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眯着睡眼四面瞅了瞅,确定是自己熟悉的小屋,又准备倒头睡下。
门咯吱一响,一身平常女儿装的红筱端着洗漱器具窜了进来,清脆好听的声音,“小姐,你醒啦!”
霍心跳下榻看了看从窗口照折进来的阳光,问着为自己更衣的红筱,“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了,小姐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去做。”
霍心喃喃着:“都这么晚了?南宫老头了?起来了吗?”
“嘻……”红筱掩唇低眉一笑。
“死丫头笑什么?”霍心蹙眉问道。
“没有啊!南宫师父根本就没睡,哪里来的起不起来之说?”红筱玩笑过,一板正经道。
“没睡?”霍心吃惊道,心中急忙揣测着,‘昨天夜里就感觉南宫老头怪怪的,难道是有什么心事?’
红筱憋了瘪嘴,轻声叹道,“对啊,卯时背着你回来以后,就一人独坐在院中下棋,庄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小姐……”话还没说完,霍心已经不见了人影。
霍心蹦蹦跳跳的在院子里行走着,转角处遇到几个端着点心的丫头,毫不客气的拿起些丢进嘴里面,挑眼望去隐叔正谨慎的指挥着其他人收拾四处,看样子隆重极了。
霍心放下盘中糕点拍了拍手走了过去,一下跳到隐石身前,把隐石吓得一晃,连连的抚了抚月匈,喘着粗气,哀怨道:“哎哟呢…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的小祖宗呢?我这么大把年纪哪里还经得起你这么玩啊?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要散了架……”
“谁说的!吓吓更健康嘛!隐叔,这么大排场庄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吗?”
“也没什么,苏媒……”说到这里,隐石嘎然而止。对于这个小祖宗屡次破坏庄主婚事上,他可今生都不会忘,记得上此这个小祖宗在庄主说媒宴上,不知从找来了大肚婆,又哭又闹,说什么庄主抛弃弃子,吓得几个条件还不错的小姐落荒而逃,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当时庄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落下‘泼皮’二字,便没有下文了。还有上上次,杨家小姐约庄主出去游湖,她抢先去了还不说,还扮庄主的身份,杨小姐轻薄了一番就算了,还把杨小姐引到森林里面扮鬼吓她,听说这个杨小姐足足病了三个月,最后还是庄主冒充大夫去将杨小姐治好的,那次把她吓惨了,躲了半个月不敢回庄。
其实这还算好的,更气人的是管庄主的事情就算了,还接二连三破坏了上京三大地豪的婚事。前几个月黄员外趁着六十大寿时,迎娶二十八房姨太太的时候她去抢了亲不说,还说是庄主看上了他的姨太太,害的庄主赔了一大笔银子还与黄员外还在生意上签订长期契约关系。
还有那个马员外看上自己家的丫鬟,要纳为妾,她也要管,帮助那丫鬟与相好的逃跑了,却没出去竟然安排到了自在庄上来住着,结果马员外找来了,庄主舍去城东的一块地皮来换那丫鬟的终身自由。
对于刘员外那就更夸张了,她直接把他打得在屋里面躺了半年,结果官府四处抓捕她,她这一躲就是半年,要不是庄主暗中帮忙,怕是早就在她老爹面前穿帮了。
“呵…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一天到就知道没事找事,四处替人做媒的苏媒婆、王大妈又来给南宫老头说媒了?”霍心眯着眼睛恨毒的说了句,又自言自语道:南宫老头要是娶了媳妇儿,就要生小孩,生了小孩就要继承财产?继承了家产,那我不就只有干瞪眼的样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小姐,您又在嘀咕什么?”隐石总觉得小姐只要出现这个贼兮兮的表情,定然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师父这等终身大事,我这做徒弟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那个,隐叔啊!不知,苏媒婆、王大妈这次介绍的又是哪家的小姐啊?”
