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厨娘伙计打杂三人到店里见到地上的血迹面色平淡,厨娘走到楼梯口用羌族语喊了一声引歌的名字,隔了一会儿听见引歌答应了一声,他们就各自做事去了。等到引歌她们下楼时楼下大堂已经洒扫好了,地上没有血迹,空气中也没有血腥味,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掌柜的,麻烦烧几壶水给我们好吗?”一个穿绿色劲装腰间佩刀的男人在柜台前和正在算账的引歌说话,引歌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没说话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转到后厨去吩咐了。祁无依从外面回来看见那男人一个人站在柜台前便笑道:“客官怎么站在这里。”
绿衣男人对着祁无依稍一抱拳道:“方才让你家掌柜烧点热水送过去,我这这里等。”
祁无依闻言笑了:”客官何不去屋里等,我们这儿平时没人,天大亮后厨才烧水,恐怕还要一会儿呢。“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后厨,又一抱拳道:“劳烦姑娘尽快。”祁无依笑着点头答应。男人转身离去。
祁无依在大堂中看向客房,客房门紧闭,几乎没什么动静,就如同昨天一般。祁无依看了一会儿就走到后厨,刚好后厨水烧开了,伙计拎了壶子就要给后面送过去。祁无依拦住伙计看着他手里的铜壶,想了想又让开了路。
伙计莫名的看了祁无依一眼,又回头看引歌,引歌挥手让他走,他才继续拎着壶子走了。
祁无依一边思索,一边慢慢踱着步子到引歌身侧。
引歌吃了一口羊肉问她:“怎么了,想什么呢?”
祁无依接过引歌递过来的筷子,也夹了一筷子羊肉吃:“你觉不觉得他们在等人。”
引歌接话问:“你觉得他们在等谁。”
祁无依抬眼看向后院方向说:“玉珏。”语调虽然缓慢,但是语气非常肯定。
这时窗外传来“的的”马蹄声!
祁无依与引歌对视一眼,一起跑向大门口。
后院中一人脚步匆匆进入一间客房,疾步走到那黑纱衣头领面前压低兴奋的声音说:“有人来了。”两人目光对视刹那可见对方瞳仁中都有兴奋的火光跳跃!
祁无依二人走到门口时,那驾马而来的人已经在门口不远处勒马止步,待他面容清晰的在眼前,左眼下那一条浅红细长痕迹,果然就是多日不见的玉珏!
后院响起杂乱的脚步,渐渐清晰,祁无依暗道一声糟糕,这个玉珏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档口回来了!
引歌不多说,立刻戴上面纱,握住短刀转身面对大门,将祁无依护在身后。
玉珏抿紧嘴唇,在他见到门外栓的马就已经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了,见到祁无依隐在蹙起的眉头间的担忧,和引歌隐蔽的备战姿态,心里更是确定了。
那绿衣十六个人分成三路从大门,以及屋子两侧围过来。
几人渐渐形成合围之势,那黑纱衣头领抽出腰间佩剑对着马上的玉珏面色凶狠道:“你就是玉珏吧!”玉珏没有反应,目光沉沉的落在他的身上,胯下的马不安的跺了跺蹄子,玉珏安抚的拍了拍马脖子,并未说一句话。
小头目看着玉珏沉稳的气势心里有些打鼓,但想着出门时长老说的话不禁又气势满了起来,向前踏出一步:“你已中了我派的毒,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束手就擒!”
祁无依闻言心里凉了一下,转头看了玉珏一眼,果然脸色不好,唇色也浅淡的很。
玉珏不紧不慢的抚摸着马脖子,目光看向天空,然后扫视一圈持刀对着自己的人说:“这么多话,你是怕了?”
祁无依听他这样说话,气势沉稳估计就算中毒也已经解了,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目光转回敌对的几人,袖中匕首刀柄滑在手心。
小头目面色不好看,恶狠狠的对其他人说:“上!”自己率先踏出一步,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引歌。才堪堪举剑要挥向莺歌便有一支羽箭射中自己,引歌顿住挥刀的手,看着插在他身上还在不断颤抖的羽箭愣住,看着尾羽部分的标志目光中有畏惧,有不可置信,还有几分怀念……
祁无依见引歌愣神,急忙抽出袖中匕首在引歌身边挡住其他喽啰的攻击,他们虽然人多但是武功没有祁无依三人高,再来就是那羽箭,接连不断的飞来,基本都是一箭一个!十几个喽啰死的很快。
看着地上一地的尸体玉珏面无表情的收剑入鞘。然后站在一边。
又是马蹄声,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很多人。引歌死死的盯着那羽箭,传入耳中的马蹄声仿佛是鬼差手中的镣铐声让她不禁颤抖,脸上虽然面纱遮挡,但是眼神是那么的失魂落魄。
马蹄声渐近,减缓,勒马的嘶鸣。引歌仿佛经受不住了大步向屋子走去。这时有人唤她。
“引歌,你还要去哪里。”低沉的男人嗓音在祁无依身后响起,她转身看向来人,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穿着灰色蟒袍,相貌英俊,身量高大,气质沉稳从容,带着二十几个身背弓箭的随从,即使是随从气度也比那躺在地上的十六具尸体活着的时候好上许多。
他下马走过玉珏和祁无依身边,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过他们,径直走向那个被他叫过名字就如蒙雷击一般僵立在原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