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起初我以为这决定是一厢情愿,所以还惶恐了一番。可转天我就长舒了这口气,因为江泊和我一样热切地想拉近我们的距离,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聊了一通至关重要的短讯。
江泊问:“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我兴冲冲地就说了我那个梦,还另加了一句:“那真是个美梦啊。”
他的性子也不比我慢,他又问:“你说如果我们真在一起了,阿羽会怎么想?”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咬着嘴唇飞快地按着电话上的小按钮,说:“这不关他什么事。”
江泊说:“他是我哥们儿,我们不该这样的。”
看了这条短讯,我的思维卡了那么一下,可马上又顺溜了。我特感激江泊及时地打了退堂鼓。我觉得他把我罪恶的种子扼杀在了破土之前。我的心得不到自由,就该一个人找个旮旯去忍受,何必惹事生非。
可我还没来得及附和,他又发来了一条:“可我真的喜欢你,也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我的眼眶红了。我的情绪特复杂。江泊说喜欢我,这让我心潮澎湃。可同时这又让我惊慌,惊慌得脚趾都抽了筋。我脑海中蹿出了一个画面:我站在江泊旁边,却含情脉脉地盯着对面的阿羽,这时江泊怒不可遏,忽然抽出了一把刀,扑的一声扎进了阿羽的身体,血,溅了我一脸。我一激灵,用力甩走了这画面。
那天的天空蓝得特干净,像假的似的。于是我给江泊回了这么一条:“那我们试试看。”
这一切是那么的突然,猝不及防。我与江泊在仅仅见了两面后,闪电般地框上了一个名分。我觉得我们像两只快要冻僵的动物,迫不及待地想挤成一团。其实这只是我的想法罢了,至于江泊是怎么个初衷,我没深究。
起初,这名分再虚无不过了。我照旧在太阳高高的时候才起床,每顿还是吃满满的一碗饭,睡觉前也还是把电话调成第四档的音量。我总是在周围安静得像死寂一般时,才一拍脑门,想起我不再是形单影只,想起我有男朋友了,他叫江泊。
还没等我和江泊见第三面,大三的下半学期就来了。
我回学校的路上特欢喜。这冷冰冰的假期几乎要熄了我青春的小火苗了,而现在,它终于又烧旺了。我想美人鱼,也想叮咚,至于可可,隔三差五地见了几次面,她水灵灵的像个蜜桃,衬得我特像皱巴巴的萝卜干。其实,可可的幸福也在为我和江泊的发展推波助澜,因为江泊像大飞,他们一样的脚踏实地。我心想,说不定这才是最珍贵的归宿。
我和美人鱼是在寝室的楼下就碰上了,我们大老远的就朝对方挤眉弄眼,等走近了,撂下包就开了话匣子。
我掐着美人鱼的脸蛋儿,问:“你不是要脱胎换骨更上一层楼吗?怎么反倒长了这么一脸疙瘩啊?”
她挥开我的手,愁眉苦脸地说:“事与愿违啊。”
我还火上浇油:“那你还怎么勾搭班长哥哥啊?”
“只能靠心灵美了。”她说得特斗志昂扬。
美人鱼反问我:“你重投阿羽怀抱了吧?”
我抖着腿,斜着眼,不屑一顾地告诉她:“姑奶奶我找着新的如意郎君了。”
美人鱼愣了,张着小嘴儿,真叫个唇红齿白。我托住她的下巴,帮她闭上了嘴,说:“咱先上楼吧。”我拎上包进了楼道,半天才听见美人鱼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怎么回事啊?”
可可和叮咚已经在寝室了。由于美人鱼进门的时候还在喊:“你是真找着第二春了吗?”所以,我们这次重聚后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江泊了。
她们围堵住我,三张血盆大口一张一合,问:“是谁啊?是谁啊?”我抱着脑袋,特卑微地说:“江泊。”可可眨了眨眼睛,说:“江泊?怎么这么耳熟啊?”我又交待说:“他是阿羽的哥们儿。”这下她们都安静了,最后,美人鱼拧着我耳朵说:“你就闯祸吧。”
后来,她们还问了我许多事,关于江泊是个怎么样的人或者关于我和江泊是怎么样走到了这个田地。我支支吾吾地搪塞,因为,她们问的问题,我真的答不上来。
美人鱼除了长了一脸的疙瘩,没什么别的变化。她还是坦荡荡地承认着对班长哥哥的感情。这让我自愧不如。我问:“那猴子哥算你什么人啊?”美人鱼说:“朋友啊。”她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神色。
可可还是老样子,就连头发也剪成了放假前的长度。她和大飞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也不让我们操心。
变化最大的算是叮咚了。她是出落得越来越可人了。其实叮咚的长相本来就没得挑,这打扮了一下,没法儿不让人刮目相看。但她的羞涩还是一如既往,我们一问她:“情窦初开了吗?”她的脸还是腾的一下就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