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轿撵回去的路上,苏丹恪听得周围尽是一片讥笑和嘲讽,她们每个人脸上没有一丝真诚,她们在笑话她这个和硕格格久久未嫁的“妙龄”女子。
她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不肯出来。坐在那的男人抱紧怀里娇柔的女人,面前的轿帘是那般的引人遐想。可,毓嶙高傲而嘲讽的看着前方,像是要用眼神杀死守在外面嘲笑的人。
在一片讥笑过后,毓嶙突然目光如矩,炽热如盛夏的骄阳不屈不挠的直烧人心。那是因为怀里的女人动了动,他只觉得自己的自控力太不堪一击。
“怎么,难道还要留在这……”难道她还有事要办。
“才没有呢!”苏丹恪娇恬了一句。
“那是怎么了?”毓嶙看着她越埋越深的头,说道。
“手…手麻了。”苏丹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越来越红。
“呵呵。”毓嶙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揉捏起来。
大约是捏的用力了,苏丹恪轻挑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神情,她微微蹙起眉头,平淡无波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莫名,她记得自己是手麻了,怎么他捏起来会这么痛。
“咝~轻~轻点。”苏丹恪受不了这种疼痛。大约是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学会了坚强。或者是柔弱的时候没有人看到,也就不用柔弱了。如今又有不同,毕竟她就算稍微有点难受都会有人心疼。
“你忍忍,等会就好了。”大抵是以前经历过吧!在听到她喊疼时就稍稍安抚,并用内力加以缓解麻木的速度。
以前的毓嶙对于浑身上下的小伤,对他来说并不是伤痛,比这些更痛的伤也承受过。可当苏丹恪微皱眉头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晃动,毓嶙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双手前伸,利落地从刚刚起身的苏丹恪腰上环过,又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苏丹恪虽然知道局势不利,她也不敢乱动,虽说那次他说得暧昧,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就感觉破绽重重,如今重新来过,她不敢引火烧身。
苏丹恪很快感觉自己身体不对,在林子里的虚乏无力感又袭上心间。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不是原来的那般正常,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力量,紧握的双手也没有力道。
毓嶙感觉苏丹恪的身体已经全部靠了过来,他赶紧搂住。苏丹恪的样子力量不足,气息不稳,严重缺乏锻炼和操练,像这种身板,在他生活圈子里几乎少见,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弱。
是的!
弱,很弱!
意识到她现在非比寻常,毓嶙将他所有锐利锋芒收起。
“今天,你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存在吗?”毓嶙出声询问。
“今天就是那个陌生的宫女引我入林。其他的…”苏丹恪想了想摇了摇头,无力的笑笑说道:“没有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考虑是否能把幕后之人一并抓获。
相对以前的身体,现在的她很弱,苏丹恪眯起双眼,但是眼角与衣物的摩擦让她感觉到疼痛。原来最初的疼痛是这种感觉,大概是许久没尝试过一般的疼痛。
轿撵外面嘲讽的话语从这一队人马的左耳进,右耳出,他们虽然惊讶女人也可以这么暴力的一面,但没有想过这个和硕格格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驳。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毓嶙在想什么,或许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一种表相而已。
“嗯!我们这就回吧!”毓嶙轻声道。
“也好。”正好她也累了。
“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毓嶙体贴的说道。
“好,记得你说过的话。”许是毓嶙的话大多都没有实现过。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毓嶙感觉到自己都不能振夫纲。
“没有。”其实是被你忽略的次数太多了。
没有人再说话。
轿撵到达和硕府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毓嶙抱着苏恪下轿,进门,入后院,然后将她搁置在床榻上,凝视她许久,吩咐婢女好生伺候就匆匆走了。
待回到郡王府他的院子里时,让人查探的消息已经有结果了。
“是哪个亲王?”毓嶙听到脚步声,率先问道。
“属下参见贝勒爷!”江唤水立即行礼。
“规矩不好,重新学过。”毓嶙在听到那贝勒二字立即怒了。
“…”江唤水沉吟片刻后才再次出声道:“属下参见额附。”在伺候许多年之后第一次发现伺候贝勒爷的要领。
他细细想了想,最近贝勒爷和和硕格格走得近,而且还去询问一些三婚六聘,他左右联想就猜个准,而且贝勒爷还让他去查格格的家世,这不就是…
“嗯!起吧!”某贝勒嘴角微微上扬。
“谢贝…谢额附。”在看到贝勒爷微皱的眉头,他立马改口,随即看到贝勒爷眉头一松。
江唤水一站起身立即回道:“回…额附,和硕格格乃是十三郡王之女。”江唤水怎么感觉自家贝勒爷喜欢额附这词有点像是有妇之夫逾越别家深闺女子呢?
