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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猎人一炮
宇东方
砰!沙、沙……
枪声及其回响声震彻山谷。原来一窝野猪炎热难耐,正在坑尾的沼泽地里碌泥浆。头猪被打中臀部,飞也似地往山上蹿,猎狗箭一般射向野猪逃跑方向,野猪在峭壁下被猎狗围困,猪吱吱,狗汪汪,猪狗鏖战,声嘶力竭。猎狗只能缠住野猪,面对皮厚肉粗的老野猪,只能在其表皮上留下些牙印,而有的猎狗,则被野猪咬残了腿,咬掉了耳朵或咬崩了嘴都有,尽是血腥味。一炮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喝退猎狗,对准野猪的鬃头处,补了一枪,野猪应声倒地,血流如注,呻吟声象刚熄火的拖拉机,渐次递减,四肢也停止了抽搐,一命呜呼。作为回报,猎狗正舔食流淌在地面上即将凝固的血液。
“一炮打猎啦!”大爽领着伙伴们往枪响处跑。得知情况后,正在周边的丛林里找小猪,不一会,在一棵杂草丛生的孙婆公树下面,发现了惊魂未定的小野猪。小野猪四处乱蹿,途中被大爽逮住一只,一只缠在萝茄林的网仔藤里,被土财侥幸捉到。都不大,约卅来斤重,其他的则不知所踪。看来,今天真是值庆幸的一天。在周山,按习惯,如狩猎时捉到猎物,见者有份。
一炮打到的猎物,吃不完的会拿去***如这只野猪,村人想吃没钱,可拿粮食换,的确连粮食没有多余的,也可赊着。本村的确卖不完,再拿到外村卖,也是采取同样的交易方式,有些****趁此亲近调侃一炮,说他的野味可以赊住,不吃白不吃,吃了没钱睡觉抵数,逗得大家皆大欢喜,一炮也乐见其成。因此,有人传说,一炮的契家婆特别多,都是以猎物为媒的。
晚上,土财和大爽等把逮到的两头野猪宰掉,把肉分了,剩下的骨头内脏,剁碎,正在虎背河畔熬粥。野味粥拌着生姜葱蒜和香菜,引得大伙直吞口水,夺碗抢筷,粥被油裹着,特汤,大伙的嘴伸得长如食蚁兽,有被汤到舌头喉咙,中途喷出来的,有被骨头噎着的,如饿狼抢食。吃罢,还剩些许,大家讨论今天谁的功劳最大,一致公认为是大爽。“那么——”许则荣把声音拉得特长,“剩下的粥奖给大爽吃完,好不好?”接着,好声一片。“我,我的确吃不下啦,已饱到快爆肚皮了。”大爽打着饱嗝,摆着手道。“饱也要吃!”许则荣斩钉截铁,不容大爽推让。“你以为我是鹅鸭不成?如果是鹅鸭,脖子还可装些。”大爽手捂胸口,扁嘴憋气直眼道,探头直颈,象只王八。大伙被大爽憨态逗得捧腹暴笑,或弯腰,或蹲地,笑声,咳嗽声夹杂着呕吐声,围着大爽如九龙喷水。
蓝一炮是闲居老人,家住村北旁边,门口是个晒谷场,离大榕下“龙泉井”十丈地,是村里大多数人挑水或磨粉皮时必经之地,也是做大戏或其他公共活动的不二场所。
周山村有一舞狮队,队部就设在一炮家,平时,十八般兵器都摆在大厅左侧的兵架上,鼓和狮头则放在谷阵上,农闲时,或春前一个月拿出来集中操练。狮队教头是汕间镇人,为习武世家,是陆上豹的岳父。平时,陆上豹作为代理教头,春节前,其岳父才正式过来集训,每个新旧学员,每年都得交谷三五十斤作为拜师礼。教头单双拳,年过花甲,头已白黑,但身材魁梧,硬朗,一身正气,颇显儒将风范。经过一个月的集训,周山舞狮队重整旗鼓,狮威大振。吃过团年饭,舞狮队便穿街过市地表演,一直到舞元宵。每年的赚到的利是并不多,大家只为图个喜庆凑个热闹,不作计较。