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写一写上篇提到的藤排鱼。
藤排鱼,应该是地方方言,又或者是区域方言。因为我就曾因这种鱼的名称问过某一同乡,结果他说出另外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叫法“笨鼻者”。然而争执了很久,我们终于在百度上搜索到了关于这种鱼的权威的学名——叉尾斗鱼。
据百度介绍,叉尾斗鱼是一种体形与圆尾斗鱼相似的鱼,多生活于山塘、稻田及水泉等浅水地区,食无脊椎动物。繁殖期雄鱼吐泡沫为巢,将卵汇集于中,雄鱼有护巢的习性。个体小,因体色鲜艳,且雄鱼好斗,是著名的观赏鱼。分布于长江上游及南方各省。它是一种妒忌心极强的鱼,好斗,经常会攻击身体颜色比自己鲜艳的鱼类,我就曾经同时养了两条金鱼和几条叉尾斗鱼,结果在喂养一周左右,两金鱼以一死一伤而告终。
尽管终于知道了这种鱼的确切名字,但是我还是喜欢叫它“藤排鱼”。
藤排鱼,顾名思义,在它的身上有一排排花纹,乍一看去,像是穿着一件多彩的花衣,煞是好看。对它的情感,源自于小时候的温馨回忆。
小时候,父亲在船上干活,有时候会在河边浅水处抓到一些小动物,如小乌龟和鱼,其中抓得最多的就是这种藤排鱼。记得有一次,父亲抓回一只小乌龟,把它养在一只空的腐乳玻璃瓶里,下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细沙,每天嘱咐我喂点米饭给它,当然少不了换换水之类的活。结果我顶着换水时的腥臭味,干了几天便不了了事了,直接忽略了小乌龟的存在。结果等某天我再次想起小乌龟的时候,才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后来,父亲为了安慰我,又抓了几条藤排鱼让我养,结果我又重蹈覆辙,可见,养小动物确实不是我的强项,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再提藤排鱼的事。只是偶尔在楼上叔叔家的鱼缸里,看到别人家的藤排鱼在珊瑚树的映衬下游得甚欢时,心里才有些羡慕,想着以后有机会自己也要如此这般养上几条藤排鱼才过瘾。
日子久了,“得不到”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便越来越强,所以在与友人探究了该鱼的名称后,重温童年欢乐的想法就一直不曾退去,以致于多次回老家都不忘到街上去闲逛闲逛,为的是找一找这种鱼。
终于有一次,我在家乡的墟日闲逛时,看到了路边的一个角落摆着两瓶矿泉水装着的藤排鱼,每瓶里装有十来条,在逼狭的空间里游来游去。我蹲下来,拿起瓶子细细地看,没错,就是我心中的藤排鱼。于是我抬头,想问价钱,才发现,居然找不到卖主。或者这鱼摆着这里一个上午了,无人问津,卖主也懒得去理他们了,忙着做自己的事。一般来说,卖藤排鱼是副业,顺带的,卖主真正的生意并不在此。找不到卖主,我只好放下,悻悻地走了。
又一次,我特意挑了个合适的时间,终于见到卖主了。我拿起瓶子,问:“多少钱啊?”卖主告诉我:“十三元”。当我准备掏钱买的时候,卖主说了一句:“这‘邓比姐’很好养的,一年都不会死,只需每次喂几粒米饭就可以了。”我一愣,原来这种鱼真的不叫“藤排鱼”,藤排鱼也许只是我们某个小区域的人的叫法。一刹那,失落与无奈夹杂着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我默默地放下瓶子,怀着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起身离开了。
回家后,对藤排鱼的思念却越发深刻了,和友人说起,友人慷慨极了,说:“我家有的是这种鱼,你什么时候来,我送你几条养去吧。”我大喜,不住地多谢他,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买了一只玻璃鱼缸,配上过滤器等工具,并带上瓶子,到友人家捉鱼去。费了一会儿的功夫并在友人家的小家伙的监督下,终于功德圆满,捉到6条活蹦乱跳的藤排鱼,急着赶回家放鱼缸里。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很是用心地换水、喂食,每天总要盯着鱼缸看上两三回,直把这种傻劲传染给了家人,有好几回,我就看到父母亲也盯着鱼缸说“哎,那鱼跑哪去了,怎么好像少了一条?”连小家伙在没事干的时候,也整天喊着:“喂鱼,喂鱼。”
友人说,他小时候经常约上三五伙伴,在放学途中经过田间水沟时去捉藤排鱼的,现在家里养了一大缸的鱼,无人时静静地坐着,看着这一缸鱼也能耗上半小时,回忆小时候的青葱岁月。
我没有田间捉鱼的欢畅经历,但我也会呆呆地看着缸里的鱼,我所能做的,只是为亏欠的儿时生活补上一笔并不沉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