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大为惊奇,两人的建议一东一西,实在是南辕北辙,如何能两全其美?说道:“我实意属冀州,然一旦洛阳为袁术所得,吾恐怕死无葬身之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自古使然。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根基深厚,无人能比。如果两人能摒弃前嫌,合二袁之力,南北合击,曹操,张超等辈亦无能为力。然同室操戈,互生嫌隙,自取灭亡,此乃天意。
许攸微微一笑,说道:“主公自取冀州。我已料定,孙坚等辈必不能得洛阳。”
袁绍对许攸这种挤牙膏的说话方式非常不满,但此刻有求于人,勉强耐着性子问道:“这又是何道理?”
许攸又道:“董卓虽然西去长安,然仍调大兵屯于崤山,此乃诱敌之计。孙坚行伍出身,岂会不洞悉其奸?”
见袁绍点点头,郭图十分不爽,强辩道:“虽然孙坚不能据洛阳,然而忽施偷袭,打破城池占得一时并非难事。只要打进洛阳,便有损主公威名,又该如何?”
许攸笑道:“我已思得一计,不消费一兵一卒,定叫孙文台无功而返。”
袁绍喜道:“还请子远教我。”
许攸这才说道:“孙坚虽然英勇,然粮草却时时仰赖袁术供给,何不从此下手?”
听许攸说的是这个,袁绍把脸一摆,就要发作。
逢纪讥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奇谋妙计。君不知去年已有人暗教袁术断其粮草,为孙坚所杀,许先生实在孤陋寡闻”郭图亦冷笑连连
许攸似乎没看见袁绍逐渐变黑的脸,依然把味玩得足足的,然后才说道:“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粮非彼粮。你们说的是粮草。我说的却是粮道!”
郭图嘲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逢纪却似乎若有所思,低头苦想
许攸不理郭图,对袁绍说道:“如今孙坚屯兵大谷口,术在鲁阳,粮道漫长,需途经阳人。孙坚走后,阳人县城空虚。荆州刘表初摄州郡,羽翼未丰。不得已表奏袁术为南阳太守,以安术心。如今荆州已定,始有取南阳之意。术有今日,皆得益于坚。主公可派一干将,秘入荆州见刘表。刘表知其意,调度兵马以供之。占住县城,截断孙坚粮道。孙坚军中无粮,不攻自破,还如何取洛阳?”说完狂笑,他就是这种性格,日子自取横祸,怨不得别人
袁绍大喜,问道:“何人可担此任?”
逢纪开口说道:“非周昂不可。”早在许攸说破计策之前,逢纪就已领会,思索片刻便有答案,比之郭图,还是要强上一筹
袁绍喜道:“好,即刻命周昂南下。某得诸位,大事必成!”三人都称谢
然后众人又商议如何取冀州,蛰伏待机。
张超此刻正在汝南设酒宴,款待贵客。
“鲜于将军远道而来,路途辛苦,暂且在此歇息。超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请满饮此杯。”张超举杯向坐在客座首席上的人说到
“不敢,不敢。太守这是折杀末将了。辅本是无名之辈,承蒙太守大人厚爱,无以为报。”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鲜于辅,冀州从事,与刘虞最善。刘虞不通军务,因公孙瓒无礼,厌恶粗鄙武夫。刘虞素知鲜于辅乃渔阳贵族,读五经通六艺,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此次迎接献帝,便派他前来。只是渔阳地处偏远,鲜于辅又一直坐镇边陲,是以无名。
张超和鲜于辅喝得高兴,谈得开心。张超又使出对公孙越的手段,谁知鲜于辅虽在北地,却不善饮酒,只喝了几杯,许褚都还没来得及上,就醉倒在地。
张超瞧鲜于辅醉倒,知道这种喝不了酒的人醒酒也比较慢。于是令侍从将鲜于辅抬回客房,自己则带着一干人,去欣赏冀州来的军马。
刘虞为了迎接献帝,也是花了大本钱。三四千匹身强体壮的骏马嘶叫声,简直让人心旷神怡。张超几天前便命人请来相马高手,此时一一验看。相马师只看了数眼,就说道:“果然都是好马!”
张超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么?问道:“马群之中,有牡马几何?牝马几何?”
相马师见太守大人问得是这个,本张口就答,话还未说出口又转身细看,一连看了数十匹,这才回答道:“都是上好的骟马!”
张超大吃一惊:“什么?你说这些马都是阉过的?”
“正是,听人说幽州有鲜卑族为我大汉世代牧马。家师曾说过,鲜卑人骟马的技术是首屈一指的,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相马师摇头晃脑的说道
张超知道中原腹地,并不适合做为马场。但如果能寻得一二强壮马种,三代之内应该勉强可以一用。这样一来,几年之内自己就不用为战马之事操心才是。谁知道这么多马中不但没有母马,而且居然全都是阉割过的太监马,这个打击对张超来说实在不小。
其实是张超无知,中原自秦以前,就有阉割马匹的习惯。汉之后,军中马匹更是以阉割为主。他自己军中的战马,就有不少是阉割过的,只是他没有留心而已。何况这回刘虞是为了迎接献帝。皇帝要骑马,怎么能用没阉割过的马?万一发情胡闹,伤了皇帝,这个责任谁负的起?所以连母马都没有,全是阉割好,方才送来,所以晚了公孙越这么久。张超不知就里,反而出了一个小丑。
张超本打算强行扣下这匹战马,可是如此一来,强行扣下这批马就等于和刘虞结下仇。就靠自己原有的那几匹,得生到猴年马月去?张超这才悔不当初,早知就应该扣下公孙越那批才对。不过连刘虞都知道的事,公孙瓒久在行伍,岂能不知?那批马中除了有些是母马,公马大部分也是阉过的。
张超无奈,只有另想办法。心中大骂:“慕容复,我日,你先人。”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又听仆役报告,说鲜于辅酒已经醒了,正在客堂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