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捂住阿玲的嘴,怕被这鬼魅一样的怪物发现。
我再回头看那两人,他们似乎也有所警觉,各自手里已持飞刀和手枪,紧张地朝船舱内观望。忽然,我又看见漆黑夜空多了几对亮悠悠的白光,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接着便听见更多‘叽叽、咕咕、嗬嗬……‘怪叫声。
那个像鬼魅一样的怪物叫声更响,更狂躁,咆哮声更猛烈。
我预感那两人将会遇到麻烦。
他们背靠背紧张地注视周围的一切,很快就被那些亮悠悠的白光围住,而船上这边突然发出最后的吼叫,这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里发出的鬼嚎声,又像是战场上的将军在下达最后进攻命令。
果然,数十个鬼魅般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窜起,它们直扑那两汉子。也就在同时,高个子男人手中的飞刀一把把飞出,矮胖子手中的枪也响了,两人身手着实了得,瞬间就击倒七八个。
这时,我和阿玲才借着火光看清,原来是一群长尾巴的猴子。
猴群初战失利都退了回去,但还是紧紧围困着两人不肯善罢甘休,不停地发出更恐怖的嚎叫声。
“峰哥,你说猴子为什么要围攻这两人?”阿玲吓得畏缩。
我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一个道理,因为以前还真没听说过猴子这样有组织的袭击人类。困惑之余瞥见树下拴着哀嚎的小猴子,一下明白了,回答:“一定是这两个人白天打伤了这只小猴,又把它拴在这里,老猴子带领猴群来解救。”
“原来如此,活该!”阿玲有点幸灾乐祸。
“嘘,小声点,如果被它们发现了,说不定我们都……。”我严肃提醒。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船板上又响起一声凄厉的嚎叫,我看见那鬼魅一般的老猴子仰天长吼,没想更残酷急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果然群猴涌动,个个争先,从四面八方朝那两人猛扑过去。枪又响了,刀也飞出,但怎挡得住群猴的轮番围攻。它们前赴后继,倒下前面的,后面的又窜起猛扑撕咬。而那两个汉子终因寡不敌众,刀尽弹绝被猴群所淹没……
夜空中只有猴群愤恕的吼叫声和两个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我和阿玲听得毛骨悚然,惊心肉跳,此刻血醒与恐怖场景无法让人直视。
不知过去了多久,猴群才慢慢散开。
那只受伤的小猴被它们解救,地上死伤的猴子也不见踪影,可它们还是不愿离开,有的又冲上去不停地撕咬,甚至搬起石头猛砸……那二人已血肉模糊,淹淹一息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忽然猴群闪开,一个鬼影瞬间跳跃着到两个之间,它拽着步,摇摇摆摆来回瞧瞧,嘴里还在不停地发出愤怒地咆哮声。
它一定就是那似鬼魅的老猴,岛中猴王。
猴王躯体强壮,四肢发达,步态稳健,眼光中透露出一种霸气。只见它走到大个子刀客身边,伸开五指猛地朝刀客胸膛插去,大个子刀客惨叫一声不再动弹,猴王的利爪掏出了他的心肝,血淋淋高举在手上,又是一阵仰天长嚎,群猴欢声雷动,响彻夜空。
我们从没见过这么恐怖血腥的场面,阿玲喃喃地道:“这些猴子太可怕了!峰哥,我不想在这岛上了。”
“别怕!”我忍着痛故作镇定小声道:“这猴子是灵长类动物,应该很通人性的。你不去招惹它们,猴子应该不会来伤害你的。这两人肯定是白天抓了小猴,激怒了猴群,才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渐渐的,猴群在猴王的带领下终于胜利离开。船舱外除了那堆篝火在熊熊燃烧,一下又变得寂静空旷。过了一会儿,我见没什么动静了便扶着阿玲慢慢出舱下了船,走到火堆旁。地上到处都是血迹,高个子刀客裸露着上身,胸膛血肉模糊,有一个拳头大的窑洞在不停地流血,脸也撕烂了,睁着一双令人恐怖胆寒的死鱼眼。
阿玲不敢多看,说我们去看看胖子咋样?
矮胖子的伤情也非常严重,衣服已撕成碎片,浑身同样血肉模糊,头发也扯掉了一大半,脸上的鼻子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和阿玲意外发现他似乎还有些气息,出于怜悯之心试着把他扶坐起靠在一块岩石上,阿玲用一块破布巾擦去他脸上的血,但胖子还是昏迷不醒,嘴唇却在不停地抽搐。
我们又小心翼翼地寻视了一遍,确定猴群已远去,此刻地上只有一滩滩血迹和几把飞刀,胖子的手枪也摔坏在一旁,明显有锤砸过的痕迹,篝火上还烤着半只野兔。我忙从架上取了下来,撕下一半递给阿玲,阿玲却因为这血腥的场面恶心没有食欲,可我的肚子着实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吃了再说。
阿玲在一旁若有所思:“峰哥,太平洋这些岛上为什么这般野蛮,连猴子都要吃人!”
我沉默无语,回想这两天所遇到的情况,真的让人匪夷所思,难以想象。这个荒岛充满种种神秘怪异,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更可怕的事?可能有些事情并是我们两个年轻人所能承受的,说实话我对今后的前途未卜,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但此时我不能在阿玲面前表现出惊慌和胆怯,而是努力装着一幅轻松自如的样子说:“明天就不要去岛上了,我们就在崖洞里好好休息,要是海上有搜救船只,就点上火让他们看到!”
我一边说,一边劝阿玲吃了一点兔子肉。不知不觉天色已微亮,东方露出鱼肚,阿玲提议看一看受伤的胖子咋样。随后我们到胖子跟前,见他身上凝结了一块块暗红色血斑,紧闭双眼,嘴唇微微抽搐,而躺在地上的大个子刀客,还是仰天躺在地上,应该已死去多时。
“我们还是把他埋了吧!”阿玲捂着鼻子难受说。
我立刻去到船舱找来两把铁铲,递给阿玲一把。然后一铲一铲地挖了一个长方形的土坑,有半米多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个子刀客拖到坑前。
我双手合十假装做起祷告,学着西方的牧师说:“让上帝保佑你吧!阿门。”
逗得阿玲忍不住偷笑笑,她说:“他把你摔昏了,额头上都开了寸长的口子,这样的恶人你还要上帝保佑他?”
最后她也学,拖着长长的尾音念:“阿门……”
“冤家易解,不易结,他已遭了无妄之灾!我又何必再计较。”我道:“埋了他吧!”
说完,我俩便把刀客推了下坑去,再一铲一铲的盖上土,掩埋了大个子刀客。可还喘息未定,突然躺在地上的矮胖子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咕噜咕噜地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赫然把我和阿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