一为周山争名气;二为自己曾阅历,见世面。其中,很多青年小伙都是在舞狮耍武时被心上人看中的。因此,舞狮队有很大的吸引力,每年都有新成员不断加入,舞狮队也名气日增。出师时,教头一般都不跟随,除了与别村狮队发生矛盾或受到挑战外,但单双拳大多数情况下都表示相让,息事宁人,并不计较输赢,相反,越是受到尊敬。后来,大爽也曾参加过狮队,但耍刀弄棍,展示拳脚并不是他的强项,专门学些如猴拳鹤舞等丑角。表演时,偶遇暴发户,专门“刁难”取乐舞狮队,地上撤满零钱,让大爽学着鹤势猴形,用嘴衔着捡钱,这还不算,爆竹一筐一筐地放,把大爽炸得裤破衫穿,耳聋目眩,晕头转向,不分南北东西,因此,这钱并不好赚。为了周山狮队的荣誉,职业的尊严,大爽忍辱负重,先鹤后猴,先缓后急,一套一套的表演,等大家取乐完毕,学着猴子,七手八脚,如风卷残云,半刻工夫,一地的钱银便被收括囊中。
龙泉井,在当地名气可大了,周山村的小伙个个甚比牛郎,姑娘个个赛若织女,外乡人说,全靠这口井。龙泉井,口宽三尺八,深六尺,水平面距井底约五尺,无论多少人挑水,总能保持这个量,不会少,也不外溢。曾有好事者,动用过现代化抽水机进行过抽水测试,结果,无功而返。
龙泉井下游南岸,也就是一炮屋旁不远处,是碓磨坊,是村里磨谷和舂米的场所。周山人所食所用的一切都得自己动手,都要经过劳动的付出才有所获,他们不会有任何一点多余的脂肪和赘肉,除了劳累,他们几乎不需其他无聊的运动,至少,他们认为如此。碓磨坊的北侧,靠溪的一边是个杂艺坊,主要为外乡染布、打铁和打被絮等三教九流匠艺人员临时使用,让他们到本村揽活时,不至于露宿街头,颇有人情味,令人倍觉温暖周全。这也是一个热闹非常和奇闻趣事的发生地。
一炮人缘不错,就是脾气有点怪,也曾经真真假假娶过几任老婆,要么,是他受不了女人气,要么,就是女人受不了他的气,但大多数是他受不了女人气,也没留下一男半女。或许,他天生就是孤独命。一炮最大的嗜好是打猎,完了就是喝酒。山村的晚上万籁俱寂,除偶尔风吹草动,狗吠几声外,大多时,伸手不见五指,除了睡觉,做不了任何正经事。夏天炎热难耐,小伙姑们精力充沛,无法入睡,总想寻找娱乐消遣时光,或打情骂俏,或天南地北。这个时候,大多都会到聚到一炮家门口的地唐上,如有月光,男的或走俘或打地诺或打筹,女的或跳绳或做子或分狗坎,全是些老掉牙的传统游戏。完了,男孩子跳到河里洗个澡,有时,为了显示胆量和与众不同,会光着身子在村中游荡,姑娘们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总会手捂双眼,视而不见,有俏皮者,则会略开指缝并得势不饶人地笑着臭骂一顿,调皮鬼见收到了表演效果,识趣收场。
如果酒喝得好,心情畅快,一炮会展示他的拿手戏,要么讲《薛仁贵东征》,要么《鬼狐传》或《老鼠误闯缸瓦铺》、《老鼠偷油》等的故事。一炮是天生的讲古天才,并不按书本生搬硬套,而是用当地的方言重新进行演绎,听众难懂处,用现实生活事例加以补充,维妙维肖。听众一会鸦雀无声,一会开怀大笑,抑或引颈环顾,忽又低头沉思,跟着故事情节和一炮的表情语调悲欢离合。故事,一回一回地讲,完了,故设悬念,让听众欲去还留,欲罢不能,回味无穷。当听到《鬼狐传》时,伙伴们梦里尽是鬼,夜晚遇见鬼的传闻也大为增多,俗话说:鬼藏于心,生于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