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付全不是干部,也让他参加会了。他是穗子的丈夫,有关的一些情况,他可能要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和前两天比起来,刘付全脸上已经没有那么多悲伤了。好多人都看见他哭了。可以后,他不会哭了。他已经想通了,穗子不在了,他还要好好活着。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又娶了个新媳妇,比穗子好看多了。这个梦好是好,可他不能说,要是说出来,别人准会骂他。
正开着会,刚开到一半,营部的门被推开了。谷子和穗子出现在门口。大家呆住了,连惊喜都忘了。直直的看着她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李南和刘付全也是一样。
谷子和穗子在失踪了五天,一点事也没有,又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匹马和两支枪。
说起来,莫索湾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可又没有一个人不能不相信。你可以不相信说的,可你不能不相信你的眼睛。你只要长着眼睛,你就能看到她们还有马和枪。
听她们说事情的经过,主要是谷子说。也让穗子说,可穗子不说,说谷子说就行了。用不着穗子说,怎么说,两个人早商量好了。再说了,穗子也真的不想说。就象身上的一块伤,穗子不想碰。
曹营长让谷子说得详细些,还让李南把谷子说的记下来。
除了一个细节没有说以外,谷子什么都说了。
谷子说完了,大家不说话。看着谷子和穗子,好象她们还有什么没有说。谷子说,就这些了,我全说了。
曹营长决定要到实地去看看。不是不信谷子说的,一点那个意思也没有。只是想把那两个坏蛋的身份搞得再清楚些,如果那两个家伙真的是文件上说的叛匪,那就是个太重要的好消息了,一定要向上级报告。还有那个黑脸汉,不但救了谷子和穗子,还把坏蛋打死了,是恩人,也是英雄啊。可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行。一定要把黑脸汉找到,请他到莫索湾来,好好感谢一下。
让谷子和穗子带路。谷子说,我去就行了,不要让穗子去了。让穗子回家休息吧。曹营长问谷子要不要也休息二天。谷子说,我没事。
刘付全也要跟着去。曹营长没有让去。让他带穗子回家。刘付全心里也不想去。一见到穗子,就想带穗子回家。可他不能把这样的想法表现出来,怕别人说他没有出息。还是曹营长懂他。打牌时,他俩打对家,总是胜。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互相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牌。一看刘付全的表情,曹营长就知道这会儿他想要一张什么牌。
十几个人,骑着马,扛着枪。跟着谷子走进了胡杨林。
很快就找到了两个坏蛋的尸体。其实不用谷子带路也能找到。进了胡杨林,没有走多远,就看到天上有秃鹫在飞。全往一个地方飞,这些家伙,不管离得多远,只要荒野上有了死尸,它们全能马上赶到。
在秃鹫落下的地方,看到了死尸。秃鹫不怕人,见人来了也不飞走。开了几枪,秃鹫才恋恋不舍地飞到了一边。
尸体已经不成样子。基本上剩一副骨头架子了。秃鹫光吃肉,两个人的衣服还在。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些东西。其中的微章和一封写给台湾方面没有来得及寄出的信,证实了他们叛匪的身份。
接下来,他们去找黑脸汉。谷子说,就在这里遇到的黑脸汉。他们分析,黑脸汉不可能离这里太远。要找是可以找到的。可是,十几个人在林子里转了一天。也没有见到黑脸汉的影子。林子很大,象个海,要在林子里找到一个人,就象是捞一根针。找不到一点儿也不奇怪。
曹营长说,算了,不找了,回去吧。谷子说,他说了,林子就是他的家,他肯定就在林子里,好好找,能找到的。谷子真想把居桩找到。她想她说的那些话,可能会让黑脸汉伤心很长时间。人家救了自己,还说些难听话伤害别人,太不象话了。要是能见到黑脸汉,谷子会说好多个对不起。
曹营长说不找了。谷子还想让大家再找。可谷子说了不算。大家只能听曹营长的,连谷子也得听曹营长的。
出了胡杨林后,骑在马上的谷子还几次回头往林子的方向看。不知为什么,谷子总觉得黑脸汉其实看到了他们,也知道他们在找他。他是故意躲着不出来。不想让他们找到他。没准这会儿,黑脸汉正站在林子里,目送他们离去呢。
谷子和穗子回来了,李南的报告还要写。只是内容完全不同了。这回是向上级报告一个好消息。李南问曹营长,提不提那个黑脸汉。曹营长说,这个人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还是不要提了。李南问,那怎么写?曹营长说,就写两个叛匪窜入我垦区,已经歼灭。
