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
“我说叶红雪,你看着挺机灵,可实际咋这么傻呢?你奶奶让你跟那些家伙天天打,你就这么打?这都四个月了,你看你天天伤的?你奶奶也是的,她犯了什么疯病了,这么折磨自己孙子?是亲孙子不?”兔子一边帮叶红雪后背上药,一边抱不平道。
叶红雪龇牙咧嘴地趴在草地上,听到兔子骂奶奶,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准这么说我奶奶,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叶红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奶奶还真不是我亲奶奶,我是奶奶在大陆捡回来的。”
“啊,真的啊?”兔子睁圆了眼睛。
叶红雪说道:“没错,我奶奶跟我说过,她十八年前在大陆北方的荒野中捡到的我。那一天,天现异象,居然漫天下起了红雪,所以捡了我后就给我取名‘红雪’,跟着她姓叶。可能是那天下雪冻的,奶奶捡到我后发现我身染寒疾,怎么也治不好,后来越来越严重。十五岁时,我奶奶恳求陈叔教会我一套驱火之术,想克制我的体内寒气,两年前我身体里的寒疾才彻底控制住。你曾经说我的功法不行其实我心里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我按照我师傅的方法修炼出来的火焰不是炙热的红色火焰而是冰白色的低温火。那不,四个月前我烧徐二叔家柴草垛时都得用火油助燃才行。”
兔子听了叶红雪的身世,深感同情,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没想到你这么可怜,当初说那些话是我的不对,我现在收回。可是我感觉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你就用这种冰白色低温火焰对付那些什么破什么玄境界的家伙,现在坚持的时间都越来越长了,我想那些家伙现在看到你也很头疼吧!”
叶红雪听到兔子的表扬,想到这四个月以来自己拖着伤体日复一日的挑战鬼抛手徐二叔、血镰阎罗王三叔、金刚太岁徐大哥、缚神女何姑姑还真是不容易。要不是这几位不跟自己较真,自己这只小强可能也得死上一百多回了。
想到这,叶红雪又一次想到了陈叔——自己的师傅。要是师傅现在在身边该有多好。叶红雪想着想着感觉越来越委屈,竟趴在地上赖唧唧地仰天哀嚎道:“陈叔啊,你徒弟都快被人揍死啦,你啥时候回来啊……”
兔子举着药膏被叶红雪的喊叫声吓了一跳,哀其不争地说道:“刚表扬了你几句,你就旧病复发了,你瞎叫唤啥,你瞎叫能把陈叔叫回来啊?”
“谁说叫不回来?”
听到身后有人插言,叶红雪和兔子均是一惊。
“师傅!”叶红雪立即分辨出来了这个声音属于谁,他立即跳了起来。
只见二人身后,背着手站立着一位高大的红脸汉子。这个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股浩然之气流溢于仪表,此人正是叶红雪的师傅,也是他的陈叔,陈义炫。
叶红雪面对自己的师傅,有千般苦楚难以表达,有万般委屈无以言表,他艰难地走到陈义炫近前,深深鞠躬。
“师傅……”
陈义炫把他扶起,“好了,你不必说了,你奶奶都告诉我了,你是个勇敢的孩子。我曾经教给你的驱火术的火引已经根植在你体内,牢牢牵制住了你的寒疾,而且你这段时间与四位高手的交锋也为你的体能和战斗技巧打下了良好根基。从今天开始,我就把我的绝技凌风赤焰诀全盘教给你,看看是否能把你的冰白火焰升级为真正的赤焰。”
……
……
七天后,沙滩上
“有没有感觉?”
“没有!”
“这回呢?”
“还是没有!”
“不对啊,我三年前教你由经脉运行驱火术时,你的脉络还是通的,现在怎么不通了?不对,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经脉不通你是如何施发的火球?”陈义炫恼怒地问道。
陈义炫发火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陈义炫为叶红雪讲通了凌风赤焰诀的奥义后,想传授叶红雪凌风赤焰诀的脉络运行线路时居然发现如今的叶红雪脉络不通了,这怎么可能?
叶红雪憋了半天,满脸通红地老实回答道:“师傅,其实就像你说的一样,三年前你传授我驱火术时,我的确是按照你说的经脉线路去行功的,尽管我发出的是冰白火焰而且进展十分缓慢。可是不知道为啥,你离开的这半年来,我感觉经脉运转越来越不畅,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我的经脉堵住了一样。你不是也曾经说过吗,没见过我这么笨的徒弟,学了两年多才能释放那么一点儿火球,而且还是白色低温的,其实我现在走的根本就不是你传授我走的经脉路径。”
“什么?”陈义炫大惊。“那你现在走的是什么路径?”
“呃,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能不走经脉把火球释放出来,而且不光是你教的从手中释放,我还可以从嘴里,甚至眼睛里喷射出火来。”
这一次,陈义炫真的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没有道理啊!行功不走经脉那走的是什么路子?天下这么多的修道者,哪怕是最高阶的人物、最顶级的功法也没听说过不走经脉行功的啊?
陈义炫感觉到自己可能是孤陋寡闻了,或许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怪人就被自己摊上当徒弟了?
想了良久也百思不得其解,陈义炫所谓有病乱投医,说道:“哎,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你有一条说不清的行功路线,驱火术从那里走没有问题,想来凌风赤焰诀也不应该有问题。那么你就把我刚才教给你的驱气方法在你那条惯用的行功线路上试走一圈我看看。”
叶红雪对师傅的话自然是唯命是从,他闭目盘坐在海摊上的一块巨石上,五心向天,心中默默重温了一遍这七天来陈义炫传授给他的凌风赤焰诀的奥义所在,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体内那条短而直接的路径上尝试聚拢运行真气。
陈义炫紧张无比地盯着叶红雪,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陈义炫知道,这第一次运行口诀心法的成功与否对于一个武道者来说将直接决定他与这门武学的切合度,所以行功者万万不能被打扰。
突然间,陈义炫心中一紧,他感觉到自己和叶红雪周遭的空气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挤压感骤然震荡形成。
“难道,这、这是……破玄?”
陈义炫大惊,难道叶红雪开始了破玄?就这样开始了破玄?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终于令陈义炫确认了他的猜测。
轰!
一声响彻天地的爆裂,一道打着旋的烈风和一条燃着白焰的火带凭空凝成,骤然相绞在一起,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刹那间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叶红雪端坐在烈风和白焰中心岿然不动,风火围着叶红雪旋转、旋转、加速旋转,地面上的沙石漫天飞扬,直打得人睁不开眼。叶红雪背后的海面怒潮翻滚,泛起惊涛骇浪,冲天而起数十个水柱。
陈义炫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步步后退,虽然叶红雪释放的还是冰白色烈焰,不过这一次火焰要比从前凝实了许多。火焰释放出炽烈的高温陈义炫也能深深感知到,这才是他最暗自窃喜的,只要火焰有切实的高温在就是王道,管他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