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年轻人是谁?
李洛疑惑地看着眼前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他的西装看上去价格不菲,皮鞋和腰带也都是著名的奢侈品牌。只是现在这一身华丽的装扮与他的神情格格不入。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刚被殷璐儿扇了一巴掌。但是,殷璐儿为什么要打他呢?李洛有些摸不着头脑。
“死婊子,给老子神气什么?!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谁他妈搭理你!”
那年轻人还在骂,他那不堪入耳的言语让李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殷璐儿神色冰冷地瞟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自顾自地忙着自己手上事情。
“开始工作了。”
严教授走到年轻人身边,一手搭住他的肩膀试想缓和他的情绪。
但不想,这个年轻人非但不领情地甩开了他的手,还转过身来对着他吼道:“别碰我!穷鬼!”
他拍了拍刚被严教授搭过的地方。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李洛和杨澍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然而,看不下去的不止他们两人。
“你真是够了!”白墨上前说。“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随时可以回去!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你是哪根葱?小爷轮得到你来叽歪?”他斜眼看着白墨,神情傲慢无礼到让人惊叹。
“你……”白墨想冲上去再蒙他一拳,这小子不给点教训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他的动作却被严青海一把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别让孩子们看了笑话。”严青海说着回头对李洛他们笑了笑。
李洛他们现在可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在研究室撒野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他究竟为什么可以这么趾高气扬。
“文拓,工作吧!”严青海的语气和刚才不太一样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文拓?难道眼前这个毫无教养可言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张医生向总理极力举荐的付文拓?!
李洛看向他。
付文拓察觉他的眼神,回头瞟了他一眼。
“老子没心情!今天先回去睡了!”他说完迈着大步走出了研究室,出门之前还故意撞了下李洛的肩膀。
他身材和力气都在李洛之上,李洛只觉得自己肩膀一阵生疼。
见他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白墨恨地牙痒痒。
“就不应该让他来!”他愤恨地说。
“算了,随他去吧!”严教授淡淡地接了一句。他实在巴不得他早点走。
“教、教授……”李洛和杨澍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严青海叹了口气。
“怎么样?房间还满意吗?”他转了话题,貌似不太想对刚才的事情做出什么评价和解释。
“是、是的。房间非常好!”李洛说。
“那就好。”严青海笑了笑。
“教授,刚才的人是……”
虽然李洛一直习惯喊严青海为“严伯伯”,但现在是在研究室不比在外面。他从小就被父亲告知要对研究和研究场所抱以尊敬的态度,所以哪怕是李长信在研究室里,他也只能喊“李教授”,而不是“爸爸”。对李洛而言,这是不可乱的规矩。
“是付文拓!张子善那老狐狸的外孙!”白墨在一旁没好气地说。
真是付文拓!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张医生的外孙。李洛在心里嘀咕。
“好了!别去说他了。”严教授瞪了白墨一眼,示意他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白墨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他不明白严青海为什么要惯着那个混球。
“李洛,杨澍,付文拓就住在你们对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去打声招呼。”严青海说。
“好、好的。”
李洛和白墨一样猜不透严青海的用意。经过刚才的闹剧,他对付文拓已经没了任何兴趣。甚至,他都有些暗下决定以后少跟那个人接触了。然而,严青海却要自己和杨澍去对门打招呼。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虽然作为领导这的确是应该的事情,但是李洛还是奇怪,难道严青海就一点不为刚才的事生气吗?
“你和璐儿也是,明天他来的时候谁也不许再提今天的事情!”严青海对白墨用了命令的口吻,白墨虽然心里不服但也只能默默点头。
其实严青海这么做是有意义的。付文拓的态度虽然在他的预料之外,但是既然他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就必须先保证研究所的和谐。更何况,对于李洛他们来说,只要他们以后想吃医生这碗饭就不得不考虑张子善在医学界的势利。付文拓要不是仰仗着他外公,也嚣张不起来。天下总会是年轻人的天下,但年轻人的江山却又必然要和他们父辈的江山有莫大的关系。与其以后对不喜欢的人点头哈腰委屈自己,还不如现在就留一份情面给自己铺一条后路。这是作为过来人的严青海用心良苦的地方。虽然听上去有些势利,但这就是社会规则,也是生存之道。
“好了,你们也别傻站着了,跟我过来吧,正好有东西要让你们看。”严青海这样说着,转身往研究室的内室走去。
李洛和杨澍跟在他身后。离开前厅时,李洛回头看了殷璐儿一眼,殷璐儿对他笑了笑。
内室很大,且设有很多隔间。这里是用于观察病患情况的地方,至今为止所有的长梦症患者都躺在这里。他们身上插满管子和仪器,主要是为了采集数据和提供基本营养。
“爸爸!”
李洛一进去就看到了自己父亲,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径冲到了李长信的病榻前。
他看着父亲那张沧桑而威严的脸,下意识咬紧了嘴唇想以此拉住眼中泪水的闸口。
“严教授,您说有东西想给我们看,是什么?”
杨澍却并没有去找他的母亲,而是飞快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李洛这才意识自己的失态,连忙从父亲身边退回。
“今天早上有一个病患死了。”严青海说。
一听这话,两人有些吃惊。不是说长梦症不会致死吗?!
“怎么、是怎么死的?!”杨澍的神情似乎非常慌张。
“在睡梦中突然没有了呼吸,简直就像‘眠咒’一样。”严青海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