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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寿宴

高府里,此刻上下皆忙成一片。于妈妈不见柳莺,就差女儿于艳去找。于艳走至后院,就看见邢五扛着什么东西走来,身上衣服都叫汗水湿透了,衣衫下结实的肉体隐约可见。这于艳素日里就对这邢五心存爱慕,今日见了,脸羞的通红,低头道:“邢……邢哥,你可见过柳莺柳姐姐?”

邢五丝毫未察觉到于艳的反常,只道:“柳莺啊,刚刚见过,在前院帮忙呢。”

于艳道:“是吗,谢谢,不打扰了。”说着匆匆走开,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邢五,一脸春光,两腮绯红,早把其他事抛诸脑后。

于艳走开后,家丁赵大凑到邢五跟前道:“柳莺不是柴房去了么?你小子却说她在前院,你们两个在玩什么猫腻,不会你同她已经……哈哈哈哈。”

“给我住嘴!”邢五狠狠瞪了赵大一眼,扛起肩头的东西,走了。

赵大吓了一跳,看邢五走远,才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嚣张什么嚣张,你那心心念念的狐媚子柳莺才看不上你这土老帽,人家心里头只有少爷,说不定早叫少爷玩了几百回了,还轮得到你,简直痴心妄想。我呸。”赵大骂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也就走了。

柳莺其实就在几人后头,刚刚的情景正好都见了,心里恨死了赵大,又感激邢五替她维护遮掩,只是虽知道邢五对自己有意,但他一个家丁,跟自己就算有缘也是无份的,还是早点找个机会跟他说明,让他死了这条心。

柳莺悄悄来到前院,混在噪杂的人群里,装作忙乱样子。于妈妈过来,见到柳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厨房人手不够,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你还在这跟个游魂似的,还不快去帮忙。”“是,马上就去。”柳莺一面答道,一面就想溜走,她生怕于妈妈问她刚才去了哪里。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得于妈妈在身后喊她名字。她只好止了脚步,回过身来。于妈妈道:“艳儿说你在前院帮忙,可我一直在前院,怎么没瞧见你啊?”

“我……我一直都在啊,我在……我在忙着……忙着上菜,对,我在忙着上菜。”柳莺好不容易编了个借口,又怕被于妈妈揭穿,急的一头冷汗。

于妈妈又想说什么,这时邢五跑了过来对于妈妈道:“于妈妈,于艳让我告诉您,后厨的周娟周姑娘晕倒了,让您快去看看。”于妈妈听了,谢过邢五,就往后厨去了。柳莺如获大赦,感激的看了一眼邢五道:“多谢你又帮了我一回,只是你这借口编的,于妈妈到后厨一看,就知道你是骗她的,到时候更要怀疑我。”

“什么骗不骗的,”邢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周姑娘是真晕倒了,她之前就病着,我还瞧见她经常干呕呢。”

“算了算了,别说的那样详细,”柳莺笑道,“总之我就是要谢谢你。”

那边,姜嘉禾骑马来到高府门口,听得院内传出阵阵鼓乐之声,想来宴会已经开始,自己现在入内,不合礼数,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将身向前,却被护卫一下拦住。

嘉禾道:“右佥都御史姜慎之女姜嘉禾特此前来替父为高大人祝寿,劳烦通报一声。”护卫上下打量着她,既不通报,也不放行。

嘉禾心中有些气恼,但脸上不好表现,依旧温声细语地对护卫道:“我替父亲前来祝寿,不成想路上遇事耽搁,误了时辰,劳烦护卫大哥通报一声。”护卫又瞧了她一眼,方转身入内通报。一会护卫出来,请嘉禾进去。

堂上正在表演歌舞,领舞的是一个娇艳女子,只见她头绾堕马髻,上插一只鎏金点翠镶玛瑙的步摇,身上穿金线绣的蝴蝶穿牡丹大红洋缎袄,下着水绿色百褶洋绉裙,一双丹凤眼自带千分妩媚,两弯柳叶眉流露万种风情。

她跳的舞也是未曾见过的,伴奏的不是丝竹,而是一面大鼓,那女子随着鼓点扭动身躯,忽缓忽急,似一只精心雕镂的皮影小人,被匠人用心摆弄。看客们个个目不转睛,一曲舞毕,方才鼓起掌来。

高家公子高仰山与许玠亦在席上。

高仰山道:“许兄可知,这是建安城里新晋的花魁,名字叫金盏,她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只可惜今日父亲在这,恐怕是不能尽兴了。等哪天有空我把整家凤仪楼包下来,到时候你可得陪我。”

许玠看了一眼高仰山道:“你已成婚,怎么还如此热衷女色。”

高仰山拍着许玠的肩膀笑道:“许兄你是不懂得这女子的好处,过几日,等你成亲了自然明白。”

许玠无言。

嘉禾乘歌舞间隙来到高大人面前,呈上礼物。高大人道:“难为你有心,父亲不在,还记得准备礼物啊。”

嘉禾道:‘父亲不能亲自前来,但心中仍记挂大人,父亲旧时常对我说起大人的行事为人,现父亲被拘禁,望大人念及旧日交情,在皇上面前替父亲说句好话,小女感激不尽。”说毕,跪倒在地,对着高大人连磕响头。

旁边的赵大人见状道:“朝廷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女子需要管的,快回去吧。”

嘉禾跪歩向前,眼含泪水,以祈求的目光望向高大人。

高大人沉默良久,才说道:“此次的事虽然难办,但我会尽力的,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嘉禾听了,口中道:“谢大人,谢大人。”又对高大人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离去。

嘉禾走在路上,心里觉得自己刚才救父心切,行为有失尊严,有些不快。忽见好友薛兰芷迎面走来,兰芷兴奋地把她拉到一边,对嘉禾撒娇道:“嘉禾姐姐,好久不见,你可别急着走吗,先陪我聊会天吧。”

嘉禾瞧了一眼兰芷,勉强笑道:“见你今日春光满面,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兰芷娇嗔道:“姐姐你可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事我只同你一人讲。”说着,将嘴凑近嘉禾的耳朵,“我的夫君今日就在这宴会上,一会要前去相见,姐姐,你也陪我一同去好吗?”

嘉禾推辞道:“这怎么好。“

兰芷假装生气道:“我把姐姐当做姐妹,姐姐居然这样待我。“

嘉禾笑道:“罢了,我去便是。”

兰芷道:“我让小红带口信,说我在后院等他,姐姐,我们去吧。”

于是嘉禾便同兰芷向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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