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同老七的沟通甚少,知其不易,常携老四至无空,喂以膏药、山参,或长幼之故,同老七的交谈皆为寥寥几句,大抵忆儿时欢笑,见他不为所动,也便戛然而止,甚是尴尬,其后便不相往来,不知弟所踪,虽知其不易,却不知当如何。只于平日访药铺收些山野药参,求他日相见时,予以馈赠。
——《李佑笔记》
李佑见阿庆突然出现,拱手道:“阿庆兄弟,在这危难之际,公羊絮公然蛊惑我等,我将她关起来,有何不可?”
阿庆指了指李佑,对着公羊絮说道:“这便是你喜欢的人,他可懂你,可明白你的用心,可毫无保留的相信你?”
“住口!”公羊絮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阿庆身前,梦的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阿庆哈哈惨笑了一声,啐了一口,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你来劝他他还要抓你,你为什么不直接掳走他,一了百了?”
“住口!”公羊絮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她本是一个刺客,本应无情,哪怕是有情也本应藏于心底,可是这一刻却被旁人轻而易举地说破,她顿时心乱了。
这时候李佑还处在震惊中,他哪里知道自己平日里敬重的人竟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应胜华心中也是诧异万分,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有身旁的丫鬟扶着,一时间也是失了方寸。
阿庆指着李佑的样子,笑道:“你看他的样子,好好看看,被你吓到了,你说你本领再强掩藏得再深,你还希望他会自己醒悟,然后过来找你,做梦的吧,你如果喜欢他就应该大声说出来,公羊絮,你敢吗?”
公羊絮双手捂脸,浑身不住颤抖。
“你敢吗?”
“啊——”公羊絮一声叫唤,然后慢慢低声说道:“是,我是喜欢你,我知道我不该喜欢我,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很多次都想跟你说,但又说不出口,李佑,我很喜欢你,不论你喜不喜欢我,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公子,大事不好了,煜公子他,他。”突然一个兵士快速跑了过来。
“老七怎么了?”
“四公子不听劝执意要带人冲进去,现被困住了,怕有生命之危。”
李佑不容细想,当即喊道:“所有人跟我走,必须救出四公子!”
不料公羊絮竟拉着缰绳不让他走,说道:“你不能去,你去了会有危险。”
李佑大怒道:“我弟弟有危险我怎可不顾,再说,我待你如我阿姐,谢你对我的情愫,但请你明白,我是悦城长子,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走吧。”
公羊絮叹息了一声,说道:“那就一起去,我陪着你!”
“好,这才是我的好阿姐,上来,我们一起去!”李佑拉住公羊絮的手一把将她拉上马,然后对着南面疾驰而去。
应胜华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对着阿庆说道:“阿庆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庆回道:“不知夫人问的哪一件?”
应胜华想说但又难以启齿,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这时候李煜一个人正在悦卫中随着悦卫一道进攻,不过,双方争斗几已近尾声,悦卫这边还剩下的人数在一百多人,晋北军那边也只剩下不足百人,原本悦卫这边夹着地利优势和数量优势应该不至伤亡惨重,不过晋北军知道对于地形不熟悉,便用先锋部队烧杀吸引悦卫们过去,然后两边包抄,一时间乱了悦卫阵脚,被晋北军好一顿痛杀,不过悦卫岂是这般容易就被消灭,没多久便开始收整,突破了一个口子,开始渐渐发挥出优势。俗话说得好,两军交伐焉能气馁,就这样,晋北军以为左王内应已成,为了攻陷城池自己消耗军队,不多久左王便会出现,悦卫们则是为了保卫家园,两者皆不肯退,就成了事成水火之势,非要争出一个死活来。在两军剩余不到五百多人时,李煜带着他手下的几个仆人出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喊着“秦军莫要猖狂,休范我悦城”,驾着马便是往人堆里一扎,悦卫们听出声音是煜公子来了,只听到有人喊道:“煜公子,快快离去,这里凶险!”
