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正月十五,长安
“怎么?又失败了?”黑暗中,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一扇小窗前,窥视着长安大街上嘈杂的一切。
“是,主公。吕布那厮实在太厉害,我等皆非其一合之将。”一个身穿夜行服的男子向窗前的男子报告道
“吕布,吕布。。”消瘦的男子喃喃自语的说着这个名字,慢慢走到黑衣男子身前,突然擎出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捅向黑衣人的心窝,黑衣人没来得及反应就已毙命。一抹月光照在消瘦男子的脸上,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留着一撮短须,头戴玉冠的中年人。
“拖下去,不要让人发现。”中年男子冷冷的吩咐道
“诺”早有仆役上前,手法熟练的将黑衣人的尸体拖了出去
文士的目光又死死的盯着窗外一个身披金甲,手持方天戟,骑在一匹朱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神情目空一切的男人。
“吕布,匹夫。坏我大事。”男子小声的咒骂道
自从董卓返回长安,他连续派出数波死士刺杀董卓,除了前两次险些成功,后面几波人都被吕布破坏,叫他如何不恨?
吕布带人缉捕刺客同党,除了为首一人不知去向,其余人都被吕布麾下校尉张辽,高顺擒获,也不用上报董卓,按惯例,全部斩首,将头颅悬挂于长乐宫门之外。
“哈哈哈哈,奉先,来来来,坐!孤有奉先,安如泰山哪!”董卓拍手大笑
迁都后,献帝按规矩住在未央宫,先皇灵帝的遗孀旧属都在长乐宫中居住。董卓返回长安,一样住在长乐宫中,天天酒池肉林好不快活。偶尔上朝,金华青盖,前呼后拥,威风八面。
只不过隔三差五就有不怕死的蟊贼前来捣乱,有点不爽。有一次居然还有人冲到车驾前向董卓捅刀子,董卓手刃此贼,将刺客撕成两瓣。他力大无穷,传说能力敌狮虎,些许刺客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吓得身边的美人失魂落魄,疯疯癫癫,让董卓有点不开心。这个美人他刚看上没多久,还没玩腻,结果成了个疯婆子,太可惜了。
董卓怒骂胡轸:“废物,一群废物!”胡轸不敢狡辩。
胡轸麾下骑都尉李肃建议道:“丞相,刺客猖狂,不可不防。不如使专人护卫,以策万全。”
见董卓点点头,李肃又说道:“肃同乡吕布,武艺超群,对丞相忠心耿耿,丞相何不用之?”
董卓昔日入洛阳,只带了兵马三万,并州刺史丁原也是奉了何进之命入京,麾下也有几万人,和董卓的实力差不多。何进死后,两伙人明争暗斗,都想拿到何进死后京畿防卫的指挥权。还是董卓奸诈,买通丁原手下心腹吕布,干掉丁原,将并州人马一口吞下。
守卫洛阳的几万人虽然归何进指挥,但没有皇帝手上的半个虎符,何进无权调动,这才想出招藩镇入京除掉十常侍的这么个馊主意。张让死后,从何太后手中借出的虎符不知去向,后被人拾到交给董卓。董卓拿到何进,何苗手中的兵权,实力暴增,这才起了不臣之心。
这两年,董卓又从凉州陆陆续续的调来几万人。西凉边州贫瘠,民风彪悍,听说能到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人人响应,源源不绝,还有不少是归化了的羌人部落。董卓将洛阳原有的几万人打散分置军中。将禁军原有将领都调入朝中为官,反而是自己麾下的将领都还是只是中郎将,校尉的旧职,以便掌握军队。
此时吕布早被董卓忘到爪哇国去了。丢给胡轸做个副将,派到河南对付孙坚,却被孙坚击败,董卓大为恼火。不过胡轸是董卓的干儿子,苦苦哀求下,董卓饶他不死,让胡轸到长安监视皇甫嵩。皇甫嵩麾下的长安禁军有三万人,皇甫嵩又是大汉朝数得着的名将,为董卓忌惮,不敢逼迫太过,命胡轸守在未央宫。皇甫嵩为人有点迂腐,见皇帝在董卓手中,投鼠忌器,不敢发难,错失良机。
李肃说起吕布,董卓想了半天,才记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好像当初认做了干儿子?董卓干儿子着实不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亲信大多带兵在外,徐荣又失了董卓信任,剩下的人才能有限,听李肃将吕布吹得天花乱坠,勉强同意试一试。一连几次,刺客刚有所动作就被吕布发现,诛杀殆尽,吕布表现的尽心尽力,赢得了董卓信任,对吕布委以重任,日益亲厚,封都亭侯。
正月十八,刺杀的风波刚刚平息
“大人,我等又失败了。”中年人说道
“唉,你等莽撞行事,怕是难以成功。”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下个月要准备圣上生诞,我打算再组织一次人手。”
“你等行事虽然小心,终究还是会露出马脚,不可再贸然行事。”老一点的家伙断然否决道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圣上被董贼任意欺凌而我等身为臣下无动于衷?”中年人的声音略微有点激动
“士孙大人的忠心可嘉,可惜有点急躁,如何能成大事?”老家伙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看来王司徒已有计策?士孙瑞正要请教。”士孙瑞,扶风人,胡母班死后担任执金吾至今。难怪一连数次刺杀都被刺客逃脱,原来是有这位掌握皇宫禁军最高统帅的插手。
虽然执金吾到了东汉末期日渐式微,不过地位依然尊崇,位同九卿,董卓没有点头,手下的将官胆子再大,无凭无据,也不敢跑到他府上随意搜查。
“要杀董卓,难在吕布,王允正要从此人身上下手。”王允,太原人,祖上世代公卿,董卓入京后对那些声名显著的人都加以重用,拜王允为尚书令,故司徒杨彪因迁都之事顶撞董卓被废,使王允顶替,充任三公。
士孙瑞问道:“可如今董卓待吕布犹如亲子,如何下手?”
王允呵呵一笑:“士孙大人岂不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吕布粗糙之人,乡郡土著,何曾见过世面,王某只需略施小计,不愁其不为我所用。”
士孙瑞大喜道:“还请王司徒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