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她本来以为十分华美的服饰倒是相形见绌。这种地方的人,心得有多骄傲和坚硬啊,那一定是咄咄逼人,难以接近的。
下首两旁坐着两三个羽衣贵妇,梳着高高乌油的朝天髻,化着相宜的淡妆。气质脱俗。再看上面,那人物有点象王母娘娘,衣饰华丽的程度应该说是跟这大厅相配的,一看就是这里的主子,贵气中带着霸气。
一下子高低贵贱就分出来,从衣服上,江如眉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也许她娘家人眼里她的穿戴已经在天上了。可是到了人家面前,那种寒酸程度,只能用勉强遮体来形容了。
可是高贵华丽是一回事,赏心悦目又是一回事。
窦苗虽然对他们的用金量赞叹,他们金子很多,多到堆积如山的程度,并且她还感觉到,这种夸张的华丽背后是一种炫耀,是他要每个到这里的人都感到压迫。
华丽本身就是一种压迫。他有一种对跟自己同等级人的藐视和对他等级以下人的无视和蔑视。他是要压倒一切。
这里一定住着一个专横的独裁者。他做事风格强势,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即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也不放手。
这是窦苗自进来,从这里的一切和女主人身上领略到的信号。
窦苗先给欧阳夫人行礼,然后是在旁的几个妯娌嫂子。几个妯娌不自觉地把胸脯挺了挺,下颏扬了扬,有的表情慵懒,有的是等着看好戏的兴灾乐祸。
窦苗施礼毕,也没人让她坐,她就自己找座儿坐下。海棠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太太没让坐,是不能坐的。白菊在欧阳夫人身后冷笑了一声,嘲笑地看她。
“放肆!”欧阳夫人沉声道。
窦苗被她威严的声音惊得颤了一颤,但她最终没有起来。
“江如眉,我端木家的门不是轻易能进的,既然进来了,就得守规矩。”
“他们都跟我谈你的出身,谁都知道,就算十个你也配不上我们清平,可是,清平却与别人不同。他性子孤僻冷傲,得要你们,噢,得要你多尽一些温柔,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是自你们成亲以来,我未尝看到你有什么行动,似是你端着女孩儿的架子,等着她来找你!把当初我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一个人要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该做什么事情,那得有多蠢!就算旁人有心维护你,也没有理由。”
“方才我的丫环捂着脸哭着来找我,求我打她,她说她惹你生气,她从小儿跟着我,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人老眼花,看着她还伶俐,你来了,我就把她拔给了你,没想到,我真是不中用了,挑的人也不行。”
这话说得相当重了,海棠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哆嗦着:“太太,不怪七奶奶,都是我的错,奴婢惹七奶奶误会了白姐姐,请太太责罚。”
‘这是谁买的孩子?倒机灵懂规矩,看来懂不懂规矩不在出身贵贱,在于两个字‘家教’,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飞上枝头就当了凤凰,枝头上的鸟儿多了,哪就成了凤凰,也许你就是只麻雀,麻雀要变成凤凰那叫脱胎换骨。”
“你有脱胎换骨的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