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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还有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才到我们寝室。我对江泊说:太晚了,你赶紧回去吧。江泊看了看昏黄的路灯,说:你们这边太暗了,我得送你到门口才放心。我**:人家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多少趟了,这不也还好好的。江泊说的下一句话让我像是掉进了蜜罐儿。他说: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我到寝室的时候,美人鱼她们正一人面前一个盆,一边洗脚一边议论我。我一开门,正听见可可说:小鬼儿该不会怎么快就和他在外面过夜了吧?然后就是美人鱼说:那•••怎么可能。她的那拖得长长的。我肯定她是因为看见了我才临时转了立场,否则她会说:那也不奇怪。
我放下书包,一屁股挤在了可可的椅子上,说:我在你心目中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可可赔着笑脸,说:不不不,你是个传统的女性。叮咚还帮着可可说:小鬼是我们几个里最传统的了。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她们是在挖苦我。
躺在床上,她们又说起了江泊。
可可郑重其事地问我:你们是认真的吗?
我把脸埋在松软的被子中,闷闷地反问她:那你是觉得我在利用他吗?
可可咄咄逼人:我不信你对阿羽没感情了。
这话问得我哑口无言。美人鱼开口了:可可,咱以后别提阿羽了。我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附和美人鱼:就是的。你们总和我提阿羽,我怎么能忘了他。可可又挖苦我:你看看,一提起阿羽你就跟诈尸似的。听了她这话,我又哐的一下躺倒了。
叮咚说:小鬼,把江泊带来让我们看看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行,就让你们开开眼。我之所以答应了,是因为我想走上一条没有岔口的路,无论是笔直是曲折,我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江泊。
之后的日子,我还是会偶尔遇见阿羽,在教室,在图书馆,也在学校门口的饭馆。我总是昂首挺胸,我心想你现在也没什么可神气的了,不管圆圆是不是比我出类拔萃,反正江泊是不比你逊色。我也会设想当阿羽得知我新交的那男朋友是江泊时,他伪装出平静,可他的嘴角会迅速地抽动一下,这一下,足以泄漏出他真正的汹涌澎湃的情绪。我觉得这特过瘾。
我对江泊提出来和我的朋友一起吃顿饭的要求后,他一口答应了。然后我们约在了一个周二的下午,他来我们学校。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是在计算机房上的。还没下课,我就收到了江泊的短讯:我十分钟后到车站。我果断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书包猫着腰就溜了出去。我经过阿羽的位子时,他特疑惑地盯着我。我暗想:你不知道我干什么去吧?我去接我男朋友。我出门口后还回头看了一眼,阿羽还在盯着我。
我和江泊见面后,就在附近随便转了转,等着美人鱼她们下课后来和我们集合。到了时间,我和江泊站在路口,远远地就看见美人鱼她们三个,还有大飞和猴子哥浩浩荡荡地出现了。我就给江泊逐一地介绍:看见那对粘一块儿的男女了吗?他们是大飞和可可。前面那个走得特快的是美人鱼,低着头特害羞的那个是叮咚,还有最后那个干巴瘦的是我猴子哥。等他们走近了,我对他们说:这是江泊。大飞热情地握了握江泊的手。我心想,你们俩肯定投脾气。
江泊问大飞和猴子哥:我们是不是弄点酒喝?
猴子哥忙不迭地说:喝点啤的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一沾白的就上脸。
美人鱼凑热闹,说:啤的吧,我们几个也喝点儿。
于是我们买了十瓶啤的去了附近一家相对说特有档次的餐馆。点到素菜的时候,我大包大揽地说:就油麦菜吧,江泊喜欢。这一句,惹得江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也惹得大飞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家或多或少地都倒了啤酒,清脆地碰杯。叮咚一口酒下肚,脸就红了。和她做伴的是猴子哥。我们就问猴子哥:你喝啤的也上脸啊?猴子哥说:比喝白的好点儿,我一喝白的脸就紫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我们每个人的话都比平常多。他们换着词儿地祝我和江泊白头偕老,好像我和江泊是在摆喜酒一样。我的情绪特高涨,说:包在我身上。他们哈哈大笑。
江泊的酒量好,喝得从容。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和大飞,猴子哥天南海北地聊,也不忘了给我夹菜,又在我盘子里堆了一座小山。我就和美人鱼她们不停地碰杯,她们喝一口,我却喝半杯。可可拦我,我就说:今儿我高兴,你们谁也别拦我。可最后江泊还是拦了我,因为他抢着咕咚咕咚喝光了每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