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戍异族都具有较强的自主意识,以及占有欲望,他们极少同其他异族分享领地,分享食物,历史上也就只有雪女同其他异族分享过领地,诸如狼族,熊族,鱼人族之类的几无通性。除这些东西外,他们还极为反对彼此之间的通婚,认为这会造成优秀血统的流失,所以各族之间都是近亲**,以此来确保血统的完整性。
这一点在之后的星月大融合中,常为大陆人所不齿,人们对于他们野蛮的认知,往往因为他们坚持近亲之间的交配而加深,污蔑他们多为禽兽,不想同他们沟通或者打交道,确实让月帝下了一番功夫。
月帝尝对煜主诉苦道:道不同理应不相为谋,现在弄得强强融合,真心遭罪!煜主苦笑,但依旧坚持星月融合乃是大道,既为大道,那便应坚持,不可遇小难而弃大局。月帝点点头,嘱煜主撰写,由帝国发放,相应的大融合文书,这便成了之后影响星月大陆的第一条文化融合文书《和论》。
——《月帝本纪》
那马吃了疼也不管前方是什么,斯叫着往前冲去。坐在那车里的李煜等三人心中自是害怕十分,但霍去病却是极为兴奋,时不时地踹踹马屁股,拼命地吼叫着,如同风中的斗士。
“去病,停下来吧,差不多了,我看他们应该也追不上来了。”赢若伊吩咐道。
霍去病点点头,猛地一跃跳到马上,将那缰绳猛地一拉,那马方才吃疼,现在哪里管什么命令,腿上不停,还是不要命地往前跑着,霍去病见状心中一怒,一把抱住马头,手上一使力,竟将马头硬生生掰了下来,马顿时失去了方向倒了下去,可是后面的马车却是未停,轧过了马的尸体,整个车身测斜起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霍去病见杜鹃当先出来,一副狼狈的样子,大笑起来,闹得颇为欢快,杜鹃和赢若伊搀着受伤的李煜出来,前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公主,现在我们连唯一的马车也没了,万一他们又追过来,该怎么办?”杜鹃怯怯地问道。
李煜咳嗽了出来,说道:“他们来的古怪,吞天以南几无异族,多半是那日从悦城涌入的异族,怕是同右王撇不清干系,多半也是杀人灭口,你们逃吧,我本就这样了,带着也是累赘。”
赢若伊轻捂他的嘴,摇头说道:“我是你的妻,以后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霍去病轻拍三人的腿,然后指着自己,拍拍胸脯,竖起了拇指,好似在说,包在他身上。杜鹃玩笑似地“呸”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我们的马车也没了,别说异族追过来我们没有了逃生工具,就是下一场雨,我们也不知道躲到哪里,还指望你个鬼啊。”
霍去病见她耻笑自己,连忙将刚才撞击熊族快速越上马车的动作重新演示了一遍,然后指着自己又竖起了拇指。
“你把那熊族撞开只能说明你蛮力大,然后动作机敏一些,不过,我随着公主在毕博城见过这样的能人多了,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毕博,让你见见世面。”杜鹃指了指南面。
“咦,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李煜突兀地说起话来。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赢若伊好奇地问。
李煜看着霍去病问道:“我看见这小家伙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刚才听杜鹃一说,才想起来,有一本名为《北戍地理志》中写到过霍家,说他们,虽有异能却形短步乏,但去病这样的哪里有这般模样,身形敏捷不说,更是力大无穷,这才多大就有了撞开熊族的力气,非同一般啊。”
赢若伊也是幡然醒悟状,说道:“被公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杂家公孙渊曾经说过,异族中能力强大的,多数是各族的族长,或者族长一脉延续,但传说异族之间通婚生下的孩子会更加强大,因为能融合特征。”
“哦——”杜鹃也明白了,点点头,说道:“所以熊族追你,是因为你有他们的血统?那去病岂不是杂,种?”
霍去病见他们语速颇快,还没有明白意思,杜鹃尴尬地拍拍嘴,看了看霍去病,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怒意,更多的则是一种怜悯,随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早点吃的吧。”说这话一把抱起霍去病,将他深深搂在自己的怀里,用下巴在他的毛上亲昵地蹭了蹭。霍去病被这没来由的动作一惊,挣扎地要逃出来,却发现自己被杜鹃用手臂牢牢地抱着,也就放弃了挣扎,随杜鹃一道走着。
突然间,原本下着雨的天空,多了一缕寒意,空中稀稀落落地飘起了雪花,好几声“嗖嗖”地破风声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着,赢若伊和李煜看到雪花就联想到了悦城那一次敌袭,赢若伊大喊道:“杜鹃快逃!”
