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和硕府传来和硕格格病重的消息。
毓嶙当即跑到大门处叫唤。
“开门,苏丹恪你开门。”
“贝勒爷您请回吧!”婢女们立即回到。
“苏丹恪你出来,我知道你没有生病。”
“贝勒爷,格格说什么人也不想见。”婢女上前说道。
“请贝勒爷回吧!”奴才们也催促。
毕竟贝勒爷唤格格名讳乃是大不敬之罪。
饶是毓嶙脸皮厚,也被这一次次的拒绝给伤到心了,心中寒气直冒。他想不明白昨天两人不是相处的很好吗?怎么才一晚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难道她就不曾对我动过心?”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近侍。事实上这句话还是由本人来回答的好。
阁楼上苏丹恪站在廊道里,目光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情绪。
然而他一直站在这里苏丹恪的心越是不忍,越久她越觉得不安,总觉得那风声中仿佛夹杂了毓嶙的心跳的声。直到她想把毓嶙放进来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宁静,也打破她的思绪。
“你这是在逃避。”她嘲讽的对苏丹恪道。
“哦?逃避什么。”苏丹恪留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淡淡地道。事实上她是用眼角看芙尔俐。
“逃避自己的感情。”芙尔俐厉声呵道。
苏丹恪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嗯了声,正要转身,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与你何干。”苏丹恪的声音又加上些许淡漠。
毫无意外地,半个时辰后,芙尔俐又开口说道。
“其实吧!你这样的情况我也有过,当初还没嫁给藏道时就是这般模样,着实把藏道气狠了。”
眼角看到芙尔俐脸上的娇羞以及甜蜜不似作假,苏丹恪有些不甘,甚至觉得有些碍眼。她听到她的声音以及许久的停顿,她的眼泪决堤了,她深呼吸几次,结果却丝毫没改变。
苏丹恪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两人都不是那种执拗之人,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倒没了什么顾忌。
“如今我已嫁做他人妇,你也不用耗费大好年华,毓嶙还不错,别枉费我的一片苦心。”芙尔俐知道苏丹恪重情又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特地跑来看她。
“你是怎么进来的?”明知故问的苏丹恪没办法改变自己,也改变不了她。只有平淡的面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治愈得了她的心。
“嗯!走进来的。现在才问好像迟了。”芙尔俐听到她淡淡的声音,也知道她想通了。
“不在家相夫教子,跑我这来做甚?”苏丹恪挂在脸上的泪水,被风一吹有些难受,也不敢去擦,唯恐芙尔俐看出破绽。
“啊!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哎!”芙尔俐这回是真放心了。
“那你快回去,十八额附是个不会带孩子的人。”当初你怎么选了这样一个人,如果我们可以…她不敢想,毕竟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走了,你看完风景就下来。”她此话说得圆滑表面上是体贴她的身体,可苏丹恪知道这是在替毓嶙求情。
“还不走?”苏丹恪懊恼的出声提醒。
“走了,走了,有些人恼羞成怒了。”芙尔俐哈哈大笑的走了。
苏丹恪已经冷哼出声:“贪婪的人。”
苏丹恪转过眼神看着外面阴沉着脸的毓嶙,她只盼着自己能够躲过一劫。好像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
郡王府
苏丹恪眼睑微抬,凝视着自己的阿玛与额娘,他们把自己找来是有事?。
阿玛不过四十八岁而已,这些年保养得当,眼角虽有些细纹,可是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之时。
额娘一张保养得仪的脸越看越年轻。
苏丹恪倚靠在座椅上,歪头望着自己额娘。
“额娘,阿玛找我有事?”
十三郡王沉思了许久后终于皱眉道:“皇上这些年看似不理朝政,可是朝中之事,却是瞒不过他的。上个月进宫,他和我说起你的婚事。开始我还以为他对你只是颇为喜欢,只是,如今父亲想来,总是有些不妥。”
苏丹恪她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阿玛继续说下去。
额娘拧眉道:“恪儿,这几日阿玛和额娘想过许多,这些年你阿玛在朝中几乎没有实权。如今一梦惊醒,细细打量,不觉一身冷汗。”
苏丹恪点头道:“阿玛所言极是。所谓急流勇退,正是这个道理。”
夫妻俩却挑眉看向女儿:“那到底该如何,你是怎么想的?”
苏丹恪沉思片刻后说道:“万万不能恋栈权势。”
额娘暗自叹息说道:
“抽身,谈何容易!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方为保身之道。”
“额娘说得是。”
因这几日苏丹恪迷上了听戏。
如今这轿子走出小胡同,一转弯便来到了繁华的大街,心情舒畅的苏丹恪不免觉得新奇,掀开轿帘,看向外面。
而就在轿子的侧面,有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紫金玉冠,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丹恪的轿子。
苏丹恪猛地里见到这张脸,初时是惊了一下的,后来陡然想明白,便平静下来,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轿帘。
“快些,路上耽搁不少时辰了。”苏丹恪催促道。
“奴婢知道了。”甘露应到。
“快点,快点。迟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随即催促道。话说格格也不必赶在这一时啊!还有贝勒爷这么紧紧跟着是不是有些不妥。
帝王心,海底针。
苏丹恪回想着刚才那骑着白马戴着紫金冠的洒脱少年,想着他那斜飞入鬓的双眉,那天生微挑着带着几分桃花的双眸。他也长得不算太差。
话说我们的格格大人,毓嶙贝勒长得不算太差,整个京都都没有几个人胜得过他的。
轿子已经到了戏楼门前停了下来,甘露忙过来扶着苏丹恪下轿。
这才刚下来,毓嶙就走了过来,细长的眸子含着笑,带着一点担忧:“真病得没了力气?还出来做甚?”
苏丹恪低哼一声,淡道:“本格格不跟你一般见识。”
“谢格格大人大量。”
他态度有些恭敬,却让苏丹恪神色疏冷,挑着好看的眉,打量着毓嶙:“今日这是怎么了,变了性子了?”
毓嶙不想跟她闹脾气,当下只是道:“殿下,今日毓嶙可是没什么其他事儿,能否让…”
“那就跟随伺候着吧!”还没等毓嶙说完就吩咐了。
也并不等他答话,径自往里走去,像是急切的想听戏的模样。
毓嶙站在后面,微有些诧异,后来望着姑娘家行走间曼妙的身姿,也就笑开了。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