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除李吉外,此次被带来红满江的黑铩众人,全部被杀。李吉被瑞嘉命人软禁了起来。
此时,阿木和亲儿等人的毒已解了,相继醒转。唯独那于萧然还处于性命危及的边缘。亲儿心急之下,自醒来便一直守在于萧然床边,寸步不离。一旁的阿木,神色不明,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只是,屋内的气氛,却不知不觉地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就在此时,红大海却突然来报。
红大海疾步进屋,先对瑞嘉身后众人微微颔首,以示礼遇,这才禀道:“老爷,锦上添花楼的老板,说有急事求见。”
言罢,众人都是一怔,心道这时婳色急急忙忙赶来这红满江,有何要事?莫非,她得知了李吉被囚,是来当着说客的?
落月想着疑惑地看着暝风,暝风无辜地撇了撇嘴,道:“你再这么有事没事就盯着我瞧,我就当你是看上我的绝世美色了。”落月没好气地白了暝风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鄙夷加不屑。对此,暝风倒似是无所谓地。
瑞嘉考虑了片刻,遂对红大海道:“有请。”红大海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开。
少卿,就见婳色一袭红裙,在红大海的引领下,步入堂内。
匍一入屋,婳色见这屋内围站数人,竟是阿木和亲儿一行人,当即便有些惊讶地睇了瑞嘉一眼,似是在问,你怎么和他们扯到了一起?
瑞嘉淡淡笑过,将婳色让到堂中座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不知,锦上添花楼的老板,这时到访,有何急事?”
婳色见瑞嘉对她的疑惑避而不答,一对柳眉往眉心处,微微挤了挤,遂即又很快舒展,换上一贯的淡然神色,眉下一双尽敛风情的桃花眼,轻睐嘉瑞一眼,柔声道:“瑞大人言过了,婳色不过突然来了兴致,一时心血来潮便到瑞大人这红满江来坐坐罢了。”
“哦?原来婳色姑娘还有这种时候,瑞嘉在这恶城住了千年,也只等到过这么一回,实在是三生有幸。”瑞嘉自是明白婳色这话只是应付他用的,至于婳色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瑞嘉猜测,应该还是与阿木等人有关。若非如此,婳色的口风不应该变得如此之快。
念及此,瑞嘉也不追问,便一直耐着性子陪婳色虚与委蛇。
直到,这屋中突然传出一声极低的闷哼声。接着,众人就听到亲儿激动地,喊道:“于萧然,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就在屋内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亲儿的话音,落向病床上的于萧然时,坐在瑞嘉对面的婳色,却突然抬眸望了眼屋顶。
昔日,婳色艳若桃李的那双眸子,竟在方才那一瞬间,揉进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复杂到瑞嘉无法分辨,她刚才那个眼神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婳色的失神也只是那眨眼的一瞬间,转眼便又恢复了先前淡然模样,似乎刚才看向房顶的那抹复杂眼神,都只是瑞嘉自己的幻觉而已。
瑞嘉并不着急去追究,这屋顶之上到底隐藏着何等人物,因为这人既然来了,就肯定有他的目的。目的未曾达到,便不会急着走,是以瑞嘉有得是时间来试探他的身份。
不过单单从这人的出现,竟能让向来眼高于顶的,锦上添花楼的老板娘乍看之下失了心神,这一点来看,无须多猜,来人绝非凡俗。如此一来,他这红满江,今日怕是要热闹了。
与此同时,于萧然醒来,见亲儿守在他床边,满眼焦急和关心地望着他,心道这次的伤受得倒是挺值。这一回,亲儿这丫头,怕是对他再也放不下了。如此想着,于萧然惨白着唇色朝坐在不远处,神色漠然的阿木,歪着一边嘴角,挑衅地笑了笑。阿木并未多做反应,只是望向于萧然的目光,又暗了几分。
许是亲儿太过紧张于萧然的伤势,对于萧然的此番挑衅,亲儿并未留意,见他伤成这样,还一脸不以为然的笑着。亲儿心底来了股无端的怒气,沉声道:“于萧然,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以后不需要舍命救我。”
于萧然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看到婳色时,不着痕迹地滞了下,遂才抬眸望着亲儿,道:“我喜欢你,为何不能救你。”
亲儿听完于萧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白,愣了半晌一句话都没憋出来。于萧然的目光掠过亲儿身后的阿木,略一沉吟,便接道:“亲儿,你莫说,对我没有丁点的动心。从你不让我舍命救你这一点来看,就说明,你已经动心了。只是,还动得不够彻底而已……”说着于萧然无端皱了皱眉,似是发现了什么,目光下意识地望向房顶。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暝风,突然站出来,目光将众人一一扫过,道:“于萧然,你是魔族的人吧。”
话音匍落,瑞嘉便第一个瞥向婳色,见她眼底惊色飞闪而过,对于于萧然的身份,瑞嘉已有了评断。
另一边,亲儿听完暝风地话,愣了一下,才回头看向床上重伤的于萧然,问道:“你是魔族?”
对于亲儿的追问,于萧然眉头紧皱,反问道:“你不信我?”
未等亲儿回话,暝风地声音便又传来。
“楼上的是魔界圣君吧?叫什么来的,我给忘了……”暝风抬头对着房顶说道。
闻言,屋内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抬头看向屋顶,唯独瑞嘉和阿木两人看着别处。
瑞嘉盯得是婳色,而阿木则看得是于萧然。
暝风的话音还未落定,众人就见到,一朵黑色莲台载着一黑衣男子,从房顶上缓缓落下。
亲儿看清来人样貌,突然横眉冷道:“你来又想搞什么鬼?”
魇魔君瞥了亲儿一眼,笑道:“疯丫头,我与你多日未见,你不想我也就罢了,怎恁地还还对我如此凶煞?”说着魇魔君突然语风一转,墨眸扫过婳色,道:“不过,比起这位婳色姑娘,不管什么时候见了我,都一副千年不变的冰块脸,倒是让我觉得亲切许多。”
言毕,端坐堂上的婳色,竟微微咬了咬唇,似是在刻意忍耐着什么。
就在众人还在为魇魔君的出现而惊诧时,暝风却突然走到于萧然面前,道:“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