然后就听见“啪”一声,只见得杜鹃如同离弦之箭被人打飞了回来重重撞在树上,落在地上,霍去病从她的怀里滚了出来。又是一阵破空声传来,这个声音不是来自远处,而是从空中传来,紧接着只见三个八尺来高背后长有羽翼的大汉临空落在了地上,应该是传说中的翼族。自他们降落后,从四面八方走出数十个异族来,都长得奇形怪状,不过一个个眼红都透着凶狠之色。
翼族中当先走出一人,指了指霍去病,笑着说道:“笨熊,你们三个人还制不住这么一个小娃娃,非要我们都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熊族身上,熊族的三位都坐在地上,听到翼族这么说,立马站了起来,口中嚎叫了几声,然后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翼族人听见不耐烦地挑挑眉毛,走到杜鹃身边一手捏住她的脑袋将她拎了起来。
李煜看到此景大怒说道:“放了她,她是无辜的,有本事冲我来!”
霍去病也是大怒,嗖嗖几下窜到翼族人前,冲着翼族的脸就是一爪子,不过却被身旁的翼族挡下,霍去病见一击不成换爪成拳,刚要出手,却被突然跑过来的熊族一拳打中肚子,身子直直飞往远处砸在树丛中。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大笑了起来,嘴里都在说着听不懂的话,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在讥笑霍去病的脆弱,同时也在讥笑熊族的无能。熊族听着其他同僚对自己的嘲讽,心中不爽,三头熊朝着霍去病的落地点跑去,快要到时同时一扑,那势头凶猛好似要将霍去病压扁一般,不料这霍去病刚才受伤一般,见到三头熊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个小往旁边一滚,轻易躲了过去。然后身形闪烁再一次朝着翼人而去。快接近翼人时,身旁突然出现狼族,那狼的速度明显比他更快,一爪子略过他的脸,打的霍去病再一次砸在地上,那狼族见到霍去病落地,身形一动,下一秒栖身到他的身上,两只前爪分别按住霍去病的手,让他不能动弹。
见到霍去病又一次被击倒,所有人又是大笑,而且笑得更加大声了。另两个翼人嘴里嘲弄地说了几句,狼族将霍去病轻松一抓,然后丢给了翼人,翼人举脚一踢,正中霍去病的身子,将它又踢向熊族,熊族大声嚎叫,用头一顶,又将霍去病顶了出去。
“你们异人就喜欢人多欺负人少?你们长着数量多就欺负一个孩子?”赢若伊大喊道。
“我们从来不介意你们一起上。”翼人脸上一副戏虐。
“我听说你们翼人在异族中颇有名望,原来也是这一般智弱。”赢若伊轻蔑地说道。
翼人眉头一皱,喊了一声“停”,狼族纵身一跃将霍去病重新按在爪下。翼人笑着说道:“你敢骂我?胆子倒是不小,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可是从悦城逃出来的异族?”
“什么叫做逃出来,我们是光明正大从悦城出来的。”
“你如何出来,我们暂且不说。”这话说的极妙,翼人没有反应过来,狼族几个倒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在嘲弄,轻声一笑。
“我们是和右王一道出的悦城,要是他们要杀我们,早就杀了,右王他们可有告诉你们没有杀我们的原因?”那翼人自然知道他们是同右王一道出来的,不过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只有霍去病,当孙有惑提出将其余人一起杀了时,他们点点头,对于他们而言杀一个是杀,杀一双自然也是杀,有何不可?
李煜也明白了赢若伊的意思,跟着说道:“你们可知道这一位是谁?那是当今秦国国君赢业的三公主,赢若伊,你们要是贸然出手,杀了其他人也便是杀了,如果杀了这一位,你觉得你们会如何?”
