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帝有一次问子龙谈及盛妃的情况,子龙回答第一次见到盛妃时就被她的气质折服,那时候美艳动人,楚楚可人,清澈如水。月帝莞尔一笑,反问现在的盛妃如何?子龙将头一低,却是说不出话,良久回答说,看不透,看不清。月帝微微动容,随即哈哈大笑,笑子龙征战一生,这般是非分明的人,竟也有为难的时候。
——《月帝本纪》
这法王寺地处怀山城的西北面,坐落于浩云峰上,也算是当地有名的古刹。来的途中,不断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可见其香火旺盛。不过,正是由其古刹的缘故,倒是成了一些非法人士为非作歹的掩饰。其中一项便是这女子交易,美其名曰“选贤”。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个富态中年人跪在蒲团上,对着法王虔诚地一跪。
身旁站着的另外几人见他这般不由笑了起来。
“我说老张,你选了几次贤,得了几个人的心,还来跟我们抢,你也好意思对着法王祷告?”
“明老这个说的不对,老张那是虔诚地紧,你不知道前几次选的贤,早被他送去了妓院,你不知道现在老张那是秦淮那边的大老板,这里选贤,那里赚钱。”
“秦老哥说的有理说的有理。”
这跪着的人叫做张放,这说话的两人一人叫做蔡继明,另一人叫做秦仁,这三人都是各地的财主,本不相识,一道参加过几次选贤,一回生二回熟便也成了朋友,常言,诤友难相处,狗友睡桌头,放在这三人身上倒是正好。
“这次可是绝品,悦城李氏,我去,那可是悦城抵挡北方异族的战斗家族,想来床上功夫也必定一等一。”蔡继明一脸猥亵。
“明老,收起你那笑容,看得我恶心,我家中内人全无,正好少一个悍妻执掌我百万家产,这一次,两位行行好,就让了小弟吧。”秦仁说得有一些恳切。
“秦老哥,说也奇怪,你先前几个内人,死的死疯的疯,怎么你闹女鬼,专找你内人放矢。”蔡继明讽刺道。
“你才放屁呢,我家财运亨通,但是人运不济,谁叫我娶不上一个好女子,所以才要来这里。”秦仁对着蔡继明大声说道。
“两位莫争,这是法王寺,清静之地,你们就不怕法王发怒,收了你等。”张放起身说道。
“老张,你来评评理,明老那话说得难不难听,像话吗?”
“老张,别听他的,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蔡继明大怒,说道:“你骂谁呢!”
秦仁也不好欺负,顶着说道:“你觉得呢!”
“都别争了,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张放又拜了起来。
“什么?”两人齐声说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张放说得淡定。
秦仁和蔡继明相视一眼,齐声骂道:“呸!”
凤来路。这是上法王寺的必经之路,一个马队正慢悠悠地朝着法王寺赶去,整个队伍阵容颇大,约莫二十来人,带头的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正是侯晚成,其余的人都身穿黄色仆衫,多半是侯府的侍女和家丁,后面是两顶轿子,里面分别坐着李雨彤和侯父。
坐在轿中的李雨彤,想着来时侯晚成对自己的话,心里一甜,要知道去寺庙择吉保平安就意味着婚嫁之日不远,她梦寐以求的事情自然就成了,怎能不满心雀跃。她只觉这一路便是通往幸福的道路,虽然自己离了家,但在侯府丝毫不觉自己是外人,所有人都对自己客客气气,充满了家的温馨。
“请停一下!”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随后一个骑马的男子来到了侯晚成的身边,说道:“在下怀山捕快赵子龙,奉命再次查案。”
整个马队停了下来,侯父从轿子中走出,冲着赵子龙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怀山赵子龙,在下侯耀祖,今日往法王寺替儿子和儿媳择吉。”
“我刚收到百姓检举,说法王寺内有不法之徒行男盗女娼之事,所以见你们队伍过来,便来提醒一下。”赵子龙将整个马队从头看到脚,指着后面那顶轿子问道:“那里何人?”
“正是儿媳。”侯耀祖急忙回道。
赵子龙驾马而行来到轿子前,问道:“在下赵子龙,奉命办案,叨扰了。”手中判官笔将轿帘轻轻一掀,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李雨彤,登时两眼一亮,心中赞了一句:好一个可人的姑娘,口中还是问道:“可是侯府儿媳?”
“正是小女子。”李雨彤轻声回答。
侯耀祖在一旁恭声陪笑道:“不敢欺瞒,道路曲折,我们还要上山,如若赵捕快无事,恕我等不久留了。”
赵子龙抱拳,回了一句:“自当如此!告辞。”
言罢拍马而去。侯耀祖见他一走,立马将笑容一收,对着儿子点点头,回到了轿中,侯晚成心头一松,大声说道:“启程!”
这走了不多久,见得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侯晚成心下奇怪,吩咐继续赶路,自己遛马到了侯耀祖的轿子旁,问道:“父亲,这大白天的,我们走的也是大路,眼看着离法王寺越来越近,怎么这行人不见多反而少了起来,有一些反常啊。”
侯耀祖探出头来,前后看了几眼,发现确实如此,心中想了一想,说道:“多半是路上某处有什么好看的玩意儿,被吸引了,这路我很熟,莫惊慌,继续赶路,苦主还在等我们呢。”
侯晚成见父亲这般说也就放松了些,驾马又回到了前方。
又是过了数里路,行人越发少了,到得后来,竟只有他们这一队人行进在路上。侯晚成不时地朝四周张望,只见路边尽是翠绿的竹子,那竹子分外的粗壮,要是在平时,他自是下得马来,朗诵一首诗词聊表心中惬意,但此刻他着急赶路,哪还有这心思,光是看着这竹林心中顿时慌乱地不知如何自处。
“苍翠一路落两旁,纷纷漫步,急思量,不要一眼尽嫩竹,绿的讨厌,心中堵,要是飞来红一簇,美哉美哉,真个棒!”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人声,那声音颇为嘹亮,不过念的词怪诞异常,凌乱地不像话,侯晚成本就心急,又听到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骂道:“是谁在这里乱念!”
“是我!宇文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