李南去找谷子,说是要写一份报告。有些东西还想再听谷子说说。谷子说,要说的我全在营部说了,没什么可说的。李南说,其实也不是非要谷子再说些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不管怎么样,这回让你吃了不少苦。
这一说,谷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站起来,给李南倒水喝。谷子说,这回要不是遇到那个黑脸汉子,可能就不能活着回来了。李南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谷子说,我们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干活的命,不会有什么福。李南说,只要自己活着高兴,就是福。谷子说,要是这样说,我还是挺有福的。
两个人扯来扯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话没有断过。这以前,李南也来找过谷子说话,可谷子总是没有话说,说不了几句,就冷场了。一冷场就都有点坐不住,只好找个什么理由,说要办什么事就走了。没想到这会有那么多话说。好象经历了这个事后,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共同的话题。
要不是曹营长要李南晚上就把报告写出来,明天派人送到场部去。李南还要和谷子说下去。李南走的时候对谷子说,好好休息休息,我给曹营长说了,他也同意了,让你在家歇上两天,明天你就不用下地干活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这话说得让谷子好感动,差一点掉下眼泪。长这么大,好象还没有谁给她说过暖心窝子的话。
李南走了后,谷子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想想李南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不明白过去自己对他怎么老看不顺眼。看来,在胡杨林里经过了生死这一关后,谷子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就和过去不同了。一些过去不明白的东西,现在好象一下子明白了。
坏蛋被打死了,丢的人回来了。想一想,这是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开大会时,曹营长把这个事说了。说上级还通报表扬了开荒营,说把两个正被追捕的逃犯击毙,是为党为人民除去了心头之患。说到这时,大家全鼓起了掌。鼓掌时,全用目光去看谷子和穗子。谷子的神情有点得意,把头昂得高高的,好象叛匪是她打死的一样。倒是穗子不知为什么,大家一看她,她就把头低下去了,象是做错了什么。
开完大会,走在路上,穗子从后面赶上谷子。穗子对谷子说,不好了,出事了。谷子说出什么事了。谷子想不出会出什么事。四周有人在走。穗子说,走,到你家,我给你说。
到谷子家,穗子把事情一说,把谷子吓了一跳。谷子说,真的吗?
谷子带着大家去胡杨林了。穗子没有去,被刘付全带回了家。急着带穗子回家干什么,大家明白,穗子也明白。一回到家,刘付全就让穗子上床。穗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上床。不过穗子还是想到了什么,趁刘付全还没有进到里屋前,在光溜溜的身子上套了一件大汗衫。刘付全进来后,没有注意到穗子身上的大汗衫,他只想着一件事了,别的事也就顾不上了。
反正汗衫也不妨碍刘付全干他想干的事。只是在碰到穗子的大腿内侧时,穗子的伤痕被碰疼了,穗子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刘付全问她怎么了?穗子说,没事,没事。穗子说没事,刘付全就当没事了。接着往下干。不断受到磨擦的伤痕越来越疼,疼得穗子的呻吟声就不由得越来越大。以前,干这个事时,穗子是很少出声的。没想到这回叫得这么厉害。刘付全就更兴奋了,更来劲了。还一个劲地问穗子是不是很舒服。穗子边呻吟着边说是的是的。
干完后,刘付全说穗子这回表现得还不错,说穗子这才象个女人,要穗子以后每一次都要这样。再不要象一头死猪一样。
头一回就这样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穗子虽然被弄得疼了一些,可还是觉得挺好的。因为刘付全高兴了。只要他高兴了。穗子受一点罪也不算什么了。第二回和头一回差不多。穗子还是穿着汗衫,一边呻吟一边让刘付全干。
这几天,只要一个人在房子,穗子都会把身上的伤痕看一看。看看长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好象顶多再有个六七天,就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就不用穿汗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