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柳素清的美是美得雅致,令人望一眼便觉得耳目一新,虹玲的美,美得艳丽,让人觉得永远也瞧不够似的,还有那曾经遇到过的各种各样的美人儿,她们无不是各有千秋。
可眼前这位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子…应该说是女鬼、女怪或者是女妖、女精,她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也可以说她的特点便是集百家之长于一身,美得浑然天成,犹如一段因灵感而诞生的美好诗句。
她如缎锦般纤柔的乌黑秀发慵懒地披在肩上,自由而写意,白嫩似玉的肌肤透明而凝实,和淡紫色的装束相衬之下,更突出她如花似玉的容颜,尤为动人的是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睛带着一种仿似对世事一无所知、天真烂漫的神采,令她纯美得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莲。
阿森从没想过紫色幽莲也能如白莲般纯洁无暇,这份纯美搁在眼前美丽的女鬼身上,烘托出一种妖异的气息,使人欲罢不能。
她似乎很在意别人对她的打量,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神色,像豪门千金故作矜持。
“李公子该瞧够了吧?”
看了半晌,看呆了眼的阿森突然被眼前这位美丽不可方物的女鬼清脆爽快的声音惊醒,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只是在月色迷离恍惚的情况下,不知女鬼看见了没有?
阿森尴尬地干咳一声,道:“够了,够了。这位…姑娘…”
女鬼笑道:“叫我小莲吧!”
阿森施礼,道:“在下昆仑弟子,名讳李剑生…”
“我还知道你小名叫阿森,对吗?”
阿森愕然道:“小莲姑娘认得在下?”
小莲嘟嘴道:“你忘了?七年前那天在幽莲寺,来了好多人呢!那时我还与你有滴水之恩哩!”
“七年前?”阿森想起七年前与王虎探索幽莲寺那天,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百号人也有七八十之多,按理说其中如果有小莲在场,以她的容貌阿森必然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小莲的身份…
阿森恍然大悟,道:“姑娘是幽莲寺内幽莲池中幽莲之化身吧?只是这滴水之恩却又从何说起?”
小莲欣然道:“小莲就是这样一株小莲花,要说滴水之恩么,就这样…”
也不见小莲如何施法,只单手从虚空处一抓,然后反手间玉掌中多了一物。
阿森看见此物便是一惊,摸了摸腰间,果然,挂在腰间的小葫芦已在小莲手中。
小莲拿到小葫芦便抛向空中,嘴里解释道:“当时这小葫芦就这样从天而降,却恰好砸到小莲,砸得可疼了呢!”
“啵~”
“哎呦…”果然掉下来的小葫芦正好砸到小莲脑门上,“小莲生气了,便把小葫芦抛给李公子。”
小莲学着生气的模样,嘟着嘴,皱着眉,一挥手小葫芦朝阿森飘来。
阿森随意的一伸手,准确地接住小葫芦,心里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张着嘴,瞪着眼,傻乎乎的望着小莲有些天真的表演。
两人你眼望我眼地对望半晌,小莲倒没什么,阿森却颇觉气氛有些怪异。
“这样说来,在下还要多谢小莲姑娘呢!”阿森说完又是一辑,给足了礼数。
小莲回礼,喜滋滋地道:“好说,好说!”随后两眼一转,狡黠地道:“英雄好汉们都说知恩要图报,李公子要如何谢小莲呢?”
阿森闻言心如小鹿乱撞,咽喉发干,心想要是她让自己以身相许可怎么办?想到此,艰难地咽下一口涎沫,犹豫着道:“小莲姑娘想要何报答呢?在下…尽量如愿。”
小莲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微一颔首,道:“李公子这样说,小莲…便坦然笑纳了…”
还没等阿森回过神来,小莲又施展隔空纳物之法,卷起阿森装着干粮食材的包裹,喜滋滋地摆弄着,一会便一手拿香葱烙饼、一手拿着糕点,也不嫌地上脏乱,盘坐在地便享用着唬来之食。
阿森心想,差点就把持不住呢!哎,自己还是修为不够啊!心里想着却也坐下来一同享用着美食。
“小莲,你是否经常以美貌行骗?”阿森随口问道。
小莲顾着吃食,只嗯地答应一声,阿森闻言微一动容,却被小莲接下来的话震得苦笑不得,“小莲喜欢人们做的吃食嘛!像糖葫芦啦、臭豆腐、烤肉翅啦!可好吃呢!”
