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暝风的话,均是愣了愣,先是看了眼床上,同样一脸愕色的于萧然,接着又将疑惑地目光重新落回暝风身上。
此时,落月就站在暝风身边,见众人纷纷看向这边。落月觉得有丝不自在,遂用手暗地里拽了拽,暝风的衣角,微微侧了身子,压低声音,对暝风道:“欲魔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还有,大家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木,终于开口道:“亲儿,过来……”
闻言,亲儿先回头瞥了于萧然一眼,确定他伤势无恙,这才起身走到阿木身边站好。
暝风见亲儿离开,并步上前,站在于萧然床边,挑眉将于萧然仔细打量了一遍,道:“我说的,没错吧!”
于萧然也不看面前的暝风,只望着亲儿和阿木在的方向,突然凉凉笑了,道:“亲儿,你还是不信我……即便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你而死。”
亲儿闻言,秀美紧蹙,道:“于萧然,谢谢你喜欢我。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我已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如果,我也有机会,那么下次,下下次,就让我来救你。好不好?”
言毕,坐于床上的于萧然,突然仰首大笑起来。一旁的暝风颇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于萧然,道:“怎么样,你还要不要继续演下去?”
于萧然笑完,脸上凄楚神色转瞬即逝,一双凤眼噙了丝怨毒,冷睨着亲儿和阿木,道:“枉费我白白挨了那么多刀,流了这么多血。你这女人竟是个无心的!他不就是个瘫子,有什么好?”
亲儿乍见于萧然此番表情,心底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道于萧然为何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说得很对,我的确只是个瘫子。但你呢?你却是个女人……”不等亲儿接话,阿木暗沉的紫眸之下,薄唇轻轻抿出一道弧线。
“你说于萧然是女人……?!”最先惊讶的不是亲儿,而是之前也女扮男装却一早就被发现的落月。
闻言,暝风侧眸睇了落月一眼,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得只会贴个假喉结。”
落月气恨地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冲到床边,上手便摸在于萧然胸前,脸色像是打翻了五色瓶,一会一种表情,也不知她到底摸见了什么,竟弄出这种古怪神色。
于萧然见落月终于摸完,提唇冷笑道:“请问这位姑娘,我是男是女?”
落月回头看了亲儿一眼,接着又看向一旁的阿木,面露难色,道:“他是男的……”
闻言,于萧然那边笑声再起,只是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凉薄和凄然。至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暝风则微微蹙眉,疑惑道:“不应该呀!我明明记得在轮回之中看到过,你和那个魔界圣君在说,他交给你的任务,是假扮男子,然后引诱亲儿以身相许。轮回之中,皆是天机,怎会有假?”
“轮回?!”众人几乎同时反问道。
唯独红大海一脸震惊地看着暝风,道:“暝风先生,之前当真入了轮回,窥见天机?”
闻言,众人脸上皆现惊色。只有落月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絮叨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被面蛇咬了一口么,要是老太婆的话,根本连面蛇都不需要……”
落月声音很低,众人又都处于震惊之中,是故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见落月的低语。只有阿木,瑞嘉,魇魔君三人同时看着落月,不着痕迹的皱眉。同样的疑问不约而同的浮现在三人心底。
这个自称落月的姑娘,到底来自何处?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还有那个她口中,可以窥见天机的老太婆,又是何许人也?
真相面前迷雾重重,疑团一个接一个砸向众人。
暝风瞥了魇魔君和婳色一眼,似是有些顾忌。瑞嘉见状,对暝风微微颔首是以,暝风才对红大海点了点头,回道:“被女面蛇洛亚咬过后,的确能得到进入轮回一窥天机的机会。但是,并非谁都有这样的机会。具体选谁进入轮回,要看洛亚自己的意志,切勿强迫于她。另外,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所问秘密的等级是根据你自身血脉的强劲程度决定的。”
红大海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遂对暝风抱拳,道:“多谢先生点拨,否则大海今日怕是要亏死了。”
暝风哈哈一笑,便将此事揭过。听得女面蛇奇用的红大海,当即便跟瑞嘉请退,瑞嘉笑着应了。
剩下屋内众人,遂即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次,倒是一直没插话的魇魔君,率先开口,道:“女面蛇竟还有此奇用,看样子我也得弄一只回来试试……”说着,魇魔君顿了顿,侧眸睐了婳色一眼,挑唇邪笑,接道:“也好到那轮回之中,看看婳色姑娘最后会钟情于谁?”
闻言,婳色终于再也绷不住脸上的冰色,当即便站了起来,缓缓走向魇魔君。红裙轻扬,所过之处留下点点清冷余香,闻之,不觉心神一荡。
婳色抬眸,一双桃花媚眼,似是转过世间万种风情,遂即望向,也正看着笑看着她的魇魔君。
“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魇,想问的天机,当真只有这个?”婳色红唇轻启,身姿飘然,似歇栖的鸿雁落在魇身边,倾身细问。
魇魔君侧眸,唇角邪笑渐渐褪去,只定定将眼前这个世间精灵一般的女子罩住,却终是没有回答。
婳色似是早就料到,魇魔君会是这般反应。对他的沉默,婳色只是淡淡一笑揭过,遂即红裙轻绕,飘离魇魔君身边,竟停在亲儿面前。
“姑娘,婳色有一事相求。”
亲儿记得在那锦上添花楼内,是眼前这位绝色女子,替他们一行人解围。是以,在亲儿心底,对婳色是存了好感的。听到婳色有事相求,虽猜不出她所求何事,但亲儿依旧微微颔首,道:“婳色请讲,但凡亲儿做得到的,一定尽力相帮。”
闻言,婳色笑了,亲儿看得直愣神。因为,方才那一瞬间,亲儿有种看尽百花齐开的错觉。
“婳色想跟姑娘讨一样东西,不知姑娘可愿割爱?”
亲儿一愣,心道我有什么东西会是婳色想要的?心念一起,亲儿有些担忧地瞥了身旁的阿木一眼。阿木似有所觉,侧眸将亲儿望住,对她笑了笑,似是在安慰她说放心吧,人家这么美的姑娘,怎么会看上我这瘫子。亲儿嗔怪地瞪了阿木一样,这才抬眼望向婳色,问道:“不知婳色姑娘所讨何物?”
婳色目光下移,落在亲儿右手无名指上,笑道:“就是这枚戒指,姑娘可愿将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