“这……”隐叔吞吞吐吐半会儿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说,反倒一场哭哀道,“我的姑奶奶啊…您就甭要捣乱了行不行啊?您再这样闹下去庄主怕是真要孤独终身了啊…”
“那怎么能行?我作为南宫庄主的首徒是有权利甄选自己未来的师母,有责任更有义务捍卫自在庄的名义!”霍心一般正经,大义盎然下,又对着隐石一阵撒娇:“隐叔,我的好隐叔,求求您了…您就告诉我吧!您想想假如这师母选不好,将来她要是欺负我怎么办?万一‘老头子’还是个妻管严,您看我这副德行,恐怕只有被逐出庄的样。真要是那样您想我了,怕都难得见着一面了咯。”
霍心对着隐石又是摇胳膊撒娇,又是捶肩的,弄得他不想中招都难,长长的叹了口气笑说:“是陈大人的千金。”
霍心鼻子一提,不怀好意一笑,“是吗?就是那个出了名的才女?”转念在隐叔脸颊上亲上了一口,“嗯嘛…谢谢隐叔…”
隐叔无奈的溺爱一笑,回过神来对着霍心蹦蹦跳跳的小背影,哀怨的一身叮嘱,“小姐…千万记住,不要乱来……这次的陈小姐真的很不错……”后用手使劲的砸了砸额头。
哎…这小祖宗叮嘱的再多怕也没有用…
庄主这场婚事怕是又黄了…
苏媒婆、王大妈这两尊‘重量’级人物,身子还没完全进庄,只是探了个头,四处看了看,正当确定安全时…
“不用找了,小爷在这里。”霍心安然自在的翘着二郎腿躺在进庄的必经的墙头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悠着声音。
两媒婆吓得一声尖叫,头立马缩出了庄门,但碍于陈小姐已被贴身丫头搀扶出了轿子,她俩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头阵。
霍心一个旋身从围墙上着了地,对着这两个媒婆“哼”了一声,笑嘻嘻的朝那个走着大家闺秀小碎,满容羞涩的进庄的陈小姐迎去。
两媒婆对她恨得咬牙,也只能干瞪着眼,谁家她是南宫庄主的爱徒呢!
“陈小姐,我有重大事件要向你禀告,你过来一下。”霍心眨着眼向陈小姐招了招手。
哪知陈小姐半会儿不见过来,急性子的她,直接拽着陈小姐走,一直在深闺的陈小姐哪里见过她这架势,吓得都快哭了,“这、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古代人真是麻烦!”
霍心头疼的嘟了句,放开一直挣扎的陈小姐,又鼓着眼吓退了两个欲要来阻止的媒婆,两媒婆只能暗地里叫苦,遇到这个小祖宗这事肯定又没戏了…都说出门要看好黄历一定没问题,今天就是个好日子?怎么遇到了这么个扫把星!老天保佑,希望一切顺利!
陈小姐低头稍稍颜面,几有娇贵的羞涩,“不知公子,有何事要与小女子言谈?”
“去,平生最烦咬文嚼字的人了。”霍心小声嘟嚷了句,左盼右顾了一下下,一脸神秘兮兮道,“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就给你说句实话吧!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南宫庄主其实是个病得下不了榻的糟老头。”
陈小姐娇容一时不可相信的看着一脸肯定的霍心,“可、可是,我看过南宫公子的画像,明明风度翩翩的,也很…很和我的心意。”
霍心叹气道:“哎!真人能和画像比吗?要是见了真人恐怕你死的心都有了,这媒婆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真的?可你又是什么人?我如何要相信你?”陈小姐还是有智商存在的,但面对霍心这种老江湖,到底还是嫩了点。
霍心又一声叹气:“哎!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南宫庄主的首徒,自小被他收养带大…所以就拜他为师了。”
“自、自小?”陈小姐被这两个字吓得不轻。
霍心悠长着声音,“嗯……所以他这年纪,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见陈家小姐还是有几丝坚持,她又道:“不信,你去问问苏媒婆,问问她南宫庄主是不是个病秧子,我是不是南宫庄主的徒弟?”
陈小姐看了霍心几眼,见她如此坚定,心中却是有些恍惚了,果然一问,苏媒婆尴尬的点了点头。陈小姐听后哭着跑出了院门。
“你这个小毛头,一次又一次破坏老娘的好事!给老娘等着!哼!”肥胖堪比轰天雷的苏媒婆放了句狠话,身子一扭一扭的追着陈家小姐去了。
霍心对着苏媒婆的肥滚滚的背影,吐着舌头做着鬼脸,“小爷等着,小爷随时恭候您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