翼人眉头一皱,李煜见状笑道:“看来孙军师是要借刀杀人,然后将这弑杀公主的罪名安在你们的头上。”
翼人摇了摇头,问道:“你们在诓我?我们同他一道行动,是他们强大的盟友,他们为何要这么骗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时,赢若伊说道:“我相公并未骗你,我确实是公主,如若你们真的出手杀了我,相信我父亲会派兵为我报仇。”
“笑话,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谁能知道是我们杀的你们?”翼人笑道。
赢若伊笑了起来,说道:“当然有人能够知道,这就是我说你智弱的原因,你想想孙军师嘱咐你杀我们时,是否有什么话说与你听,让你特别注意的?”
熊族和狼族见他们说话,不耐烦起来,大声喊了几句,翼人立声呼啸,他们才停住了声音,愤愤地看着李煜他们。
“有点意思,我记得孙有惑说不能听信他们说的话,尤其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怎么不在?”翼人看向了狼族,狼族摇摇头,随后看向熊族,熊族也摇摇头,翼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愤怒道:“那个人在哪里?”
“你杀了我们,他就会让全天下知道,是异族所为!”
“我不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他根本不在这里,他怎么知道!”
“你要不要赌一把?赢了也就是帮孙有惑杀了我们几个,输了,也就是同秦国开战!”赢若伊笑了笑,但是余光还是看向了杜鹃,后者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我记得你们有一个成语叫做大言不惭。”
“我们还有一个成语叫做自欺欺人!”赢若伊不依不饶。
翼人听明白了他的话,心中大怒,盯着赢若伊和李煜,双眼变得通红,似要喷出火焰,随后大笑了起来,笑得极为诡异,只听他说道:“那还不简单,我不杀你就好了,但是其他人就不行!”
赢若伊大急,说道:“你非要同秦国作对!”
李煜也是大声喊道:“你放了杜鹃和去病,杀我,杀我一人!”
“李煜,李天勤是你父亲?”翼人问道。
“就是我,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杀我就好!”
“你不能杀,看样子今天只能多杀一个人,真没意思!”说着话,将杜鹃带到眼前,晃了晃,戏虐地说道:“你们今天可以一饱眼福,看看我们翼族的英雄气概。”说着手慢慢捏紧。
李煜双眼紧盯着翼人,大声骂道:“有种冲我来,杀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好汉是什么?”手中猛地一用力,杜鹃的头如同小孩子玩的竹球一般,一下子扁了起来。翼人见杜鹃已不能活,一脚将她踹开,然后慢慢走到霍去病身旁,李煜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你这个禽兽!”
翼人好似充耳不闻,将带着白色红色相见的手放在嘴里舔舐,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笑道:“我翼族天生便是英雄,是支配者,我们总有一天将带着虽有族群降临到你们的地盘,将你们统统,嘭。”手中用力一捏,就好似一瞬间又捏爆了一个头颅,随后由笑转为厉色,冷然说道:“但在这之前,我们将要扫清背叛者,而你这个小家伙,就是最后的背叛者!”
突然,霍去病双脚一用力,猛地踢在狼族的肚子上,也不知用了多少力,那狼族突地便被踹飞到一边,随后,用力一扑,到了翼族身前,一爪子在翼族脸上掠过,翼族一个没在意竟被他偷袭得手,顿时恼羞成怒,吼叫了一声,狼族和熊族朝着霍去病的位置跑了过去,霍去病倒是灵活,往身边滚动了几下,然后脚上一用力,没命似的往没有人的地方跑去,几下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翼人立时双眼通红,看到熊族如同慢动作一般的跑追着,不由无名火起。他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竟抓不住一个小孩子。
这时候李煜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杜鹃的尸体躺在地上,心中凄凉,瞪着翼人说道:“我会记住你们,只要我李煜还没有死,今天的血债我一定会讨回来的!而且加倍奉还!”
“哦?”翼人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笑道:“看来给自己找了一个敌人啊,这好像不是我的习惯。”
旁边的翼人见他动了杀意,立马说道:“这个人不能杀,否则我们。”
“我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先的翼人大怒道。
“那我等着你来杀我,记住我的名字,婆罗沙,我在北戍天启等你。”说完身后的羽翼开始动了起来,突地冲天而起,消失在了空中。
“他们都走了吗?”
“都走了。”
“连我的杜鹃也走了。”说这话的赢若伊一下子呆坐到了地上。
“悲切切,笑嘻嘻,数载十年,堪堪不过酒滋味而已。”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