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越来越小,我们转过一个岔口又发现了三具尸体。
这是三具老外的尸体,应该是饭店里小姑娘说的两批人之一,衣服什么的都还在,尸体还没有腐烂,似乎是刚死不久的样子。
我俯下身子,想要去翻一翻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闷茶壶突然用手捏住我的胳膊,他的手非常坚硬,就像铁钩子一样,抓的我吃痛,脱口叫道:“你干什么?”
闷茶壶摇了摇头,用十分冷峻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别动。”
就见他用脚踢了踢尸体,接着用登山鞋的鞋头搓开了尸体的嘴,然后我就见到了我这辈子再也忘不掉的最恶心的一幕。
数百只大小蜈蚣,从尸体的嘴里,鼻孔里,眼窝里,耳朵里爬了出来,它们通体殷红,呈半透明状,就像沐浴了鲜血一样。
三叔惊呼:“这是腐尸蚣,全身上下全是毒,被咬到一口可不得了啊。”
我愣了下,只觉胃中一阵蠕动,差点就要吐了出来,然后就听三叔接着说,
“我终于明白这些尸体的骨头为什么全是黑色的了。看来,这些毒蜈蚣把这几具尸体当成了窝,你没看到他们把卵都产在这些尸体的胃里,等这些卵孵化的时候,这些小蜈蚣就以尸体为食,迅速成长。”
“然后等肉吃尽了,蜈蚣分泌的毒也已经浸入骨髓了,所以这地上的尸骨都是黑色的。”我接着三叔的茬把话说完。
闷茶壶这时候突然暴喝道:“跑。”还在我们愣神的时候,就见他转过头,推搡着三叔往后退。
然后就听见一阵“簌簌”地声音,就像夏天的暴雨一样,哗哗不停。
我们就看见,数以万计,不百万计的腐尸蚣从洞穴的深处爬了过来。
“跑”三叔也是二话不说,一个发力就往后奔去。
我吓得快瘫坐在地,明明知道要跑,可是两脚竟然软绵绵的,没了力道。眼看着,前面的人越跑越远,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想想,蜈蚣咬死你,还要把卵产到你的肚子里我就觉得恶心,咬了咬牙,妈的小爷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能便宜了你们这些钱串子。
想归想,可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就是腿多了点么,难怪跑的那么快?一个蜈蚣四五十条腿,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上。
这时候我也管不上其他了,侧过身子,手脚并用,指甲扣在岩壁上连跳带爬,这样一来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前面蟑鼠也是有样学样,虽然不美观,也顾不上指甲崴了折了的小事,毕竟保命要紧啊。
可是后面的腐尸蚣还是越来越近,三叔突然在前面喊道:“小清,爬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本能的低下了身子,然后就觉的脖子上一股热流飘了过去,就听到后面“嘭”的一声巨响,更大的一股热浪就把我向前推去。
我扭过头一看,只见在三叔照明弹的作用下,前面的蜈蚣全都燃成了一个个小火球,正在原地挣扎着,然后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味。
可能是我们的行为激怒了蚣群,它们爬在一起,抱成了一大团球,向我们滚来,三叔情急之下,又是一颗照明弹打了出去,这下子变成了一颗大火球向我们滚了过来。
这可真是前面火球开道,后面又密密麻麻爬了一串子。
就听说过蚂蚁抱团滚火球的,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三叔望了望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腐尸蚣,脚一摊,又是一个“跑”字,转身就窜出了两米开外。
妈的,真是我亲三叔啊。
我们无奈继续往后面跑,时不时三叔向后面打上一发照明弹,可是终究也只能暂时抵挡两下,况且弹药的数量是有限的。
我们此时闷着头一路胡跑,也顾不上什么往左往右,只要是有岔口,就胡乱钻一个,此时此刻,早在这地下洞穴里迷了路,谁也说不清楚现在到底身在何方,更不要说什么东西南北了。
跑着跑着我的体力渐渐跟不上去了,三叔他们的影子也越来越远。等我跑到一个三岔口的时候,竟然没注意到三叔他们钻进哪个岔口里了。
后面“簌簌”声越来越近,想着身后几千万条腿在向我爬来,我打了一个寒颤,妈的拼了,就是右边了。
我从右面的岔口一路狂飙,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渐渐也松了口气,不过我也沮丧地发现,我一定选错了岔口。
妈的,小时候就听说“百足虫,最记仇”,我们这群人里面它们最痛恨的肯定是我三叔,既然他们没追我,那肯定是追我三叔去了。
刚才跑的太急,反而没觉得害怕,现在缓下来,在这黑黝黝的洞穴里,四面八方静悄悄的,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反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要是古墓的话还好说,回想起爷爷教我的秦岭汉坡,古方近圆,说不定还能找到生门,逃出升天。
可这天然洞穴里,鬼知道有没有出口啊,我不由得极为沮丧,哎……我就不应该来盗墓,好好的做我的小职员,受点气,一辈子没出息又能怎么样,这下子生死一线,把命给玩没了。
我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迈着颤悠悠的步子小心翼翼向前走着,真想大声喊两声,前面就会传来三叔的笑声,可是此时我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强自镇定了心声,略微提了提胆气,这里洞穴四通八达,俨然就是一个地下迷宫,说不定还能再通到三叔走的那条路。
再说,三叔发现我不在,一定会留下什么记号,断然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这样一想,心里又燃起了几丝希望,脚步加快了许多。
我每到一个岔口,都会留下标记,如果三叔他们找我,也好告诉他们我去了哪里。
就这样,在我拐了几个岔口后,又发现了几具尸体,这几具尸体里有老外,也有亚洲人。
看样子大概死了一两个星期,应该是来盗墓的两批人之一,他们穿着迷彩服,尸体已经变得乌青,裸露的皮肤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咬痕,看样子像是被腐尸蚣咬过,没有立马死掉,跌跌撞撞跑到这里来,才毒发身亡的。
我不放心,生怕他们的肚子里都被下了虫卵,也学着闷茶壶的样子用脚搓开它的嘴,结果还好。
我捏着指间,小心翻了翻他们的衣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找到了几个钱包,上面有一些美金,还有一些人民币的零钱,其中有个钱包里夹了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