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封信里定然是有什么不妥。
可是肃王一见到苏沅君晕过去了以后,不但下令让人烧了那一封信,还因为不放心苏沅君的身体,直接将她带着一同前往潮州。
坐在马车上,可心忍了又忍,中途还偷偷觑了闭目养神的苏子衿好几眼,终于没有能够忍住心中的疑问:“小姐,你是怎么知道二小姐的丫环混入太医院医女的队伍的?”
“因为她昨天突然跟肃王要了一个丫环。”苏子衿意有所指地说道,“她可从来都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
在原著里,从一开始的投湖、后来的赈灾分别,再到最后的战场送军用物资,至始至终,苏沅君出的力都不如苏子衿,只是却能让最初的肃王、后来的瀚帝对她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为了她背上薄情的罪名,先是将共度患难的皇后打入冷宫,最后更是一杯毒酒含恨而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走没有用的棋路呢?所以,她只要盯好苏沅君手里的棋子,那些棋子就自然会告诉她苏沅君下一步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可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自己小姐的心情还算好,连忙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又问了出来:“那那丫环身上的信里到底是什么内容,为什么二小姐当时会变了脸色,还那么紧张呢?奴婢想了很久,可实在是想不通。您说按照王爷对二小姐的偏私,会是什么内容让她那么在意,紧张到最后甚至都晕了过去呢?”
苏子衿微微弯了弯嘴角,笑得有一些玩味:“你再想想,二小姐最在意的应该是什么。”
这个可心一家都受过她母亲的恩惠,即便后来她母亲不在了,对她也算是忠心耿耿。到书里的苏子衿临死之前,可心都是死在她的前面。所以就算这丫头驽钝了些,对这些弯弯绕知道得并不清楚,苏子衿也愿意慢慢去教她!
可心看着苏子衿鼓励的眼神,努力思索着。可心也并不是愚笨,只是不习惯用复杂的思绪去揣测别人。苏子衿这么一开导,可心倒也鼓起了勇气:“二小姐最在意的,应该是王爷对她的喜爱吧?”
“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苏沅君这个女人,最在意的,自然也就是她最害怕失去的。所以啊,这信里的内容一定是肃王看了以后就会对她产生失望情绪的内容。”苏子衿慢悠悠地拈起了一块玫瑰糕,“要知道这失望的情绪累积得多了,人心是慢慢会凉的。”
以前的苏子衿从来都不会在可心的面前露出这腹黑的一面,可心一时之间有一些错愕。只是转念一想,只要是对自己小姐好的,那不管小姐是什么样子的,都是好的。更何况,这样的小姐,就不会总是被二小姐欺负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可心立刻咬牙顿足,满脸的遗憾:“可惜二小姐突然生病晕厥了过去,王爷当场就命人把信毁了。否则王爷要是看到了那一封信,可就好了。”某个白纸一样的小丫环,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地被她的主子给染黑了。
可心的一句话刚说完,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小姐,二小姐是故意装病的,对不对?她也实在是太······”想了半天,一句骂人的话却都说不出来。
看见可心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苏子衿拿着丝帕慢慢擦拭着自己的嘴角,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派大家之气:“肃王没有看见才好呢。如果他看见了,他便会在心里找出许多个理由来替他的心上人开脱;可要是没看见那,诸多关于那封信的猜测,足足会在他们两人之间制造出无数的隔阂。”
“那二小姐再怎么聪明,还是比不过小姐。”可心像个孩子一样,一听到对自己家小姐有益无害,立马就笑了出来。只是下一秒一张小脸却又皱成了一团,“可是现在王爷带着二小姐一同前往赈灾,小姐还怎么趁虚而入、跟王爷培养感情呢?”
苏子衿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可心,一双杏眸瞪得浑圆,直把可心看得毛骨悚然,才缓缓说道:“可心,难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情吗?”
“什、什么事情?”可心结结巴巴地问道。
苏子衿抚额:“那就是你家小姐我现在一点点都不喜欢肃王了。难道你没有发现,私下里我从来都只让你叫我小姐,却从不允许你叫我王妃吗?如果不是那天时机不对,明帝问我是否愿意和离的时候,我都说愿意了。”
“奴婢以为是小姐不习惯改称谓,所以才······况且小姐你原来明明很喜欢肃王殿下的啊?”可心震惊地瞪大了一双眼睛,“奴婢可从来没有听说谁嫁给了王爷之后,还可以和离的啊?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说到最后,可心几乎要哭了出来。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懂了。”苏子衿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毕竟她还有盖了肃王私印的一纸手谕呢,到时候放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出宫,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是,这时候的苏子衿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成语叫做,物随时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