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城处在关隘上,易守难攻。所以,姬重仅仅带领了五百人镇守在西梁城。
四国联军到达西梁城的时候,城门大开,远远只见几个人在那里挥着扫帚打扫。姬重不衣铠重,依旧白袍飘飘,在城墙上焚香操琴。
熊彦舟作为联军主帅,看着这一场面,只觉得被狠狠地鄙视着,一个大耳光打在脸上,心中气愤难平。刚想挥军大举进攻,可是转念一想,熊彦舟顿觉冷汗涔涔。晋国圣王爷的心智多诡当年可是叱咤整个大陆。现在他故意展示着西梁城无人防守,那肯定是在请君入瓮。这样一想,熊彦舟连忙命将士退后五十里扎营,按兵不动。
熊彦舟回到大营,心里一直思索着西梁城到底卖弄着什么关子。
九宁和怀素为了在军中方便行事,也换上了男装,穿上了甲胄,充当熊彦舟帐下的随军。
见熊彦舟愁眉紧锁,九宁依旧默默不语。怀素上前道:“兄长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熊彦舟笑笑:“没事儿,战场上的事有兄长我替你们担着,你们不用担心。”怀素也笑道:“兄长这话不仅有排外的嫌疑,还有歧视我们女子的嫌疑。”熊彦舟一愣,哈哈大笑道:“怀素妹子这嘴可不饶人啊!”接着把阵前的状况说了一下。
九宁不禁脱口道:“难道是空城计?”熊彦舟来了兴致:“什么空城计?”九宁把自己知道的孔明巧施空城计的前后娓娓道来。熊彦舟拍手大笑:“哈哈,好一个孔明!好一个空城计!明天我们就去攻破这座空城。”
可是,第二天一早,西梁城却已经城门紧闭。熊彦舟不知道姬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阵前叫阵。
姬重挥着白色的纸扇,在城墙上悠然道:“自古两军对垒,先礼后兵,楚皇子阵前叫阵,不知道想怎么较量?”熊彦舟道:“我是晚辈,您是前辈,孤王还是先听听前辈想怎么较量?”姬重笑道:“那我们一对一挑战,二十个回合,我若输了,弃城开门。你们输了,退出晋国。”熊彦舟道:“这个方法可行,不过,晚辈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个主,待我回去商量商量。”姬重笑道:“敬候皇子音讯!”
大营中,熊彦舟把阵前的状况说了一遍道:“熊某认为,西梁易守难攻。看来一对一较量是无奈之选。”魏国主帅道:“这姬重一向老谋深算,他提出的对战方法,我们必定占不了便宜。”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怀素道:“姬重虽然令人敬畏,可在晋国已经隐逸多年,现在忽然为国挺身而出,可见晋国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们只要过了他这一关,定能长驱直入,我们和姬重最好不能斗智,还是硬取的好。”熊彦舟点点头。九宁有些担忧道:“还是让他自己放我们过关的好,硬取智取都必会耽误一定的时间。现在离二十八已经只有半个月了。”九宁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熊彦舟转向九宁:“妹子可有什么办法?”九宁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我也许知道他的软肋。”
第二天一早,九宁一个人单枪匹马到了西梁城下。姬重认出了九宁。
九宁仰望着高高的城墙,喊道:“九宁求见叔父!”姬重一愣:“你一个人?”九宁看看身后:“就是我一个人!”姬重一挥手,西梁城厚重的城门在一阵闷响中缓缓打开。九宁打马进入,一转头,厚重的城门在数十士兵的合力下又缓缓关上,“嘭”地发出一声厚响。
见了姬重,九宁礼貌的行了一个大礼。姬重微笑道:“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九宁点点头:“还好,谢谢叔父挂心!”姬重道:“你娘去了以后,我去找过你,可是你已经离开了晋国。”九宁道:“我去了西境,和熊彦舟在一起。”姬重道:“你真的打算让晋国国破城亡?”九宁沉沉道:“我本来就是局外人,在这里只有我娘一个亲人。我必须替她报仇,替她完成没有完成的愿望。”姬重有些不忍:“真的要以晋国为代价?”九宁道:“叔父错了,不是以晋国为代价,而是让晋国血债血偿。”姬重摇摇头。
九宁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叔父怎么不问我要到这里?”姬重无奈道:“你能来,肯定是手拿利器,我还不想那么早让自己痛苦。”九宁有些不忍,顿了顿说道:“叔父可知道王妃当年为什么自杀?”姬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知道了什么?你想说什么?”他知道,当年晴儿自杀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这是他永远的痛,他知道人们口中窃窃私语的原由,却不敢自己证实。他也没有直接找过宫雪雁,他虽然极想知道其中的原由,可是又怕极了自己知道。
姬重的表情是九宁从未见过的慌乱,九宁知道自己已经胜利了一步。
不过,姬重显然也不太愿意九宁说出来,悻悻道:“难道你知道?我凭什么信你?”九宁道:“就凭我和宫雪雁待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见了几次她酒后吐真言。”姬重浑身一哆嗦,对啊,晴儿死的时候,宫雪雁在旁边。九宁一字一顿地说道:“王妃不是自杀的,是被你的亲哥哥赐死的。”“什么?”姬重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了一个惊雷,但还是在极力保持冷静。
姬重笑笑:“不可能!本王绝不信!”九宁接着说道:“因为,你的王妃也爱上了宫雪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他们的事被陛下发现了,陛下就赐死了王妃,还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九宁急促地说完了话,她怕被姬重打断之后,自己在没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姬重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不再有风流倜傥的那一种潇洒。九宁心中喟然:“没有人是坚不可摧的。”
九宁冷冷说道:“如果叔父没有其他的命令,九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