸蚣越来越近,我突然发现背上的霰弹枪还没用,我靠,我真蠢。背了一路了,都临死了,还不放两枪,我还是男人么?
想是迟,那时快。我抽出霰弹枪,连瞄也不用瞄,几梭子子弹带着把它打成蚂蜂窝一样的信念就打了出去。
心下不禁得意,在这狭窄的隧道里,老子跑不快,你丫的也躲不过啊。
然后我就听见那只大蚣“桀桀”地鬼叫,那叫声别提有多渗人了。
一股股的黑血便从它通红通红的身体上往外冒,它痛苦地像是痉挛了一样,在原地滚成一团,把它一节一节的身体全染上了黑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它还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我谨慎地望着它,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大吉。
它恶毒地盯着我,发出“嗷嗷”地嚎叫声。
我暗道不好,这么大的蜈蚣,不说是蜈蚣王吧,怎么着也是个长老护法级别的,它这该不会是在叫帮手吧?
这么一想,我心里开始打鼓起来,又给了它几枪,也不管死活,便急匆匆地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万幸的是,它一时倒也没有跟过来。
经过刚才的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我真是彻底不知道我在何方何处何地了?妈的,估计现在就算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三叔也是找不到我了。
我有点沮丧……难道真的要在这漆黑的洞穴,陪着一群死尸待一辈子?我直接崩溃了。
不过后来我发现我想多了,不用一辈子,顶多七天,我不饿死也得渴死。
就在我绝望无助,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的时候,我在一个数不清有多少岔口的地方发现了我的名字。
“徐清”然后是一个向里的箭头。
我突然全身一震,血液又沸腾起来了,妈的我就知道,三叔他们不可能抛下我,独自逃生,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的。
我的好三叔,爱死你了,这真是“久旱逢甘霖,春风一度玉门关”啊。
果然,我顺着那条岔口跑下去,之后的每条岔口处我都能找到我的名字和箭头,虽然我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漫无边际黑暗静寂的洞穴里奔跑着。
但是我知道,前面肯定有等我的人,有我的三叔,三字经闷茶壶,明明是个粗人偏偏取名叫做范进的范秀才,还有贼眉鼠眼的蟑鼠,从来没有觉得此刻他们的身影在我心里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每当我看到刻在岔口处歪歪扭扭的“徐清”,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安定了很多,我知道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我不是一个人在奔跑,最起码还有人记挂着我。
我多么希望我再快点,再快点,他们再慢点,再慢点。
就这样,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是一两个钟头,也可能是五六个钟头,反正漫长的黑洞里早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我也感知不到了时间的流动。
就在我快泄气的时候,我听到了前面似乎有动静,然后就看到了有手电筒的光亮,再一个转弯,妈呀,我看到了三叔他们的身影。
我惊叫一声三叔,便用力向他们奔去,三叔看到我,惊喜地叫道:“小清,你他娘跑到哪去了,吓死三叔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抱着三叔的手就不松开,缓了口气埋怨道:“三叔,吓死我了,你们也跑的太快了,让我追了一路。”
三叔一愣:“小清,你不是一直跑在我们前面么?我们几个追了你一路啊。”
我这时也一愣,松开了三叔的手:“追了我一路?不是你们在岔口刻的字么?我沿着字迹追过来的啊。”
“什么?”三叔低呼了一声,不可思议地望着我,“那字不是你刻的么?我们他娘的也是看到岔口的字才追到这的。”
一听这,我的心顿时凉了一截,这他娘到底是谁刻的字。
我仔细一看,闷茶壶并没有跟着三叔,就问:“三叔,那个一声不吭的小哥呢?”
三叔说:“不知道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跟着你跑了呢。”
我一拍头:“会不会是他刻的字?”
三叔摇了摇头,“不会,那小哥有奇术,手指如铁,要刻字直接用手就好,犯不着拿石子刻嘛,你再看这字迹歪歪扭扭,虚浮无力,哪像一个练家子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