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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自行车

说起自行车,我觉得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以前,人们生活水平低,行走在路上的人希望有一辆自行车代步;后来,自行车有了,人们就又希望省点力,心想着什么时候换辆摩托用用;然后,骑着摩托的人羡慕开小车的;到了今天,开小车的人千方百计地利用周六日休息时间去骑自行车,美其名曰健身,其实是减肥。

唉,这是不是叫做返璞归真呢!

70、80年代,几乎人人家里边都有一辆以上的自行车,那时候的自行车,最流行的牌子是“凤凰”、“永久”和“五羊”,尤其以前者为最响亮的牌子。一碰面说起自行车,先看看对方的是什么牌子,如果自己的是“凤凰”牌的,说话的声儿似乎也可以高八度。不过价格也是顺着牌子的效应,逐层往下减的。所以“五羊”牌自行车的价格最便宜,用的人也挺多,反正我家买的两台自行车都是“五羊”牌的。

那时候自行车的种类不多,大概只有三种类型:28寸、26寸和24寸的。

顾名思义,28寸是最大型号的,24寸是最小型号的。其中,28寸的车子是“双通”的,需要解释一下的是,“双通”的意思是连接车子的坐垫和车把之间的铁管,有两根。而且,28寸的车子“体形”比较大,一般很少人去用,在路上看见用这种车子的人,大多数是农民伯伯,也不到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他们为了体现自己身材高大健硕之故吧。还有,这种“大家伙”的支撑架是四平八稳的,需要挺起车尾,才能把支撑架撑好。而这种车子的唯一好处,在我看来是停放的时候能稳当,不易被碰倒。

至于26寸的自行车,是大多数人的至爱,所以路上见得最多的是这类型的车。它和28寸车的区别是:身材小点,矮点,只有一根铁管,称为“单通”,而且支撑架是在侧边的,是一根铁管作的支架。

最后要说的是24寸的车子,除了体形偏小之外,其他的和26寸的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它没有“通”,也就是说在车子坐垫和车把之间,是没有铁管链接的,也许是这样的设计,使这类型的车更适合女生使用吧,因为女生上车时总喜欢把脚从底下往前缩上去,不像男生上车时把脚往后面一伸,跨过车尾翻到对面去。

于是,我们常把前两者叫做“男装车”,把后者叫做“女装车”。别看这样的称谓区分,在当时可是很重要的,因为性别的关系,男生很少会用女装车,即24寸的,而女生,更别提会用男装车了。这种性别区分用车的现象,持续了大概不到20年,到90年代开始,人们逐渐打破这种约定俗成的用车规律,男生开始也用女装车了。如今想想,连用自行车这样的小事,都和时代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密切相关,而由此想到以前的日子,在今天看来确实有着很多不能解释的东西。

以前,人们骑自行车喜欢先遛几下,车子滑行了几米,顺利了,才一跨上车开始骑。所以,小时候我开始学习骑自行车,就是先从遛车开始的。

遛车是讲究技巧的,双手把持住车把,身子不能歪斜,要抬头挺胸,左脚踏在自行车的脚踏上,右脚尖踮着地面,和左脚成交叉的接近90度角,然后目视前方,右脚尖一蹬地,配合着左脚往下一踩脚踏,车子就前行了。因为车子滑行不远,所以要使得车子遛得顺点,右脚必须快速地蹬地几下。看似就几个动作,却确实考技巧,考个人大脑协调和各机能的配合能力。很多小孩子都要学很长时间才学会。我倒是利用爸爸收工回家车子停放在楼下的空闲时间,在楼下的空地上学会的遛车。

遛车学会后,第二阶段继续学得是最使我兴奋的,可以骑车了。鉴于年纪小,身材够不着,所以这时候骑的自行车是,骑三角架。前文说了,26寸的自行车有一根铁管横跨在车把和车坐垫之间的,所以在车把和车身之间就行成了一个倒三角形,小孩子骑的话,就必须侧着身子,右脚穿过三角形的中间。这个骑法,我们称之为“骑三角架”。

人总要经过一次标志性的事件才会长大,同样,总要有那么一次的骑车事件,方能使得我真正学会骑车。

有一天,爸爸妈妈带着姐去镇中外面的草地学骑车,原因是姐要升初一了,必须要骑车上学了,必须要学会骑车了。我也跟着去了,不过是打酱油的。

看姐学车也是一件乐事,为了保持车子的平衡,爸爸在车子后面打横绑了一根扁担,然后扶着车尾,让姐慢慢地骑。姐说,爸你别放手。爸说别怕,我在后面扶着,你一摔我就扶着车子。结果扶着扶着,爸就松手了;结果骑着骑着,姐就学会了。趁着姐休息的间隙,我也跃跃欲试,要求爸爸扶好车子,我坐上去,顿时感觉人立马高大了许多。我走啦。凭着遛车和踩三角架练就的本领,我比姐好多了,一踩下去就不可收拾,拼命地踩啊踩啊,根本不会停下来。沿着草地转了两个圈,我终于撞上了斜拉在地上的铁丝,那种固定着高压电线斜拉在地下的那种铁丝,摔了下来。幸亏没事。再看自行车,车头的刹制弯曲了,无法再用了。回去修修就好。爸爸安慰我们,那可是新买的26寸的“五羊牌”自行车啊,心疼得一个劲地懊悔。于是,便回家了。而我之后再也没有去学自行车了,却不想就是这么一摔,我竟然从此会骑自行车了。

骑自行车上学的日子很爽,可以和同学聊天,有时放学后还特意骑车绕着县城兜上一圈才回家。后来慢慢地大家似乎厌倦了自行车,改为走路上学了,宁愿车子放在家里锈蚀,烂掉。这是我一直不解的问题。但是我,却是骑着我的五羊牌自行车,直到高三毕业。离家读大学了,车子就废弃了,起初是车轮没气,后来是某些部件坏掉,再后来是放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到底是爸妈扔掉了卖掉了还是送人了,我没问。

忘了一点,那时的自行车大多数只有两种颜色,一是黑色,二是墨绿色。我家的两台“五羊”,都是墨绿色的。如今看着街上颜色纷呈的自行车,想再找回以前的三种类型的车,再也难找到。想想,这三种类型的自行车,在上世纪90年代末,已经被那种叫做“变速车”的玩意逐渐取代了,现在要找当然找不到了。

变速车,就是今天街上和商店里各种山地车、越野车、自行车的前身。但是,我从没用过,只是借表弟的变速车骑过几次,却根本不会变档,我想我还是适合骑26寸的“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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