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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闹事

就在保和堂的四人互相对视,觉得有异常的时候,对面的阮斯如忽然不舒服地拍了拍心口,动作有点大,引起了陆风昔的注意。

“斯如,怎么了?”

阮斯如冲着陆风昔宽慰乖巧地笑了一下,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只是,她张张嘴刚要开口,就猛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溅在颜色温和的桌布上触目惊心。身旁的绿珠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阮斯如往后仰倒的身子,慌忙叫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陆风昔也变了脸色,站起身来走到阮斯如跟前,正要从绿珠手里接过她来,就被一道纤丽的人影抢了先。

“晴晴,”孟沉音推开陆风昔,然后五指搭在阮斯如的手腕上,发觉她的脉搏微弱地几乎像是停了一样,“银针,一碗清水,碗里放些白糖和醋,内观对蛊,一张白纸和一盒朱砂。”

孟雪晴听了,连忙点头,拽住守着阮斯如的绿珠道:“姐姐,快,带我去厨房准备这些东西。”绿珠迟钝地点点头,有些不放心阮斯如,孟雪晴和十四急了,推着她:“快啊!”

另一旁红袖也走过来顶替了绿珠的位置,将咳得几乎断气的阮斯如扶好了平躺在华亭的地面上。

“咳咳咳……”阮斯如剧烈地咳嗽,一口血憋在喉咙处,顿时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差点儿背过气去。七伤散有毒,少量服用可以造成内脏受损的假象,而一次服用剂量较多,几乎可以使人窒息,心脏和脉搏断绝,形成假死的现象。不过,只要能够及时服用与七伤散药方相合的解药,就会没事。

阮斯如在赌,赌陆风昔不会看着她含恨而终。

“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这样?”冷清和赤练也围了过来,但是又怕影响孟沉音救治,只敢微微拉开些距离站着。

孟沉音手里切着阮斯如的脉搏,然后示意红袖试一下她的心跳,对于冷清的提问她只能回答不知道。

阮斯如一边咳血一边心中暗笑:她就知道,没有人能参透七伤散的奥秘,那可是她翻遍了皇宫藏书阁的破损古籍才研制出的药粉,无色无味,拿银针也试不出来。

“娘,来了!”

孟沉音听到孟雪晴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孟雪晴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她惊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是十四抱着孟雪晴在飞快地掠过来。孟雪晴一落地,就急忙把孟沉音要的东西都递给她,然后拉着十四的手,乖巧地站到一旁看着孟沉音和红袖忙活。

伸手接过孟雪晴给的东西,一一摆开放在地上。孟沉音一低头,恍惚间好像看到阮斯如在笑。

她皱了皱眉,抬手就将三十六根银针扎在阮斯如的胸口,孟沉音存了教训她的意思,下手一点也不温和,就看到阮斯如浑身哆嗦了一下,显然是疼地厉害,苍白的脸颊狰狞地扭动了两下,然后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中毒了!”

孟雪晴和十四在一旁看到,异口同声地叫道。

陆风昔抬眼扫了一眼也围过来的褚天一,吓得褚天一急忙摆手:“十三爷你可别吓我,我哪里敢下毒谋害王爷府的人,而且这桌千鱼宴我们可都吃了。况且,这药膳的方子还是这大夫给的呢。”

陆风昔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继续转开视线看孟沉音救人。

“什么毒啊?”赤练也绷不住了,问。

孟沉音将阮斯如吐出来的黑血用碗接了一些,闻了闻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无色无味的毒。”说着,她忽然想起刚刚孟雪晴和十四的反应来,记得药王说过孟雪晴和十四是天赋异禀,鼻子跟开过光似得,不管是有味道还是没味道,只要不同寻常,他俩都能闻出来。

“晴晴,去闻闻刚刚阮斯如吃过的东西,哪一样有你刚刚闻到的味道。”孟沉音头也不抬地吩咐,孟雪晴和十四就扑到桌子上去闻了,两个人小狗似得,鼻子一耸一耸。

红袖的手扣着阮斯如的手臂,她已经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表情狰狞,看起来十分痛苦:“小姐,她要不行了。”

说着,阮斯如就猛地一下子挣脱开了红袖的束缚,捂着脖子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绿珠缩在一旁有些被惊吓到了,哆哆嗦嗦地道:“十三爷,其实……其实小姐这几天夜里常常旧疾复发,但是她怕你担心,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你。十三爷,我求求你救救小姐,我求求你了!”

陆风昔拧着眉看着阮斯如,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四年前。

“爷……”阮斯如在一阵剧烈地挣扎之后,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她朝陆风昔伸出手去,一副不舍和凄楚的模样。孟沉音和红袖一人一边将被她弄散的银针又重新扎了回去,同时孟雪晴和十四也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孟沉音看着孟雪晴递过来的筷子,问:“筷子有问题?”

孟雪晴点点头,指了指刚刚自己坐的位置:“和刚刚我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孟沉音皱眉将手背放到筷子的尖端蹭了一下,然后将手背浸入孟雪晴方才准备好的兑了白糖、醋、清水和药粉的碗里,瞬间那碗黏糊糊的东西里就落下一层粉末来。

“七伤散?”孟雪晴和十四一齐叫道。

陆风昔转头看孟沉音:“有解药吗?”

孟沉音摇摇头,看着陆风昔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她忽然邪邪地一笑:“但是我可以让阮斯如把吃下去的七伤散都吐出来!”

孟雪晴、十四和红袖看到孟沉音露出那个有些邪气的表情,就知道阮斯如惹怒了孟沉音,不禁在心里替阮斯如点上了一根蜡烛。

“啊……”

阮斯如一声惨叫,不单单吓了三个人一跳,就连冷清和赤练都惊了一下,抬眼一看,就见孟沉音手里一转,就将那三十六根银针给拔了出来,改换了七十二根银针,将阮斯如的半截上身给扎成了个刺猬。绿珠被吓得一抖,就要走过去阻止孟沉音,只是她刚刚迈过去,就听到孟沉音凉凉地说:“你不想看她死就滚远点,还是说,你知道她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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