“竟不是亲王之女?”毓嶙有些疑惑。
“可有不妥?”江唤水出声询问。
“无妨。”毓嶙示意继续说下去。
“和硕格格外家与贝勒…与额附是一家。”江唤水纳闷了,怎么表兄妹都不认识了?可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一家。毓嶙猜测一番,那人极有可能就是…他双眸瞪大。
“听十三郡王府上的下人说和硕格格极其受皇帝宠爱,而且还是前一位皇帝。和硕格格一出生就被誉为和硕二字,至于封号…那人地位低下不得而知罢了。”江唤水可谓尽力了。
“下去吧!”毓嶙喜不自禁,眉儿都有些弯弯的。
“属下先行告退。”江唤水行了礼退出去。
毓嶙独自思索起来,外祖父一生有两个嫡福晋,三个侧福晋。第一个嫡福晋没有孕育子嗣,早早去逝。现下这个嫡福晋亦是毓嶙的嫡亲外祖母,外祖母育有一子,两女,亦是舅舅、姨母与毓嶙的额娘。其余侧福晋皆无子嗣。姨父、姨母一家三口,只有清阳一个女儿,听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可惜早早的就去了。舅舅一家在边疆,无法照拂。
如今两家要是结亲只会亲上加亲。
当晚毓嶙就与自家额娘商议起来。
上座坐在一个姿态高傲又富态的女人,毓嶙正看着她定了定神才出口。
“额娘,清阳现如今也在京都,不如早早的定下。”毓嶙说这话有些一本正经,可是微微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
“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了吗?”郡王福晋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故意扭曲事实。
“额娘你也知道,孩儿幼时“仰慕”过藏道,又被您给掰回来了。”用句大实话说他差点就变成龙阳之好了。
想想当时是怎么样的情景呢?
当时也是在这个院子,也是这样一个天色,额娘当时没有现在这般愁容,也没有白色鬓发。
当时一个年轻少妇站在院子里,对着五、六岁的孩童说:“跪下。”声音有些许威严。
那个孩子不敢反抗当即跪下。
女子立即说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孩儿,孩儿不该和他走得太近。”小毓嶙说道。
“你可以和他走得近,可你不该喜欢他”年轻少妇模样的郡王福晋。
“我喜欢他的才华,以及计谋,还有头脑。”小毓嶙跪在地上铮铮铁骨般说道。
“你可以喜欢这些,但是你不能喜欢他这个人,而且他还是个男人。”少妇坐在椅子上说道。
“孩儿不会的。”小毓嶙当然清楚自己额娘在当心什么。
“或许吧!”郡王福晋不太自信,或者是说不以为意。
“孩儿真的不会的。”小毓嶙当即表示清楚。
“那些东西你一样可以有,甚至比他更出色。”郡王福晋非常相信自己的儿子。
“额娘…”小毓嶙两眼放光的看着郡王福晋。
“你跟你的两个哥哥是怎么回事。”郡王福晋算了算时间出声说道。
“哥哥们说阿玛是父王,孩儿出声提醒过了,结果孩儿被他们讥讽了一番。”小毓嶙说着就有些委屈。
“是啊!你可不能跟着他们学,毕竟你阿玛不是亲王,就算是亲王也不是汉军旗,自然不能唤父王。”郡王福晋认真教导。
“孩儿谨尊额娘教诲。”小毓嶙不敢做他想。
“你毕竟是嫡子,多忍让他们些,再说了他们都是哥哥,你必须得谦让他们一些。”说着说着郡王福晋就用帕子抹了抹眼泪。
“额娘,让您受委屈了。”小毓嶙立即跑到郡王福晋身边抱住她的腿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看着郡王福晋。
“额娘不委屈,只是委屈了你。”郡王福晋立即抱住毓嶙。
门外听到这几句的郡王有些难以忍受,这就是自己的嫡福晋以及嫡子,而且还是自己在府中就得受这些气,那自己要是不在府中…那还了得…。随即他转身离去。
郡王福晋看了看外面已经没有了某人的影子,随即将眼泪一擦说道:“如今你阿玛回来了,你该多去问问你那些军机大事。”
“是,那孩儿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
毓嶙从回忆中醒来,听到郡王福晋的说话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现在不是又喜欢上了清阳吧!”郡王福晋被逗乐了。
“是啊!额娘还是早点定下吧!”毓嶙一本正经的告知。还没等到答复就率先留下句
“孩儿先行告退。”当下就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