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张超还在陈地磨蹭的工夫,李蒙王方二人率三千精骑,一路南下杀入颍川境内。
所到之处,鸡犬升天。
颍川境内的世家子弟,一个个都家世惊人,出口成章。遇到这两个恶魔,算是倒足了血霉。打上门来,男女老幼,统统杀光。有人临死前,义正言辞,试图理论一二,李王二人很乐意告诉他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也有人以家世压人,李蒙苦寒出身,拼着掉脑袋的风险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最讨厌那些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人,二话不说就是一刀。当然还有怕死的,哭哭啼啼的求饶。王方最喜欢别人求他,哭得越悲惨,喊得越伤心他就越兴奋。结果还是李蒙,不耐烦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又砍了。
这些世家位高权重,财雄势大。也豢养了不少家丁门客,少的上百,多得近千,可再怎么样又如何抵挡得住数千人的马队?抵抗顽强一点的,顶多能支撑个一两日,算很了不起了。再后来凡是遇到稍微棘手的,二人教军马把庄园团团围住,一把火烧个精光。两人的所作所为,对颍川一地的士族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短短十天,半个颍川尸横遍野,火光冲天,伏牛山顶流出的颍河水被染得血红血红。有先见之明者,如荀彧,知当此乱世,豫州四战之地,必被波及,正好冀州牧韩馥来请,领了家小逃往河北。那些舍不得放弃家中良田财产的人,皆死于乱军之中。
过了鱼齿山,两人率军渐渐往定陵靠近。
刘辟之前听斥候回报称有人马在颍川境内杀人,衣甲鲜亮,或许是官军。刘辟猜想莫非是张超到了?还在为龚都担心。可接下来的情报越来越离谱,这等禽兽行径,就是再叛逆的黄巾也做不出来。张超他早有耳闻,应该不至于此。命人打探旗号。探马回报,有军旗上书‘大汉丞相董’的名号。刘辟恍然大悟,原来是董卓的人马,难怪如此疯狂。
部下劝他权且进伏牛山中躲避,等这批凶徒离去后,正好顺手接管整个颍川。刘辟本来答应,可看到一些逃难来的无辜百姓,听他们叙述董军杀人时的惨状,他实在忍不住,怒道:“是人耶?禽兽不如!”
命全军戒备,他要为这些枉死的冤魂报仇!
这一日,李蒙等人行至伏牛山脚下的一处山坳,王方见地势狭小,颇为凶险,对李蒙说道:“此处地形复杂,还需小心谨慎,如有埋伏,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李蒙满不在乎的说道:“来颍川时我等不是早已打探清楚么,并无大队军马驻守,就是几个毛贼在附近活动,量他也不敢来惹我呀。”说完纵声狂笑,王方亦大笑
笑声未落,突然声响大作,山谷中杀出一伙人来。四面八方,将二人团团围住。两人大惊,定睛瞧去,却发现不过是些拿着柴斧铁叉的军汉,虽然有一些武器,数量有限不说,很多都锈迹斑斑,看起来有缺口不少的样子。
李蒙大笑道:“那个不怕死的蔫货,敢来伏击李家大爷?”
有一人,骑马越众而出,喝道:“黄巾刘辟!你二人恶贯满盈,不问缘由,胡乱杀人,虽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我今天要为那些屈死在你们手中的亡魂报仇。”
王方发笑道:“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英雄,谁知就是个黄巾贼子。你等杀人越货,与我等有何区别?”
刘辟还未回话,李蒙不耐烦的骂道:“和他废话个鸟。”一夹胯下之马,冲过来就要来杀死刘辟。
刘辟挺矛来斗。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刘辟没学过正经的武艺,靠的是多年江湖战场上的厮杀经验,下手够狠,以命相搏。李蒙武艺有限的紧,几次将刘辟逼到绝境,由于忌惮他反击犀利,厮杀良久始终不能拿下。
王方在一旁看得大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李将军大发神威,英勇无敌啊。”
李蒙面皮涨红,怒道:“笑个球,都给我杀!”指挥全军冲锋。
刘辟部下拼命反抗,根本不是对手,却无一人后退。黄巾众人平时也杀人,没人教过他们什么是正义,公理。遇到官军围剿能打就打,打不赢就跑,可这次不知为什么,心中热血沸腾,只盼着与敌人同归于尽。凭借几条草绳绊马,血肉之躯,阻挡骑兵不能起速攻击。有好些人飞扑骑在马上的董军,很多骑兵都被撞下马来,和黄巾扭打在一起。黄巾没有武器,用牙咬,用手掐,战斗异常残酷,稍不留神就被后队马军踩死。
李蒙杀得性起,挥剑左砍右杀,怒骂道:“你娘,来啊,你他娘的来啊。”
两军大战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辟等虽拼尽全力,终究不敌西凉精锐训练有素。被王方趁机率军冲锋击败。刘辟宁死不退,最后被部下保了,往临颍方向撤走。众人精疲力竭,退入伏牛山中无粮无米,怕是只能喂狼。也不敢入定陵,如此近的距离,一旦城门大开,追兵又至,很可能连关门的时间都没有。
龚都沿着熟悉的路线,连夜撤至到临颍。叫开城门,命人快去定陵请刘辟过来。守城的黄巾股长告诉他刘辟去伏牛山了,临行前说如果龚都到了颍川,就在临颍驻守,等他回来。
龚都见股长说话吞吞吐吐,言不达意,没好气的问:“你们刘渠帅到伏牛山去做什么?”
股长颠三倒四的讲了老半天,把颍川最近发生的一切告诉龚都,说刘辟带人去伏牛山准备伏击董军。
龚都听了心惊肉跳,这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如何是好?再逃?张超守在汝,陈二地,还能跑到哪里去?想起刘辟,又心有不舍,遂准备干粮清水,马不停蹄的出城接应。
刘辟上万人被马队冲散,只带了两千败军撤退。不敢走大路,横穿茂林,往临颍方向逃去。料想树丛茂盛,不是本地人难以辨别方向,或许能拖延些时间。走到半途,人困马乏,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开始消退,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冒金星,两腿发抖,唯有稍作歇息。
刚坐下喘了一口气,只见树林中人影晃动,惊得他连忙握紧武器,想要站起来迎敌,脚下一软又坐到在地。刘辟苦笑一声,闭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