长得美的女子吃东西自有动人心弦的韵致,小莲轻咬一口烙饼,又续道:“但那些都是人们自己愿意给小莲的嘛!”
阿森担心地道:“小莲,你以后可不能再去管人们要东西了!”
小莲不情愿地回道:“噢~”
“这样吧…”阿森一咬牙,从乾坤袋中摸出仅剩的几个金元宝,道:“我这还有些钱财,你拿去省着点花销,反正我也用不上了。”想到要回山面壁个十几二十年,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小莲又露出她那狡黠的笑容,道:“小莲可不懂得以钱财易物的道理哩!除非…李公子能带小莲去见识见识。”
阿森随口道:“大半夜的到哪见识去?”
“小莲总是听人们说起昆吾城,城中热热闹闹的,好玩极了!小莲早就想去长点见识哩!”
阿森叹口气,想到要是带上这么个倾城绝色的山野孤魂到昆吾城的情景,不由地背冒冷汗。
“好吧,不过小莲姑娘你得乔装打扮一下。”
最后,心肠柔弱的阿森抵不住小莲楚楚可怜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只半刻钟不到,小莲从头到脚已变动了一番,只见她白皙的肌肤已变得褐黄,脸上雀斑点点,一身平常商旅的打扮。
阿森牵来马儿,在小莲兴奋的催促声中驶向昆吾城。
其实,以现如今人们对鬼怪之说的看法,大多数不会刻意去抵制,否则道佛两家之精义如何奉行,两家渡化万恶之能又如何实现?
鉴之于此,自盛世以来,正道各大宗门势族便推出“诱之以善,恶极根除”之策,借鬼怪异族推行宣扬正道教义。
虽如此,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也大有人在,各宗门势力家族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他们是那些守着旧时思想的保守派。
镇守昆吾城的玄明老道显然也是个老顽固,不然阿森用得着偷偷摸摸地带小莲进城?
幸好把守城门的都是些普通士兵,而城门官又不知到何处偷懒去了。
城门口,守城士兵们有些奇怪,因为一个满脸麻子的麻子在他们面前停下了脚步,正微笑的看着他们,笑的有几分放肆,几分得意,几分蔑视,更有几分嘲弄…总之那表情任谁看了也会不爽。
“有事没?没事滚蛋,别挡着别人的路。”其中一个大吼。
其实大半夜的哪有什么行人,只有眼前这俩牵马跑夜路的,但要凭自己以前性子,胆敢这样瞪自己,没事也得找出几斤来,可想想旁边那位可是位仙师,他唯有把心头不爽强压下来,心想仙师随从就了不起么,惹翻了大爷照样没你好果子吃。
“行了行了,大…大少爷!您就快走吧!”阿森可不敢惹事,拉着扮成麻子的小莲就跑。
守城门的士兵个个目瞪口呆,均想这都什么世道啊?
“唉~如今这世道不好混啊!”阿森望着眼前,感慨着停下脚步,站在一家钱庄面前。
这家钱庄门庭破败,比七年前阿森来时稍有不如。
阿森带小莲进入店内,昏昏欲睡的伙计马上来了精神,三两下便为阿森换取了各种市值的银钱。
出了门,阿森为小莲讲解银钱易物之道,不时拿出不同市值的银钱做示范,只是到了最后全部都到了小莲的口袋里。
漫无目的地闲逛中,阿森为小莲讲解了许多为人处事之道,虽然阿森自己也不怎么样。
“…如此,都知道了吧?”
“嗯,都知道了!”小莲怪叫着答道。
正走着,突然眼前一闪,一道身影已拦住去路。阿森仔细一瞧,心里便是一惊,原来拦路的也是昆仑弟子。
来人姓刘单名一个农字,为东偏殿内门弟子,挂师玄明老道门下,不过辈分低,名义上是玄明老道的徒孙辈,事实上昆仑大部分内门弟子都比阿森小了一辈,以至于阿森经常以辈分为那些弟子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