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儿如今怎样了?”
“太子殿下寻了那女子两日,如今已经听从皇后娘娘的话去陪大渝的和玉公主了。”
……
盛都城,驿馆,碧荷居。
聂锦紧紧咬住下唇,疼的齿尖都深深陷入了下唇内。
背上穆苏的手势已经轻柔的到了极致,可毕竟伤口摆在那里,再怎么轻柔也疼的彻骨。等到穆苏收工,她几乎已经全身脱力。
……
“还要多久,我能彻底好?”
“半个月足矣。”
穆苏声音仍是淡淡的,瞳仁黑幽幽的看着她,等她的后文。
“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你不用想那么多,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
日升日落,风起风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从指缝溜走。聂锦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时常盯着帘子上一寸寸下落的日影发呆。穆苏并不常常呆在这里,尽管这里是他的住所。
他作为大渝的来使,其实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常常等到聂锦要换药时,他才步伐急促的赶回来。
他似乎不喜欢将聂锦的一切事情假手于人,换药,喂药,吃饭,事事亲力亲为。
可聂锦却在这里越发待不下去。
她并不愿同他讲话,除非必要,聂锦在这里从不吭声,真要凭心而论,聂锦只希望他对她越差越好。
可他不曾。
……
今日,又到了换药的时候,
“结了痂,不做剧烈活动,伤口就不会裂开。”
穆苏声音有些哑。他这些日子很忙,声音里满是疲惫。
聂锦只装做没听到,想了想,开口问道:“可以骑马吗?”
“你也曾习医,自然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聂锦皱了皱眉。
她已经很久没有给聂瑜写信了。离开馹然城之后,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小她三岁的小弟聂瑜,因此尽管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每隔半个月姐弟二人也总会写信联络。
可如今,她已经一个月没有给南疆来信了,也不晓得阿瑜是不是已经急坏了。
“我三日后离开!”她抿着唇,沉声说了一句话。
穆苏的动作一下子凝住了。
他一点也不讶异,他也早料得聂锦伤好便会离开,只是私心里,他希望她能在他身边留久一点。
所以,既希望她的伤好得快些,又希望这伤永远不好。
抿了唇,他给聂锦背上绑好最后一层绷带。
黝黑眸子看向床上的女人,佳人粉脸如瓷,白色寝衣上光华流转也掩不住她肌肤的光晕,看去本是温软有宁静的光景,可她脸上的冷意却丝毫不减。
她,恨自己。
对于聂锦的恨,穆苏早有自知之明
带回她那天,许是因着伤重,聂锦与他说过两句话,之后便再不愿开口了。穆苏知道她心里仍恨,但念及自己以往对他造成的伤害,他觉得自己只有对她百般照顾迁就,才能算是一种补偿。
所以他并不恼。
至于之前意乱情迷之下那个狂暴的吻……?穆苏敛了眸色,心里默念,那也只是意乱情迷而已。
他对聂锦这个女人,只是因歉疚而迁就。
但也是限于迁就了。
……
提步出了门,高大冷漠的俊秀少年立即跟到他身后,两人脚步不停立刻返身回皇宫。
此地距离皇宫并不近,只是这两人轻功高绝,不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
穆苏方一现身,尴尬的与萧炎对视良久的封和玉立刻就迎了上来。
“世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萧炎眼珠黑漆漆的盯着穆苏和莫谦两人,有些奇怪。
如厕那么久,难不成这燕世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看着那面庞锋刀烈焰般俊美的燕世子片刻,心想这样的人也会得那种隐疾,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等穆苏回答就又补充道:“无碍,是我多嘴了。”
穆苏淡淡道:“看到那处梨花开的甚好,多耽搁了会儿。”
他看看封和玉哀求的目光,再看到大盛太子不太客气的眼神,心里已经知道今天两人的游园应该不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