一时间悦卫这边再一次乱了起来,李煜哪里管的上这些,他自从前几日同墨翟一番争论后,便觉得自己如获重生,自己的信念犹如夜晚的启明星,指引了自己未来的方向。今早他便听到了喊杀声,后来得知竟是秦军来犯,他拿起手中伏魔棒就冲了出来。
“绝不容你们侵犯!”李煜手中挥舞着伏魔棒身下马匹猛地一跃,来到了晋北军中,晋北军十数人见到马声传来,手中长枪猛地向上一捅,马儿空中变得了道,顿时被扎了一个马蜂窝,从空中摔落下来,李煜一脚在马上一踩,临空又是一跃,手中伏魔棍向下一砸,使出一招“达摩伏虎”,下方的人注意力都在方才的马上,哪里知道有一个人纵越过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随后便是趁着大雾,左打右支,好不敏捷,倒是不同于先前的那股病态。不过,这可是吓坏了那帮悦卫,悦卫们见李煜如此,猛地一怒,“不可让煜公子出事!”所有人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战力,几人带头,后面的人跟着,如同一根细针直刺入晋北军中,晋北军被这招弄得一乱,生生被割成了两边。
“抓住那人,他是悦卫的关键!”晋北军意识到李煜的重要性,当即反应过来,李煜方才还在攻敌,一见对方竟向着自己包围过来,一招八方震动,从晋北军中打出一个缝隙,急忙脱离了包围圈,又跑到别处,幸好大雾还未散去,李煜就这么一冲一打,搅得整个战局乱七八糟,双方都失去了原有的阵势,不过大雾慢慢散去了。
“都别动了,悦城的人再动我就杀了他!”这时候一个人大喊道。
大雾散地差不多时,喊声突然响了起来,随后,大家都停住了手,所有人顺着声音的来源,只看到满身是血的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站着的拿刀架在跪着的脖子上。“哈哈哈,终究是老子赢了,我们晋北军今天虽然伤亡多,但是终究还是赢了,赢了!”
“是男人你就放开他,我们接着杀!”悦卫中一个人高喊起来。
“赢了就是赢了,别想用激将法,老子不听!给老子让开!”
悦卫们瞪大着眼睛,盯着晋北军,脚底下丝毫不退。
行军司马跑了过来,低声说道:“将军,我们人不多了,还是退出去吧,援军也没到,我们进去或许也没用了啊。”
将军眼睛一瞪,用脚一踩李煜,手中刀猛地向后一捅,直直入了行军司马的身体,后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老子进了城池,就必须拿下,人不多也有人不多的打法。”他眼睛一撇,看到了远处观望的右王,立时一怒,说道:“右王殿下为何只在一旁看着,却不派兵,帮我们!”
右王这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慢慢走了过来,悦卫们纷纷瞪着他,不过看到他之后跟着李垚就没有止住他。
“你要杀此人,我也正要杀此人,我在等你出手罢了。”右王说得很随意,但看得出他很生气。
所有人都是一愣,心中着实不解,右王大声说道:“先前为何拦住路过的晋北军,通知他们在城外待命,真是因为左王他看到悦城有难,想起秦王蒙泽于世,不忍悦城受此苦难,但也不能直接派兵突入,毕竟这不成规矩,所以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进城,却因为此被人利用了这一点,故而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将军一愣,不解地问道:“右王这话何意?难道我们看到的信号并非左王所发?”
右王摇了摇头,回答道:“确是左王所发,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当时被人威胁。”
“什么!”晋北军们全体一愣,将军眼中登时冒出怒火,如果是这样,他们方才的血性,所杀之人,被杀之人,那岂不是笑话,将军冷然说道:“右王我如何相信你。”
右王无奈说道:“李城主可以为我作证。”他指了指身后的李垚。
将军看了看右王身后的人,笑道:“天下谁人不知悦城之主李天勤,右王说这个女人是城主,你可是在骂我“睁眼瞎”?”
右王盯着他说道:“古将军有所不知,李天勤妄杀其父,通连北戍魔门,现已失踪,我随后便会快马通报秦王,想必不多久你就会看到海捕文书,现悦城内由这位李垚姑娘暂代,代秦王文书一到,她便是新的城主。”
将军听得咋舌,他怎能知道才多少天的功夫,名满天下的李天勤摇身一变成了弑父之徒,即将遭遇被通缉的命运,那他们自己算什么,他带着这么多的晋北军是为了建功立业额,可是现在人死了,命没了,却要无功而返,这要是被大陆知道,岂不是一个笑谈,晋北军就会沦为一个笑话!
将军四顾,又看了一眼脚下的李煜,这时候李煜还在拼命挣扎,将军心中更加怒火,脚下更加用力,大声说道:“右王,那这场争斗,你把我晋北军看做何物啊?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棋子,还是看都不想看的垃圾啊?”
孙有惑怕晋北军心生异样,解释说道:“重公利而轻私利,奋勇不畏死,晋北军应为大陆楷模,我相信右王会禀明秦王,历数晋北军剿灭异族之功,也深信晋北军不日将重回风采。”
此话说的尤为得体,但是将军哪里是这般就被糊弄的人,他说道:“兄弟们,孙军师说我们是大陆楷模,大陆楷模有我们这样的吗?”
“没有!”
剩下的晋北军们齐声高呼。
“我兄弟们都不答应,王爷我们是你们招来的,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右王大声一喊,说道:“好,我这就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先前说了,左王是被人威胁,我已经查出那人,而且那人正在场中。”
“何人,必杀!”“何人,必杀!”
“真是将军脚下的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