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又被关上了。
聂锦眨眨自己仍有些晕眩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穆苏换?
那男人用行动证明了聂锦想的是正确的。
穆苏很正常很淡定的把帘子勾好,拿起剪刀开始剪绷带。
聂锦也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换过的,背上长长的厚厚的绷带从后背绕到前胸,虽说避开了尴尬的位置,但她却怎么觉得,这才是最尴尬的地方?
她眉毛皱成一条小蜈蚣,右手摁住了穆苏的手,带着试探问:“没有医女?”
“你要我冒这种险来请医女?”
她有些讪讪,耳中又听到穆苏说了一句:“你伤口太深,一般的侍女我不放心。我已经换过几次了,能让你少点儿疼。你如果害羞,就睡一觉,一会儿就好。”
他话一向少,如今这么多字一块冒出来着实少见,可话里的内容却似惊雷把聂锦雷了一遍:他已经给她换过几遍了?
她眉眼里满是惊色,映着水光四溢的一双眸子,让穆苏心头刹那间柔软到极致,他看了看手上的剪刀,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
……
此刻的大盛皇宫,萧炎已经急成了没头苍蝇。
二日前那个晚上,他深夜拜见父皇,试探性的提到了自己那个想法。大盛和南疆联盟,而不是与大渝结姻亲之好。
父皇当时并未表态,只是说要认真考虑,结果第二天就宣了大渝九公主封和玉进宫赏玩,指明要太子作陪。
他再迟钝也意识到父皇仍未放弃与大渝结亲。可等到好不容易脱身,他派人寻聂锦时,手下人却汇报说聂锦不在策军堂。
萧炎觉得不对劲,可聂锦住所附近干干净净,他也无法判定这女人究竟去了哪里,着急上火的寻了她两日,却连一丝消息也无。
此刻的长欣宫内,随侍的黄公公又出了一头汗。
抬眼看看自家太子殿下的神情,他又很快埋下了头。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啊!
不过,很快大渝和玉公主就给他解了疑。
耳中内侍唱诺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头顶的步摇激荡之音来到了长欣宫门口,一个温雅好听的女声轻问道:“太子殿下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萧炎面色更差,脸上的不耐,烦闷几乎要汹涌澎湃的涌出。
黄公公眨眨眼睛,懂了:太子对帝后嘱意的联姻不满。
想到那个高挑又美丽的聂锦姑娘,黄公公又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是个平民!
萧炎却已经快步走下高台,他急躁到了心坎上,对聂锦的担心随着封和玉的到来涌到极致,眼中看到满墙鎏金玉墙也只觉碍眼,一脚就踢了上去。
“哎呦呦,殿下,小心身体……”
奴才们被他吓的扑通通跪倒地上,黄公公扯着嗓子让他小心,这一切都让萧炎烦躁到极致,急到这种程度,对他来说也算是人生第一遭,可慢慢的,他心里反而有些定下来。
“殿下?”
女子声音飘进来,带着疑惑和女子声音特有的温软,萧炎凝了眉,低低回道:“公主稍等,本宫无碍。”
他整整袍袖衣摆,迈步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摆脱这门婚事……
……
大盛皇帝所居的盛金宫中,盛皇正摸着袍口的绣纹若有所思,他面前不远处,一名深蓝官服的男子正垂手等着他的发落。
“一点痕迹都无?”
那男子抬头,拱手道:“属下无能。”
盛皇摆摆手:“罢了,如果连你都说毫无痕迹,那朕派谁去也不会有更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