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之后的十余天大同小异,无非是可可沉溺在暗黑中疯狂地杀怪物,捡宝贝,而大飞就不定时地坐在我们寝室楼下的那片草坪上乘凉,而我就负责替可可上课答“到!”下课带饭,路过草坪的时候陪大飞聊聊天解解闷儿。我心里特纳闷,怎么他们两个吵架,我却最遭罪呢。
十余天之后,可可喜气洋洋地出门了,直接走向草坪上的大飞,一通花拳绣腿,然后两个人就特不要脸地抱在一块了。我在寝室的窗口看着他们,惊得长时间合不拢嘴,差点流出口水。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可可开了窍,我也气不过,怎么俩人吵架的时候都和我那么亲,一和好了就把我凉一边了呢,如此热烈的拥抱理应加上我啊。我眼看着他们抱了半晌,然后手挽手跟连体婴似的就走了。如我所料,他们出去胡吃海塞了。
可可春风得意地回到寝室后,被我堵在墙角足足胳肢了三分钟,差点就断气了。我手里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可讨饶,管我叫天下第一大美人儿并答应下楼给我买两个肉加馍,我这才放过她。等我吃上了肉加馍,我正儿八经地问可可:“今儿怎么想通了?”可可一边给我捶腿一边说:“我早就不生气了,但我就是要多虐他几天,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听了这话,一口馍噎在嗓子眼儿,怎么也咽不下去。可可又是给我倒水又是给我拍后背,说:“这么多天辛苦你了啊。”算她有良心。
从此,战争终于回归到了可可和娘娘腔之间。娘娘腔真正成为了可可的阶级敌人,因为他不但给了大飞的裤子一条裂痕,更是给了可可和大飞的感情一条裂痕。夜深人静的时候,可可对我们说,那天大飞在大庭广众下说她“没教养”的情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掉。我在黑暗中隐隐听见了她泪水滑过脸庞的声音。真让人心疼。
可可还是那个爱憎分明的可可,还是会为我们两肋插刀,也还是会当面对娘娘腔骂骂咧咧。大飞不再拦着她,我开玩笑说:“可可真厉害,果真让大飞好了伤疤也没忘了疼。”其实我知道,那是因为大飞真的爱着可可,爱着她的优点也包容着她的缺点,这才叫真爱。阿羽对我说:“我也是真的爱你啊,爱着你的优点也包容着你的贪吃。”我当时正大嚼特嚼着一个巨无霸,没工夫搭理他。
关于足球联赛的第二件事,发生在我和阿羽身上,那是一件比较戏剧性的事。
那时候,我和阿羽会隔三差五地买一两张福利彩票,在我们无私奉献了二十多块后,竟然中了五十块。阿羽这孩子从小就没中过奖,于是这五十块钱让他咧着嘴嘿嘿傻笑个没完没了。我就特镇静,毕竟我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中过一百块。那年代,一百块可是个大数目,揣在身上看着谁都觉得像小偷。阿羽的兴奋劲儿到了下午踢比赛的时候还没缓过来,乐着就上场了。也怪对手实力太弱,让阿羽这个后卫大部分时间都充当摆设,闲得他时不时地就朝我挤眉弄眼。在对手的一次防守反击中,阿羽一不留神,就把大腿给抻了,疼得他龇牙咧嘴。非常典型的乐极生悲。
阿羽迫不得已下场,整张脸都疼得扭曲了还跟我贫:“操,我光顾着想那五十块钱该怎么花了。”他伤在了大腿根儿,之后我知道了那地方学名叫做腹股沟。阿羽揉着腹股沟,企图减轻一点痛苦,但揉着揉着他就不揉了。我问他:“不疼了?”他说:“特疼。”我又问他:“那怎么不揉了?”他又揉了几下,一边揉一边问我:“你不觉得我这动作特流氓吗?”我哭笑不得,说:“那我给你揉吧。”他说:“别,我要是自己揉好歹就我一个人像流氓,你要是给我揉,咱俩都像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