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笼罩大地,银装素裹,柳絮飘飘,格外美丽。
汝南的大雪比襄阳下得早半个月,张超来不及欣赏,冒着漫天白霖,赶去谯县城内治丧。
华佗实在了不起,说撑不过大寒,一天都没超过。张超佩服之至,想要得到华佗的心思越盛。
张超已是正式的豫州刺史,对孔伷的身后事一点没有马虎,仍按州一级别最高长官的规格安排,让豫州众人瞧在眼里,记在心里。
在孔伷府上吊唁完,又马不停蹄地赶去陈府。陈谌也死了,与孔伷的死亡时间间隔不超过一个时辰,让张超唏嘘不已。
陈纪险些哭得昏死过去,不能见客。陈谌无嗣,遗有一女。陈纪交由大儿子陈群代为答礼。陈群看到张超率汝南众人前来,待张超上香完毕,说道:“君能亲来,臣感激不尽。”
陈群,字文长,他是什么人不用多说,九品中正制度的奠基人,张超怎么可能会遗漏他?
张超初掌豫州,曾询问许靖,说道:“超在兖州时,就听闻颍,汝多名士,为世人所称道。不想汝南众人皆投于袁氏兄弟,无幸聆讯贤士教诲。超在汝南,忙于军务,无暇至颍川拜会大贤。别驾所请,正合吾心。正要赶往颍川,孰料颍川竟遭逢大劫,死伤惨重。恐日后汝,颍二地尚学风气后继无人,实在可惜。”
许靖说道:“刺史大人担心不无道理,不过高明之士善明哲保身,大人无需太过介怀。”
张超问日后有何人能将颍川文化传承下去
许靖开口说道:“君非豫州本地人,不闻‘辛,陈,杜,赵’之名。此四人皆颍川青年才俊,非比寻常,足可承担重任。”
张超忙问是哪四人。许靖说是辛评,杜袭,陈群,赵俨,不过除了陈群,其余三人皆不知下落。
陈群的大名张超很熟,辛评也听过,杜袭,赵俨不知道,想来既然能与陈群齐名,肯定不差,忙问何人知道下落?
许靖笑道:“此四人自幼同学,颇有交情,现有陈文长在此,大人可招来询问一二。”
张超不解,许靖说陈群就是陈纪之子,张超好不尴尬,放着这么大个人才自己居然不知道,丢人哪。
使人招陈群来询问其他三人下落,陈群说道:“辛仲治举家从冀州牧韩馥去了河北,杜赵二人同去荆州未知下落。”
放着陈群在这里,张超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人,招募陈群为官,陈群推辞,说:“我未举孝廉,不能出仕。”这怎么可能?原来陈群自负才学出众,对一般人举孝廉出仕的方式看不上,不屑顶着孝廉的名号出任官吏,一门心思只想举茂才。
张超忙问许靖举茂才要什么条件?
许靖笑道:“此事对他人甚难,对大人却是容易。”原来光武帝下诏,只有三公,光禄大夫,御史,各州刺史(牧)才有资格每年举荐一个人。本来孔伷七月中打算举荐一人,结果身体不舒服,这个事情就拖了下来,谁知就一直空在那里,正好出缺。
张超大喜,马上写好奏疏,举陈群为茂才,等到长安的批复一回,立刻启用陈群。连官职都想好了,让陈群先担任户曹积累经验,过几个月再调任长史。所以陈群虽然还在沛国家中,其实已经出仕张超,可以称“臣”或者“属下”。
像陈群这样的人,张超还是将他放在自己的汝南才放心。接任豫州刺史后,只有审配被迁为治中,其余人都还是原职。审配年纪资历摆在那里,其他人都难以服众。
张超命审配在沛国与许靖协力治理州地,自己找了个理由留在汝南,不愿跑到沛国看其他人的脸色行事。
豫州有大军四万,由全州供给,梁国和鲁国各有数万人,他们地小城少,要是太平时期,他们是没资格养这么多士兵的,死鬼张以前在广陵,手下不过五千左右。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孔伷举州反董,相当于造反,他们也趁机扩充了不少人。只有沛相袁忠因为与刺史大人接壤,没有新募兵源,除了郡兵八千,还有沛王卫队两千可以调动。骆俊手下将兵合计八千,上次满宠借兵四千就调去陈国的一半兵马,只是黄巾已平,骆俊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张超胆子大,在汝南吹气球似的,一下子搞了快三万人,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指责梁相鲁相。据探子回报,称鲁相王休手下至少有大军两万,鲁国是豫州各郡之中面积最小的一块地盘,张超奇怪他怎么养的活?常年供给两万大军的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
豫州四万大军虽然盘根错节,不过孔伷任命的将军,校尉都并非是能行军打仗的人才,也吃不了这份苦,吃住都不在军营,还谈什么服众?而且克扣军粮的事情也偶有发生,将士们早就不满。
张超一上任,对惹不起的世家子弟就明升暗调迁出军中,惹得起的直接开赶,命于禁,吕虔一正一副接管大军。裁撤老幼,剩下三万多人,写信去梁陈鲁三地,问他们需不需要州兵保护,除了陈国相骆俊表示可以之外,其他两人都立刻回信拒绝。张超乐得如此,予骆俊士兵五千,留下一万给审配守沛国,其余的都调回汝南由吕虔操练。豫州兵丁很久都没有训练,兵痞甚多,吕虔征得张超同意,连杀三十余人,这才让众军不敢造次。
不过张超也没亏待他们,待遇与汝南旧军一样,一日两顿,隔五天就加一餐,每月还有两次肉食供应,算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众军在沛国时,一日两餐都很难按时按量吃上,有时候一天只放饭一顿,说是没有战事,就只有这待遇。又时常被兵痞欺负,经常连饭都吃不上,都敢怒不敢言。在张超这里,一整个月至少还没有饿肚子的时候,而且将官等同吃同住,所以众人的不满越来越少,训练越来越认真,
张超公务繁忙,过了一个多月去军营视察,看到部队已经稳定,张超许诺,等来年丰收,军队的伙食供应将要改成一日三餐,众军都大声欢呼,高呼张超万岁,吓得张超一个骨碌从位子上差点滚了下来。一天吃上三顿饭就万岁了,要是天天吃肉不成玉皇大帝了?(开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